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下這些美備未免也太犀利了,區區六七發“無後坐力炮”把七八十丈外千海盜打得落荒而逃,此時還點燃了海盜的營地,雖然戰果現在還不明,但是可以肯定自己寨子的圍困已經被徹底解決了。是這些兵器的保養未免也太麻煩了點,這個姓杜的海商跟他多次強調,這些無後坐力炮收存必須和許多的木屑石灰放在一起,以免受潮。發射筒要經常檢查,擦去面的鐵鏽。連賣給自己的弓,沒有在用的時候也要把弓弦取下來,還要經常弓蠟。是衛所裏的那些兵器也沒有這麽個精貴法啊,不過既然這些軍備這麽強力,那麽嬌貴一點也是應該的。
對于三人來說簡直是搶錢之旅,發射筒不過兩百多,請人改裝也沒花幾個錢,三十兩銀子是四千多;一個煙花彈采購時的價格不過是二十來塊,這裏可以賣一兩銀子,一百多;預制破片的鐵殼稍微麻煩點,是機修的人手工做的,這個算是最貴,也不過是算十五塊一個,這裏要是可以确定大量要貨的話,到五金廠去訂貨價格還可以商量。
光這一次交易,三人成功地從黃老爺手裏卷走了千兩銀子,等到變現後直接變成了二十多萬現金。
楊銘煥坐在宿舍的電腦桌前,抱着這二十多萬的現金眼淚直流,他幾年前在不遠處的小區樓盤裏買了一套房,每個月都要還貸。工廠要是哪個月發工資晚一點很容易出現捉襟見肘的情況,但是眼下僅僅是兩天之内,自己的那塊三百來塊的普通機械表變成了二十多萬的現金。
杜彥德和孫彬也不說話,兩人隻是笑着看楊銘煥,楊銘煥此時也下定了決心,這樣的穿越倒爺真的值得一做。要知道本時空不管什麽産品,較起異時空的同類産品,都是經過了幾百年的科技發展的,兩邊的物價差簡直可以用天壤之别來形容。跑一次批發市場幾千塊的東西轉手能變成二十多萬,人家黃老爺還直接跟他們表态,這樣的軍備有多少要多少。
“我決定了!”楊銘煥沖兩人拍了拍胸脯,“我們開動穿越準備工作,這區區二十萬不是我們努力的目标,我們的目标——是一個新世界!”
三人說做做,當天請假又跑了一次批發市場,這次批發的東西種類很多了,從火柴、肥皂、香煙到太陽能營地燈,滿滿的幾大箱貨物。後來不得不又一次從廠裏借用了液壓拖車才把這些東西運到黃家寨裏。
黃老爺看着這幾個大号紙箱,不由心頭惴惴,他一直都對于這三個“美國海商”的來曆充滿了好,但是每次詢問起來對方都是顧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是不說。他們一次一次帶來的貨樣要多,從他寨子裏的家丁搬動箱子那副表情來看,自然是沉重萬分,可是人家三個人竟然還能扛着這些箱子翻牆來到他的後院,這還是人嗎?不是傳說的搬運術吧?
雖然這次用來裝載貨物的還是紙箱,黃石倒是不再那麽害怕了,因爲次偷偷淋了狗血之後,那些貨樣都沒有變成土坷垃。這次又是白天送來的,人家肯定不是鬼魅山魈之類的怪物。
這次的貨樣讓黃老爺覺得應接不暇了,最吸引他注意力的卻是一把弓弩,弓弩可是朝廷禁止民間持有的武備。由于弓箭需要長時間的鍛煉才能發揮戰力,但弓弩的射擊技巧卻能在極短的時間裏被普通人掌握,所以武朝一直以來都是禁弩而不禁弓的。平時黃石也經常在衛所裏見到弓弩,但是不論是海盜用的弓弩還是衛所軍所用的弓弩,和眼前這把都完全不能。
這支弩通體發黑,一看知道定然是全鋼弩身,連弓弦也是鋼絲纏繞而成的,使用的弩箭都是紅色的一根根小箭矢。眼前那姓杜的海商還親自在寨牆試射給他們看,這鋼弩竟然可以準确地射四十丈外人大小的标靶。這樣精确的準确率讓所有圍觀的人都覺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個距離在本時空是絕對安全的,算是準确度最高的鳥槍,也隻能射擊不過二十丈左右牛馬大小的目标。如果有這樣一支弩,山賊海盜攻寨之時能準确地點名消滅掉他們的頭目。此時黃石不由有些牙癢癢的,被圍寨的那幾天經常能看到海盜的大掌櫃在不過二十丈的距離耀武揚威,要是當時有一支這樣的鋼弩,怕是早解圍了。
今天他的鄉勇們出寨去清理了海盜營地,營地找到了一百多具海盜的屍體,自己跟這夥海盜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隻能選擇增強自己的力量來保衛自己了。以前隻能選擇從衛所倒騰軍備,此時卻送來了更好的選擇,這些美國海商的東西不僅黑心的衛所軍官的便宜,而且質量也那些被淘換下來的淘汰軍備要好十倍。
看到杜彥德又從紙箱掏出一個小東西遞過來,黃老爺接過來一看,是一個小方盒子,盒子的兩邊都有黑黑的紙條,摸去還有些粗糙。把盒子推開,裏面躺着幾十根紅頭小棍。
