穿越衆的羁押方案和他知道的截然不同,這些美國人把他和他的心腹關在一個鐵絲隔離出來的區域裏,層水手被關在另外一個區域裏,剩下的十名水手被關押在對面區域裏,間是一個白色的面畫着大紅十字的巨大帳篷。被救來後草草處理過的受傷水手被逐個地擡到這個帳篷裏去,接着能聽到裏面傷員們聲嘶力竭的叫聲。
“鍾大哥,這帳篷裏是在幹什麽?”聽得裏面慘叫連連,劉大耳朵不由有些惴惴不安,“不是在裏面拷問他們吧?”
“斷然不會。”鍾斌搖了搖頭,“如果要拷問,他們既然能夠分清我們和水手的不同,必定會來拷問我們,這些傷員身又能有幾個銅子,榨不出半點油水,拷問他們又有什麽用處?”
“那?”劉大耳朵還沒說完,有兩個穿着白大褂的美國人從裏面各端着一個盆子走出來,分别倒在兩個桶子裏,一個是鮮紅的血水,另一個是被鮮血染紅了的白布和許多棉花。不多久,兩個下等水手被一個美國兵帶着進了帳篷,從裏面擡出來一個傷員,這個傷員雖然臉色蒼白,但是明顯被擡進去的時候有精神很多了,眼睛也有神多了。
斌對于這個被擡出來的傷員感到很怪,這個傷員正是一開始被從他的船抛進大海的,他的傷在腹部,按道理說應該是在這兩三天裏會死掉的,“難道這些美國人在這帳篷裏面救治這些傷員?”
事實的确如此,這些水手雖然受的傷輕重不一,但是大多數都是在不要害的地方受了些穿刺傷,唯一幾個傷到腹部和胸部的也沒有打要害,估計打要害的當場挂了。傷得最重的兩個有一個少了右前臂,一個左腿飛了,在回來的路已經死在了五桅船,剩下的通過緊急手術都成功救治下來了。
鍾斌對于這些事情原本沒有概念,但是從那個怒視他一眼的水手眼卻發現了深深的危機感以往自己稱霸北海時自己發号施令時什麽時候有水手敢用這樣的眼光看着自己啊?緊接着他發現自己對于部下的控制力隻是到了這裏爲止了,現在跟他關在一起的除了自己的心腹是死忠,哪怕連火長炮長什麽的都被關在别的地方,在被關押的期間,他哪怕是想逃也發動不起自己的手下來。開玩笑,面對能夠接二連三快速發射的火铳,這手下幾個人管什麽用啊?
内衛組的人首先審問了底層的水手,負責審訊的除了沈彬是譚煉,這些海賊對于審訊自己的人裏面竟然有個女人感到很怪,這個女人也不怎麽說話,隻是低頭寫着什麽東西,隻是偶爾湊到男的耳邊說兩句話,然後那個男的馬兇神惡煞地追問起某個自己疏漏的環節來了。
“周小六?”沈彬兇神惡煞地問道“你剛才不是說自己叫周小七嗎?”
這個俘虜連忙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老爺,小的從來沒有這麽說過啊。”
譚煉一言不發,拿起了桌子的p3,按了幾下,然後拔掉了耳機,裏面直接傳出了剛才的錄音。“小的叫周小七。”
沈彬二話不說,沖後面警戒的隊員一揮手,“帶出去,在太陽底下曬。然後帶下一個進來。”
一開始這些俘虜們還試圖蒙混過關,東扯西扯的手段在現代化的高科技設備面前完敗,被帶出來一排排罰仰卧在沙灘曬太陽,但是他們依舊樂此不疲地試圖繼續撒謊。這樣周而複始的操作直到下午兩點左右才有了突破,一個俘虜被活活曬死在沙灘,才引起了俘虜們的驚恐,随後的審問順利很多了。
“這是審問報告,八十四個健康的俘虜,除了死了的那個,都審完了。”沈彬和譚煉兩人抱着厚厚的一大疊審問記錄交到了楊銘煥的桌前。
“這……”楊銘煥不由得擡頭看着這堆起來足有半米高的審問記錄。“你先給我介紹一下大概情況吧?”
