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貿易負責财會工作的是個金融業出身的叫做辜晴倩的小姑娘,以前在幾家公司裏做财務,現在楊銘煥幾個月來都不敢去找她,連電話都不敢打一個……倒不是這個姑娘長得吓人,恰恰相反,這是一個雖然個頭不高,但是相當可愛也很有個性的姑娘,每次辜晴倩看到了楊銘煥都會痛心疾首地跟他講述現在整個穿越貿易公司是如何的入不敷出,财務狀況是如何地危險,如此衆多的開支,卻完全沒有多少進賬,等同于在吃以前的老本。當然,如果楊銘煥實在真的經營一家公司,現在絕對是有潛逃的迹象了,盡管這個公司原本建立的目的是從這個世界潛逃出去。
現在他們名下的每個相關公司的帳戶裏倒是還有不少的結餘現鈔,但是這些錢都是爲即将支付的貨款做準備,雖然大家即将永遠從這個世界消失掉,但是不能做那些拿了東西跑的爛屁股事情,這是所有穿越者達成的共識,反正穿越貿易缺的不是錢。但是當工業設備采購這個吞金獸突然張開血盆大口的時候卻讓執委會和财務部門的元老們措手不及。
動則幾十千萬的采購款項在穿越貿易的賬戶裏如同割肉一般迅速地減少着帳戶的數字長度。然而同時穿越集團也遇到了之前沒有料想到的問題——黃金開始貶值了!
不得不說穿越集團的運氣相當不錯,他們開始最大量出售貴金屬的時候正好趕了貴金屬交易的升期,雖然他們提供的貴金屬品質不佳,但是勝在量大,短時間内爲穿越集團累積了大量的資金,但是他們提供的貴金屬量實在太大了,以至于直接沖擊了整個國際市場,導緻貴金屬價格下滑。近兩個月來,黃金的價格之前已經掉了三分之一。這使得穿越衆還沒有出手的黃金價值直接縮水了三分之一。
雖然古代家具這種商品爲穿越集團累積了不少的資金,但是喜歡這東西的絕對是小衆,穿越衆提供的近現代木工工具使得新時空家具産量翻了好幾番的同時,也讓有購買意向的潛在客戶群越來越少。肖競此時已經用每套家具一萬多的價格在出售這些存貨了。新時空的家具工廠已經暫時停産,隻是加工木材,如黃花梨木紫檀木這些成材送過來直接出售。但是由于他們拿不出什麽證,這些木材的價格總還是要縮一些水份的。
此時的穿越集團無法開源,又無從節流,賬戶的資金已經開始出現快要見底的狀況了。被逼無奈之下,隻好出售了手裏剩下的所有黃金和白金,以及絕大部分的白銀,隻剩下一些,他們将這些白銀重新熔煉後鑄成了五克十克二十克的銀條。這是以防萬一,要是到了那邊還沒能在短時間裏開拓出業務來,這些銀條還是能夠在短期内頂一陣子的。此外還用沖壓機沖壓了一大批銀币,以保證穿越後不會受到太大的資金影響。
執委會通過會議一緻決議,盡快進行穿越,對于還沒有趕到的潛在穿越衆,再等三天,要是還沒到,不等了。
“反正要留下的已經基本滿足開展工業基礎建設的最低要求了,再來也隻是錦添花了。”肖競如是說。
很快基地裏的操場擺了許多個空集裝箱,穿越衆在各部門的指揮下開始了裝箱工作。
因爲噸位關系,每個人隻能被允許攜帶200公斤左右的個人物品,包括配發的裝備在内,個人物品隻要不超過總重量,什麽都不限,但是不允許帶槍,任何帶槍的都必須繳統一保管。
不過打開了幾個穿越者的背包後,杜彥德隻剩下了苦笑,裏面攜帶的東西大多是筆記本電腦、台式機、平闆電腦、智能手機、便攜式遊戲機,有人甚至還帶了最新出品的遊戲機和液晶電視……感覺是去一個到處都有電源插座的地方野營一般,但是絕大多數人卻沒有把内衣褲、襪子、洗漱用品這些東西打包起來。
很顯然,他試圖讓這些穿越衆把電器打包運回去的努力失敗了,穿越衆們很清楚,算是穿越完全成功了,大家都成了離退休幹部,電腦也不是能造出來的東西,等到那時候,後悔來不及了。
一旁的李喆也勸慰道,“讓他們帶吧,這些東西最起碼的以後也可以當成電腦備件。”李喆自己的包袱也不小,他帶了整整一個機櫃的服務器和海量的數據,此時是恨不能天天抱着,生怕摔了損壞數據,而且還不知道以他本科的水平是不是能搞定。
醫療組的何永康此時才滿心歡喜的在他的采購清單畫了最後一個完美的勾,楊銘煥不由好地湊過去問最後買到了什麽。
何永康笑着跟楊銘煥說道,“你知道嗎?這些開接種證明的家夥裏面有假的證明。”
“什麽?假的?”楊銘煥不敢相信有人會在這個事情做手腳,“這些人難道不知道這是在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嗎?”
