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爺的“美國海貨”實在是太成功了,并且還能夠做到守口如瓶,讓所有對美國海貨眼熱的勢力都垂涎欲滴。在黃家寨附近徘徊的各勢力探子們甚至多到直接把黃家寨大門口變成了一個小集市。
此時集市門口的茶攤,幾個壯漢正坐在那裏悄悄地讨論着什麽,他們附近的幾個桌子不是空着是坐了一個明顯是他們自己人在那裏,保證他們附近沒有人敢坐在他們的讨論區附近。
“三哥!”一個穿着褐色麻布衣服的人說道“我們在這個寨子附近已經呆了十多天了,一直都沒有看到過新面孔從裏面出來,黃家寨無論是采買還是運貨出去,都是那些奴仆。”
“是,都十幾天了,還一點頭緒都沒有。”
“你們啊,真是沒一點定力。”被叫做三哥的人悠然地從茶壺裏倒了些茶水出來,見沒有水了,沖被推到茶攤外的老闆喊道“續茶!”
老闆連忙快步跑了進來,他雖然對于自己店子被這麽多人霸占着聊天很不滿,但是面前這個被叫做三哥的人臉一條蜈蚣一般的傷口,從右眼下方一直延伸到了脖子邊,看去讓他覺得驚恐萬分了,哪裏還敢多話。
等到茶攤老闆再次被趕了出去,三哥這才繼續說道“你們隻見其一不見其二,我們這十多天來在這黃家寨門口守着,的确是一個新出來的人都沒有看見,但是這也證明了這些美國海貨必然不是從外面運進來的。要不是黃家寨用采購來的東西在寨子裏直接生産出來的。”
兩旁的人立刻搖頭表示不同意,“不可能的,三哥,這十幾天來我們都偷偷檢查過黃家寨運進去的東西了,除了柴米油鹽醬醋茶,是金銀了。這些東西又如何可以做成那些貨?”
“沒錯,那麽隻剩下下一個可能,這些海貨是通過秘道從外面直接送到寨子裏去的,不然的話黃老爺又何必如此大量地往寨子裏送金銀呢?”三哥悠然地喝了一口茶說道。
“可是秘道這東西又如何找得到?”有人悄悄抱怨着,“一個人藏東西,十個神仙也難找,黃家寨也有這麽大,該從何找起呢?更不要說每天還有寨裏的鄉勇在寨牆巡邏了。”
“秘道這東西我們倒是不用去找,我們要找的原本不是秘道,而是海商,既然他們管這些貨叫做美國貨,那麽這些海商必然不是我大武人氏。隻要稍微注意一下哪裏有那些穿着言行與我大武有異之人即可,沒準如邁德諾人那種金發碧眼或者是亞甯人一般的紅毛生番。”
“這不是太麻煩了?”有人在一旁說道,“我們不如幹脆直接把黃老爺擄出來,直接拷問便知,何須轉如此大的彎?”
三哥狠狠地在那個抱怨的人頭敲了一下,“你知道綁人,怪不得以前隻會當個山賊!前不久一路煙那夥海盜數千人圍攻這黃家寨,結果被人家半夜裏放火給燒了大營,還打死了兩百多人,你覺得咱們現在在這裏的這幾十個人能扛得過一路煙的那幾千人嗎?”
“不過說來也怪,”三哥突然又自言自語道,“一路煙之前圍寨也有十多天,黃家寨一直沒有辦法破圍,但是那天晚突然被一些怪犀利火器給打得屁滾尿流。而美國海貨也是從一路煙敗逃之後突然出現的。兩者莫非真的有聯系?”
“斷然不會,”一旁又有人說道,“當時一路煙的數千人把這黃家寨圍得鐵桶一般,美國海商算是來助拳也應該是從外攻打一路煙的營寨才對,可是聽逃掉的海盜都說那天夜裏發射犀利火器的地方是黃家寨寨牆。想必也是真的有暗道進入了。”
“即是如此,那今夜叫兩個功夫好的弟兄趁夜混入查探一番吧。”三哥點了點頭,吩咐道,“老七老九,你們二人的功夫最好,找機會翻牆進去查探一番,不管有什麽可疑的,都要回報。”
“遵命,三哥。”老七老九二話不說直接站起來抱拳答應。
三哥連忙示意二人坐下來,“咱們這是來刺探情報的,不是在大營裏,這等大營裏的行禮不要拿出來了。”
“是,三哥。”二人連忙坐了下來。
“好了,不說了,喝茶喝茶……”三哥端起茶壺給二人又續了一碗茶。“些點心!”