“是這樣的。”譚煉打開随身的小筆記本翻了翻。“這些海盜來自沿海的好幾個省,福建廣東廣西安南,很多都是漁民出身,有不少是因爲武朝政府收繳船隻後沒有出路而投奔的海盜,還有一些是臨時工了。”
“臨時工?”楊銘煥不由得楞了一下。
“是的。”譚煉點了點頭,“這些人基本來自于廣東廣西沿岸,他們平時都是種地的農民,如果遭災或者不需要農忙的時候出來當海盜,然後等到快要播種農忙的時候又回去。”
“還有這樣的?”楊銘煥忍不住笑了起來。
譚煉再次點了點頭,“除了這些海盜之外,還有十幾個是被打劫的五桅船的水手,另外還有六個富商,聽說昨天晚還有一個被叫甲闆了,下落不明,可能在慌亂掉到海裏了。”
此時計委的成軍推門進來了,他是個統計局的老員工,因爲沒有背後強大的勢力,呆在某個不起眼的小位置好多年了一直沒有動喚,他厭倦了這種被權貴壓制的工作,最終選擇了穿越。“反正都是幹活,爲什麽不選擇一個自己是權貴的地方去幹活呢?”穿越時空前他對和他談話的杜彥德是這麽說的。
此時的成軍正拿着個件夾翻看着向楊銘煥彙報。“統計報告出來了,兩條船隻有那條五桅船可以馬用,福船桅杆受損,必須要更換後才能使用,五桅船主要都是交易商品,基本沒有武器。福船的武器主要都是冷兵器,連削尖的竹竿都有,火炮有三門,林深河去看過了,他說面到處都是氣孔,再打兩炮一定會變成巨型炸彈的。”
“那你把這個商品報告交給工業組去看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留下來的,我們跟他們直接購買好了,另外最好讓農業組也看看。”楊銘煥在件簽了個字交還給了成軍。
“鍾斌的問題怎麽解決?”沈彬有點好地問着楊銘煥,正在這時杜彥德推門進來了。
“哦,老杜你來了。”楊銘煥連忙起身,打了個招呼,“有什麽事情嗎?”
“走吧,咱們去下海灘,軍事組和貿易組正爲了五桅船的事情鬧個不可開交呢。”
“嗯?還有這事?”楊銘煥連忙披外衣跟着走了出來,同時還叫了沈彬和譚煉。
四個人一陣小跑趕到浮動碼頭,正趕一幫海軍衆跟貿易組的人鬧得正歡。
“這船當然是給海軍使用的,是我們海軍俘虜的。”
“不可能,雖然是你們海軍俘虜的,但是你們海軍不是還有8154巡洋艦嗎?隻要一艘能保證一百五十海裏内無敵手了。”
“你想得美,8154燒的是柴油,我們現在既沒有煤氣發生器也沒有蒸汽機,我們庫存的柴油是不夠使用的。”
“你也知道沒有機械設備,機械設備現在還都是雛形,都停留在設計圖呢,沒有貿易,這些原料進不來,沒有原料,沒有制造這些機器的機會。”
“是,你們海軍都是開機動艇的,這種五桅帆船你們誰會開?升帆降帆怕是都不會吧?更何況你們海軍現在又沒有大炮,沒有艦炮的話這種船很容易被海盜圍攻的,到了那個時候是你們清剿海盜還是被海盜清剿啊?”
蔔衆孚的臉氣得通紅,手舞足蹈地喊道“我們海軍沒有帆纜船使用經驗,你們有了嗎?别忘了,古戰船的幾個專家都在我們海軍裏呢。”說着他一轉頭,幾個古戰船愛好者在後面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
“好了好了,場休息!”杜彥德一邊揮舞着雙手一邊沖進了雙方人群間。
“正好,杜執委你來的正好,這種好船不給我們海軍,給那幫錢串子能作出什麽用來?他們好拿了裝貨送給海盜去啊?”
“拉倒吧你,這麽大的五桅船本來是作爲貿易船設計制造的,拿給他們海軍去,無非是魔改一番,到了最後連他媽都認不出來。你們海軍現在連大炮都沒有,搞這麽大容積的船打算幹什麽?學西班牙裝人跳幫嗎?還不如交給我們貿易組,起碼還可以到明州或者其他地方進行貿易。”
杜彥德如同觸電了一般揮舞了半天雙手才讓這兩幫幾乎要開始打群架的人安靜下來,但是他剛剛說了一句話,讓兩邊再度沸騰起來,而且這次雙方同仇敵忾幾乎把執委會幾個人都擠扁了……
“大家不要爲這條船争執了,這條船還要物歸原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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