何永康不由得撇了撇嘴,他是個外科大夫,但是此時卻被執委會委托成爲醫療組的一把手。雖然不知道新世界的疫病情況怎麽樣,但是國内算是20世紀九十年代還多次爆發小規模霍亂之類的傳染病的。
“接種疫苗的事情幾天前全部做了一個免疫檢查,現在那些沒有接種疫苗的家夥基本都了名單了,幸虧我們還采購了很多的疫苗,可以到那邊去繼續接種。而且外面那麽多戴眼鏡的,我特地采購了一套老式的驗光設備,那東西可費了老鼻子勁了,現在在哪裏都能找到自動磨鏡機和電腦驗光儀,老設備反而找不到。”
因爲執委會對于醫療衛生的态度極其重視,爲了保證盡可能高的醫療水平,醫療組是整個民生部門裏花錢最多的一個組,連根本沒地方采購的野戰醫院也弄了兩套來。
楊銘煥深深明白他們采購的醫療設備足以開設一個門類齊全的醫院。其還被槍斃了不少的設備,他們現在隻能退而求其次,盡量保證自己采購的設備能夠滿足絕大部分病症所需要的行了。
穿越衆們此時身都穿着八七式迷彩服,算是愛美的女孩子也不例外,盡管有人在外面套些稀古怪的小裝飾,但是在迷彩的海洋裏依然不顯眼。他們頭都戴着80鋼盔,這種鋼盔存量極多,價格便宜質量又好,這種全鋼鋼盔足以應付所有的冷兵器和新時空的一般步兵火器了,因而被選了作爲标準裝備。相較之下那些所謂新型材料的防彈盔要不是有使用期限,要不是價格太過于驚人,所以都紛紛落選。
每個人都配發了防刺服,不過在這熱天裏沒有人願意穿,那東西用來捂汗簡直是太完美了。
除了鋼盔,不願意戴鋼盔的戴着配發的奔尼帽,這種帽子雖然沒有什麽防護性,但是無論是用來遮陽還是在熱帶亞熱帶叢林的隐蔽效果,都是剛剛的,因而也成爲了穿越衆個人裝備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另外所有人都還配發了防割手套、橡膠雨衣和高筒雨鞋,鑒于前往的地方肯定是熱帶,那麽下雨的機會肯定不會少,盡管現在選擇的時候是晚秋了,但是可想而知等到雨季到來的時候會把沒準備的人淋得欲仙欲死的。
穿越貿易采購了大量的步話機以及求生哨用以相互聯絡,雖然步話機的傳輸距離不過是兩公裏以内,但是步話機之間可以組,能夠形成很大範圍的通訊區。另外所有人都被強制在背包裏帶至少三天份的幹糧、兩個急救包、針線包和保證三天内的水壺。這種高分子水壺不怕摔又有專門的背袋進行攜行,不影響步行。
至于背包,他們選取的是大型的組合背包,個人物品則是被直接打包在前運袋裏直接裝進了集裝箱,根據這幫後勤部門制定的“戰鬥裝載”标準,這些私人物品将被裝在船甲闆的最底下,基本要到最後才能拿出來,最面的都是登陸伊始可能要使用的。
此時操場還有個怪的東西,是一座角鋼制成的折疊式浮動碼頭,這東西在登陸時會馬投入使用,但是又不能在海邊造,所以隻能從這裏造好了然後裝在集裝箱裏運過去。等到了準備登陸的時候直接由東風号的吊車放到海裏,然後再在海裏進行組裝,作爲卸載物資的通道使用。
至于袁振力的飛機,也被拆成了好幾部分,一塊兒塞進了集裝箱。這架飛機被改得面目全非,下面增加了浮筒保證可以在水降落而不沉入水,準備在穿越後在海面進行偵察使用。飛機的旁邊還有一個不小的鐵架,這是一台彈射器。眼下穿越衆搞不出蒸汽彈射器,暫時也隻能采用兩台電動卷揚機來彈射。
眼下空集裝箱都被整齊地排在操場,忙碌的人群正搬着東西往集裝箱裏裝填,要是從高處看,好像正在搬家的螞蟻一般忙碌。
第二天,這些集裝箱裏面已經被全部裝滿,執委會不得不又買了幾個集裝箱這才把其他的還沒裝進去的物資裝完,一直是等到第三天這才宣告出發。一輛輛重型貨車拖着集裝箱,轟鳴着駛出了基地的大門,後面跟着的是一輛又一輛滿載的大巴車,最後面的是幾輛軍用卡車,這些卡車都是退役的軍用車,要知道部隊裏的東西保養都是沒得說的,現在在某些部隊裏還能看到一點鏽迹都找不到的老解放。因而穿越貿易用剩餘的資金采購了好幾輛軍用卡車,其還包括了一輛大型油罐車。軍用卡車頗有幾輛裝着工程機械,鏟車、挖掘機、履帶式拖拉機、自動伐木機一應俱全,讓看到的人都深深地好這支車隊是幹什麽的。