店老闆這才臉露出一點笑容來,這幫家夥在這裏喝這十的茶水喝了好幾天了,平時都是吃自己帶來的大餅。自己這裏續水是兩,人家天亮開攤來,一坐是一天,收攤都要平時晚半個時辰。這還不是最讨厭的,最讨厭的是這幫人每次一來,會直接霸占了自己所有的桌子,讓自己的生意一落千丈。
但是對這些人他又敢怒而不敢言,他們雖然個子不怎麽高,但是一個個身材健壯兇神惡煞的,大多臉還有傷疤,看去吓人之極。而且偶然間還有一次看到有人腰間還有短刀和腰牌,盡管沒看到官靴,但是相肯定是和官家有聯系的,自己又如何惹得起?隻好算自己倒黴了。
三哥選的日子倒是很準确,今天是杜彥德帶隊,有六個人參加的一次穿越送貨行動。這次孫彬他們沒有來,來的是一批新人。除了杜彥德之外,分别的作爲護衛的北緯、賀亞運、吳勇以及負責清點金銀的蔣燕和李喆。
這幾個體育組成員大多年紀不大,基本都是三十歲不到。北緯是五年前退伍,在他服役的六年時間裏,有五年是在陸軍某偵察兵大隊渡過的。期間多次參加各種行動,無論是演習還是真實行動,都有較傑出的表現。但是因爲社會越來越和平,他總覺得自己學的是屠龍之術,最後在申請第三期士官時遲疑了,最後離開了自己一直向往的偵察兵部隊,回到地方。回到地方的北緯因爲偵察兵的軍經曆,被分配到地方一個特警大隊當特警。可是不怎麽熟絡人際關系的他始終無法處理好大隊長對他的“特别優待”和大隊長姑姑的侄兒的熱切期望,最終在他主動離開特警這個職業的那天,他看到大隊長姑姑的那個滿肚肥腸的侄兒穿着一身明顯有點偏小的警服走入特警隊大門。離開公務員職業的他在家人多年的埋怨創業過,也找過其他的一些工作,可是在部隊裏訓練刻苦成績斐然的北緯卻怎麽也找不到自己在平和的生活應該處在的位置。最終窮極無聊每天除了鍛煉是逛論壇了事,然後在他覺得自己的一生要這麽“啃老”結束的時候,他也看到了蟲洞的帖子。
賀亞運是幾天前剛剛到基地報到的,這個前武警特警分隊的退伍兵剛剛從部隊回來,對于和平生活充滿了無趣,偶然發現了穿越帖子,以爲是傳銷的新形式,本着下雨天打孩子閑着也是閑着的精神,順便跑過來看看熱鬧,想看看同樣作爲sc友的騙子該怎麽收場。但是當看到那個藍幽幽的光門之後他幾乎吓癱了,這居然是真的!他思考良久,最終決定還是先跟着執委會到新時空看看再說。作爲前特警的他,手是頗有點功夫的,因而很快被選入了這次穿越的護衛小組成員。
而吳勇則是剛剛從陸軍某野戰部隊退伍回來的,這個長期在風起雲湧的最前線準備打仗的小夥子一直以來都是非常踴躍地參與各種訓練,因而在護衛小隊的選取嶄露頭角,也一起來到了這裏。
到了新時空,他們開始把準備好的設備進行組裝,在原本準備用來放置财物的房間裏敲敲打打了幾個小時這才弄完。
當黃老爺來參觀海商們的“銀窖”時吓了一大跳,這還是銀窖麽?