很快有好事者拍下了視頻和短片,發朋友圈,都說自己所在的城市有很大的部隊調動,一時間整個城市裏都鬧哄哄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曾志剛的調查絲毫沒有結果,伴随着他了解得越來越多,整個穿越貿易反而越來越看不透了。他向領導申請多留幾天的報告被駁回了,領導看了他的報告大概是認爲他多此一舉。他自己也很理解領導的看法,一個花了如此衆多的資金購買了這麽多設備的公司是不可能冒險去搞什麽危及自己投資舉動的,更何況他們又沒有涉槍,的确不算什麽威脅。
所以他最後決定還是把這個看起來并沒有什麽威脅的案子放一放,在幾天前回到了省城。不久前他也看到了朋友圈的這個帖子,看到如此龐大的車隊離開本省,他不覺悄悄長出了一口氣,他一看知道這肯定是那家穿越貿易的車隊,如此龐大。根據車隊行進的路線看來,想必他們的目的地必然不是本省。自己一直以來把這個公司看作是一個心腹大患,此時他們自己離開了,那該其他地方的有關部門去頭痛了。
爲此他還特地晚去和幾個同事吃了個宵夜,并且還喝了好幾瓶啤酒來慶祝,反正第二天是周六,不用班的。但是盡管他自己此時很開心,但是卻在心底裏有種感覺,穿越貿易的水很深,并不是現在能看到的這一點,他還有一種特别的感覺,這些人肯定跟自己還有什麽地方會有交集……
第二天一早,還不到八點,他的手機鈴聲成功地把他喚醒了。迷迷糊糊接通了,原來是自己的領導。
“小曾,次調查穿越公司的人是不是你?”
領導的聲音明顯聽起來相當緊張。他搓了搓眼睛,“是的,是穿越貿易,我寫了份報告交給……”
他的話被相當粗暴地打斷了,對面領導的話聽起來很着急,“這家公司有問題,二十分鍾内到我辦公室來!”接着電話被挂斷了。
吹着冷氣的他突然冒出了一身白毛汗,自己所在的有關部門“有問題”三個字不能随便說的,領導說有問題,那必然是有大問題。他也來不及洗臉刷牙,穿衣服往單位趕,連空調都忘了關。
當他在十五分鍾内趕到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裏科長已經在走廊裏來回踱步了好久,一見到他來,直接拉着他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裏。
辦公室的沙發坐着兩個外國人,一男一女,男的是個國人長相的人,但是一眼看去知道是在國外長大的華裔abc,女的則直接是外國人。兩個人看起來有身手,應該也是強力部門來的。
“這是美國聯邦煙酒火器管理局的特工,薛子良,這是他的搭檔薩琳娜。”科長粗略介紹了一下接着說。“他們局裏發來一份通報,最近有多名國籍人員将大批的槍械彈藥運抵夏威夷,并且在該地租用了一條兩百到三百噸的遊艇後離港,所辦理的航海手續是前往緬甸,但是國際刑警和他們都懷疑這批武器彈藥在這條船。”
“這條船會進入我們領海?”曾志剛有點剛醒來的糊塗,問了一句。
薛子良的普通話相當标準。“我們這麽說吧,我們有理由懷疑這條船的目的地根本不是緬甸,而是國大陸。”
曾志剛的腦袋裏面嗡的一下——這事情可大條了,走私槍支彈藥,還是從美國走私到國來,這是個嚴重的槍支走私案件啊。
“部門裏做出了決定,讓這兩位特工以觀察者的身份随行提供辦案協助。”科長把卷宗交到了曾志剛的手裏。他暈乎乎地接過了材料回到自己辦公室,一路還有點深一腳淺一腳的感覺。這是大案,隻要辦下來,是大功一件。
薛子良從他們的檔案袋裏抽出幾張件來,“這是懷疑的幾個人,四男三女,兩個兒童。”
“兒童?”曾志剛有點狐疑。“這軍火走私裏面有兒童?”
“我們也很怪,裏面有兩對夫妻,都是美籍與華裔的結合,另外兩個個擁有綠卡的華裔和一個拉丁裔女子。不過對于拉丁裔女子我們完全弄不清她的名字,好像是某個華裔的女友。”
一旁的薩琳娜補充道。“我們懷疑這是一起以家庭航海爲名的武器走私案件,聯邦煙酒火器管理局最近幾個月發現有人在大量将各種武器運輸到夏威夷,數量相當驚人,遠遠超過了普通槍械愛好者的需求了、他們本身已經擁有了數量不少的私人槍支,再購入如此規模的武器……”
薛子良接過話頭來,“美國的華裔很少有這樣的舉動,明顯動機不良。”
“那麽你覺得美國白人如同大衛真理教有這樣的舉動是正常的?”曾志剛對薛子良的這句發言很反感,當了香蕉忘了自己是什麽皮膚顔色了?
“不不不……”薛子良相當狼狽,他不想在種族歧視這個敏感話題趟地雷,更何況還是歧視自己的種族。“我是說在美國的華裔很少有購槍的舉動,我不是否認他們享有美國憲法賦予的權力……”
薩琳娜覺得有點尴尬,連忙從件抽出一張來,“這個人是有前科的,他叫林傳清,曾經是一個偷渡集團的蛇頭,熟悉從美國到南國海的偷渡路線,因爲是他駕船,所以我們才懷疑目的地根本是國。”
“那麽除了電話之外,他們還有什麽可疑的地方能夠和穿越貿易聯系起來?”
“我們之前并不知道穿越貿易公司,是到了這邊查詢電話号碼才被告知的。我們查詢了出入境資料,幾個月前這個人曾經去過緬甸,與此同時穿越貿易公司的人也前往緬甸,我們又查詢了酒店記錄,他們是住在同一個雙人間裏的。”薛子良急于扭轉自己在曾志剛眼的形象,連忙介紹道。
“林深河?”曾志剛看了一眼資料,“這名字有點怪。”
說着打電話到當地部門查資料,還讓人拿咖啡來,看起來這兩個美國特工一點也沒想要休息。
曾志剛知道這些人已經離開了本省,所以直接打電話查詢當地的租車公司,要租借那麽多重型貨車不是一個租車公司能搞定的。但是偏偏是如此,本地的所有租車公司都沒有出租車輛給穿越貿易。其實這個事情很簡單,這些重型貨車都是現在穿越貿易所有的設備所在港口來的,這是該貨運港爲了感謝穿越貿易租借他們的場地存放貨物并且在他們這裏花了一大筆高昂的裝船費的優惠而已。
不過曾志剛又如何想得到這些?他不由得吓了一大跳,這麽一大支車隊難道是憑空冒出來的?不過這倒難不倒他,他很快查到了穿越貿易名下的幾輛車,通過高速公路的查詢,這些車輛到達了雷州的一個不太知名的港口。
“港口?”薛子良一下蹦了起來,“難道是在準備從港口出海然後在海和武器走私船彙合?”
事不宜遲,曾志剛也顧不得回家去關空調了,連忙在領導那裏申請了一輛車的使用權,開了直接往雷州趕。他記得穿越貿易采購了海量的物資和設備,這些設備物資總得有好幾千噸,保不齊還直接萬噸了,全部裝運船也要相當長的時間,車隊離開本省也不過一兩天時間,隻能看看能不能趕在他們出港前把他們截住了。
曾志剛此時口袋裏還有一支小手槍,這是領導讓他帶以防萬一的,要是真到了無法收場的情況下,自己好歹還是有一支槍在手的。至于另外兩個美國特工,那不好意思了,他們在國是沒有執法權的,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公然持有武器,自我防衛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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