和他們把銀子窖藏到地下室截然不同,這些海商根本是在他二進的院子裏搭了一個新的鐵房子。這個房子直接被搭建在書房裏,外面又塗了牆壁一般的白漆,此時全然看不出金屬的顔色來,好像突出來的一個房間一般。這個鐵房子到處都是密封的,看去應該是幾塊大鐵闆連接起來的,但是接縫處非常完整,全然不見一絲細縫。
這是張元帶領工業組的傑作,這個金屬房間整個的是由不鏽鋼焊接起來的,然後通過榫接進行安裝,安裝時隻需要一層一層地搭起來組裝即可。裝好後隻需要在連接位置安裝螺絲即可。古人是沒有螺絲刀扳手的,算他們有這個本事能把整個房子扛走,也隻能拿鋸子慢慢鋸金庫的牆壁了。
金庫的大門是一扇向外開啓的防盜門,這是一扇相當昂貴的防撬全鋼門,面有兩套鑰匙。盡管執委會的幾個人都認爲普通防盜門擱到那個時代足以秒殺一切盜賊了,但是杜彥德還是堅持買了最好的防盜門。最起碼門不會是金庫的弱點了。
黃老爺這下是大開眼界,他從來沒有想過這銀窖還能修成這樣的,眼前這個銀窖看起來長寬都有兩丈,高一丈五,裏面空空蕩蕩的,足以放置幾萬兩銀子,而且又不像地窖一樣容易黴壞銀票,一時間自己的心也動了,悄悄把杜彥德拉到一旁問着金庫的價格。
杜彥德倒是想賣這金庫,說起來這玩意兒造價什麽的并不算高,但是在本時空是蠍子拉屎獨一份,這樣的東西便宜了自己吃虧,貴了人家又不敢買,想了一陣,他才開出價格。
“什麽?一千兩?”黃石腦袋直搖,“太貴了,太貴了,這東西要一千兩未免也太貴了。”
杜彥德隻是笑了笑,旁邊幾個穿越衆也是微微笑,不再多說。本時空可不舊時空,這裏的銀子才是硬通貨,又重又占地方,這個金庫裏放不下多少銀子。要是換成了紙币,怕是能窖藏更多的貨币了。
這個金庫之所以做得這麽大,最大的原因是,從這以後,所有的穿越都将在金庫裏進行,反正在金庫裏打開蟲洞不會引人注目,另外黃石送來的一家奴仆和兩個丫鬟肯定也是有刺探任務的,沒有哪個穿越衆願意在潛在地監視下來回穿越。
“老杜,你過來看下。”北緯突然在書房邊窗旁輕聲說道,“不要動作太大,慢慢過來。”
杜彥德一愣,也沒有理會黃老爺,黃石此時也在全神貫注仔細打量這美國海商的金庫,不由在面愛不釋手地摸了好幾下,“果然厲害,這整個金庫都是用鋼鐵制成,而且又易于安裝與拆卸,果真是集技淫巧之大成啊。”
杜彥德盡量慢慢踱步到了窗前,這是一扇框架式的木窗,窗框粘着略有些透光的紙。杜彥德正準備探頭去看,但是北緯悄悄制止了他,一邊說一邊指着院子裏的涼亭,“别動作太大,順着涼亭往後看到柴房,然後折向左邊十五度的樣子,寨牆有點怪,好像有人在監視我們。”
後者會意,一邊聊天一般打量涼亭一邊側着眼角撇過去。盡管杜彥德有些近視眼,但是還是很容易看見了那兩個自以爲隐蔽得很好的人。這兩個人全身都是穿着黑灰色的夜行衣,頭還蓋了一塊差不多黑灰色的布,趴在主屋的屋脊向這邊看着,要說這架勢跟後來那些狙擊手一樣,選取的衣服和用來遮蓋頭部的布和房頂的瓦片一樣顔色,很不容易被發現,但是偏偏忘記把自己的臉遮蓋起來,兩個還在反射着油光的臉在這黃昏的屋脊顯得頗爲醒目。
“這會不會是老黃派來監視的?”北緯好地扭過頭看着後面還在金庫輕輕敲打的黃石,“都送了一家人和兩個丫鬟過來監視了,怎麽還派兩個人在面監視?”
“應該不是老黃派來的人,用不着,你看,他們穿的衣服是選過的,看去應該不僅是爲了監視我們,同時也是要防止被寨牆巡邏的鄉勇發現吧。”杜彥德悄悄說着,眼角還不停打量着這兩個怪客。
“抓個舌頭回來?”北緯的偵察兵瘾頭立刻來了,平時看電視裏古人的武功都是飛檐走壁漫天飛舞,動手不是山崩地裂是跟喀秋莎掃過似的,他倒是想看看本時空那些有武功的人到底有些什麽本事來。
“好吧,”杜彥德點了點頭,“你是偵察兵,這事情你負責吧。”
“好嘞……”北緯說着要往外走,被杜彥德拉住了,“你一個人?不打算帶個軍事組的同伴過去?”
“不用了,我先去會會他們來。”
幾分鍾後,北緯空手回來了,身連灰都沒沾,是右手有些泥土。
“喵的,果然是好手,老子剛從寨牆接近過去跑了,我砸了塊石頭,打了其的一個,但是沒能追。”北緯不無惋惜地說着,“那家夥被打了後腦,應該傷得不輕,不過現在是天黑了,沒過去追了。”
“好的,”杜彥德點了點頭,“我們今天晚在這裏過夜,要加強點戒備,你覺得剛才那兩個家夥是黃家的麽?”
北緯搖了搖頭說道,“肯定不是,被發現了往寨牆外面跳,被打了也是往外狂奔,應該是外面刺探情報的。”
吳勇有點擔心,問道,“既然已經有人盯了,是不是盡早回去,以免夜長夢多?”
“不行,”蔣燕明确表示反對了,“我們這裏的金銀清點工作現在沒法進行,必須要在明天天亮以後清點完才能回去,算是現在運回去清點,也至少要搬到晚十點才能搬完。不如直接把這些金銀先運到金庫裏面,至于這些黃梨木家具什麽的,先擱在外面吧,想必賊人也不會偷這個。”
“好吧,”杜彥德剛剛點了點頭,黃蓉碎步走了進來,沖書房裏面的人行了個禮輕聲說道,“幾位老爺和太太,晚飯已經做好了,請移步客廳用餐。”
蔣燕一愣,“怎麽你們還有丫鬟呢?”
“是啊,”杜彥德不得不又點了點頭,“這是沒辦法的,我們很難在這個時空常駐,這麽大的院子可必須要經常打理,這不僅是兩個丫鬟,還有一家奴仆呢,賣身契都在我手裏呢。”
“嘿,有丫鬟哦!”蔣燕用手肘頂了頂身邊的老公李喆,“要不要弄一個回家去服侍你呢?”
李喆盯着黃蓉看,一時間沒來得及答話,被蔣燕用跑鞋在他腳尖踩了一腳,“看看看,沒見過女人啊?”
“哪裏哪裏?”李喆連忙把目光收回來,神情地盯着蔣燕,雙手捧着她的臉說道,“還是我老婆最好看……這些古代女人不好看!”
“去你的,一看知道是假話!”蔣燕心裏美得甜蜜蜜的,偏偏還要做出一副生氣的表情來。
“好了好了,小兩口打情罵俏的晚關了門去說,這裏可還有未成年人呢!”杜彥德連忙打趣道。
賀亞運和吳勇對視一眼,同時抗議道,“我們不是未成年好吧!”
等到餐桌入座後,幾個仆傭端來了碗筷和菜肴。桌正間擺着一個較大的陶碗,裏面是厚厚的油湯,賀亞運拿起勺子翻了翻,香氣四溢,裏面翻騰出幾塊雞來。幾人頓時食欲大增,這是一碗雞肉湯。
與此同時,桌還擺着另外幾樣菜,包括半個白切雞,一碗青菜炒臘肉。肉片極少,青菜倒是很足量。剩下的是些青菜了,倒是有一盤黃瓜片,被整整齊齊地擺了一個圈,間又擺了一圈胡蘿蔔片,看得出刀工很不錯。
這是穿越者們第二次嘗本時空的菜肴,很明顯,這些菜雖然看去很不錯,但是并不怎麽合穿越者的口味。例如雞湯,裏面放了各種各樣的香料,什麽八角桂皮都往裏面丢,而且還丢了不少的花椒進去,吃得幾個穿越衆舌頭都是麻的。
“這恐怕是本時空的特色菜了,”杜彥德無可奈何的說着,“要知道這些香料應該是本時空貿易來的,按理說應該還是蠻值錢的,放這麽多香料應該是爲了體現咱們身份尊貴,别抱怨了,回頭跟他們說一聲,讓少放點香料好了。”
李喆一邊吧唧嘴一邊拿旁邊的茶水飲了一口試圖緩解一下嘴裏的麻木感。“不光是香料,你還沒感覺到麽?”
“什麽沒感覺到?”幾個人都異口同聲地問道。
李喆神秘地說,“這些菜都有點苦,我覺得應該是鹽的問題。”
“鹽有問題?”杜彥德驚得一下站了起來,讓旁邊幾個還在服侍用餐的奴仆和丫鬟都驚得退了幾步,“你是說亞硝酸鹽?”
“不是不是,”李喆笑了起來,“我不是說那種毒鹽,而是這些鹽在我們那裏都隻能作爲工業鹽使用的,不能做食鹽使用。”
“這怎麽說?”一旁的吳勇不由好問道。
李喆的智囊情懷得到了充分的滿足,“要知道鹽自古以來一直是硬通貨,鹽鐵可都是作爲日常稅收由國家收取的,我們的食用鹽要是擱到這個,可是連皇帝都吃不的好東西呢。”
“你的意思是咱們也販鹽?”賀亞運好地問了一句。
“不要想販鹽的事情,要想死的快,快把鹽來販,不管哪個國家自古以來打擊私鹽無不全身心投入的,我們算能提供鹽,黃老爺也不敢要,你難道還一包包擺到大街去販賣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喆搖了搖手說道,“鹽一直以來都是硬通貨,我們如果進行大規模穿越了,也必須盡早拿出自己的成品鹽來。隻要鹽一開始出貨,立刻财源滾滾了。既然今天他們的鹽還有股苦味,說明他們根本沒有辦法解決裏面的雜質,咱們手頭有的是各種各樣的資料,精鹽,加碘鹽,腌菜鹽……”李喆笑得意氣風發,“我們在座的誰能煉鋼?誰懂得做玻璃?誰能造槍?我們站在三千年的智慧積累的基礎,幾乎有着從工業革命之後全部的現代科技……”說着右手向一揮,“我們無所不能!”
本書來自 品≈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