杜彥德從裏面抽出一根,用紅頭在黑條一刮,嗤的一聲點燃了。看到這個,黃老爺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下來。這是點火的?他立刻想起了自己常見的火折火鐮。火折子需要事先點燃,保存火種的時間也是有限制的,點火的時候吹氣還有技巧,不然的話吹熄也是有可能的;而火鐮則相當麻煩,點燃東西也不是一次能夠做到的,還必須要通過火棉。但是眼下這根紅頭小木棍隻是在黑條一擦點燃了,而且直接是明火,要什麽火折火鐮都要簡單。
接下來一旁的孫彬又從一旁的箱子裏拿出了一個大一些的紙方盒子。“請黃老爺讓下人打一盆水來。”
很快一個丫鬟端着一個銅盆走了進來。孫彬打開了這個紙方盒,從裏面倒出來一個外形較特的東西,散發着淡淡的清香。“此物名叫肥皂,用來清洗油污等物,也可用來洗衣,不過是有些浪費。”
黃老爺心暗笑,這是欺負我土包子沒見過世面了吧?這不是皂莢麽?那東西洗手的時候滑膩膩的,眼下這個肥皂也差不多,況且二者名字都有個皂字,想必是同一個玩意兒了。
不過孫彬也沒有多說,讓黃老爺叫來了廚子。廚子經常在廚房裏做菜,雙手都是油污,一直以來都隻能用皂莢反複地清洗才能大概洗淨。可是當他用肥皂洗了兩次手後,手卻是真的一點油污都沒有了,而且還散發着同樣怡人的清香。
“此物不僅可以洗手,也可以洗澡,洗完後身都會有同樣的香味。”孫彬解釋道,黃老爺卻腦袋裏想起了其他的事情,自己最寵愛的小妾身總是有股子汗味,每次洗感覺都洗不幹淨,這幾天噴了香水這才感受不到了。不知用這肥皂洗是不是會有效果?
在一通展示後,最後被楊銘煥拿出來的是一盞營地燈。楊銘煥把開關打開,幾十顆led燈泡頓時散發出了光芒,是在這白天也是光芒耀眼,讓黃石盯着都看呆了,不僅是黃老爺,身旁的無論是丫鬟小厮還是護院家丁,都眼睛緊緊地盯住這盞燈離不開了。
本時空照明的東西除了油燈是火把蠟燭了。眼下突然冒出了一個這麽給力的燈,在大白天也能照得這麽亮。這盞燈沒有油燈的油臭,又沒有煙塵,更沒有燃燒的爆響,隻是靜靜地發射着光芒。
黃老爺不由快步走到楊銘煥身邊,輕輕接過這盞燈。燈面還有幾個開關,他試着撥弄了下,果然如他所想,真的随着他的撥弄,燈的光線慢慢減弱直到關閉。
“此物需要加油麽?”黃石連忙問道。楊銘煥搖了搖頭,“不需要,隻需要打開燈頂部的這個蓋子,放在太陽下曬行了。”
曬太陽能發光?無論是黃石還是身邊的師爺小厮都覺得不可置信,人類對于光的追求是與生俱來的,之前那麽多貨都沒能這個燈令他們驚,最讓他們不敢相信的是,這燈既不需要點火,也不需要加油,隻要在太陽下曬曬能發光,這些美國人難道都是魯班轉世嗎?
“這些都是貨樣,我們還有不少種類的貨樣沒有帶來,請黃老爺先拿去明州城試試,具體價格還等過兩天回來再說吧。”杜彥德說完這些帶着孫彬與楊銘煥告辭了。
黃石此時還如同夢遊一般坐在凳子,看着擺滿了一桌的各種各樣新玩意,心不由萬分感歎,這簡直是天掉下來的大餡餅啊!眼前的這些東西随便拿出一樣,能夠讓自己弄到大把白花花的銀子。但是眼下這卻有這麽多的貨樣,讓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天送來的福分啊。雖然一直到現在,這三個古怪的海商還是繼續在自己的後院裏進出,但是他們能提供出這麽多的貨,别說是從自己後院,即算是從自己的卧室進出也是倒履而迎啊。
當天下午出去探路的家丁回來了,确信一直到明州城的道路都已經通暢,沒有了海盜的襲擾,黃石也放心了不少,把這些貨每樣都弄了一些,給城内的幾家商行送了一份過去。誰知道剛剛到邁德諾人的商行,還隻是把香水拿出來,這幾個邁德諾海商眼睛直了,那表情相當豐富。由于這些邁德諾人常年在海居住,洗澡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淡水都不一定夠喝,别提用來洗澡這麽奢侈了,所以這些邁德諾人身總是或多或少有汗臭味,即使是女人,也隻能用熏香給自己身加一點香味來遮蓋汗臭。但是這香水一噴去,立刻掩蓋住了身那原本頑固的臭味。兩個邁德諾商人争相開價,愣是把開價的一百兩銀子拍到了三百三十五兩才賣掉,這讓黃老爺不由得目瞪口呆當場,這幾個邁德諾商人還表示,有多少要多少,價格按三百三十五兩收購。
黃石爲此大吃一驚,要知道此時的貨物出手結賬是個大問題,一般來說都是三節結賬,大約要到四五個月甚至半年才能結一次帳。聽說運到日本去的貨物甚至要一年一結,間有時候發生點什麽事情錢貨兩空。但是眼下這兩瓶香水直接能拿到現銀,而且還是白花花的邁德諾或者亞甯的銀币,這些銀洋是出了名的成色好分量足的,當時這堆亮閃閃的銀币閃得黃老爺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當天晚黃老爺聽到了風聲,那群邁德諾商人得到了兩瓶香水後馬在當地著名的一家洋行裏進行了拍賣,一個亞甯來的總督使者用四百七十兩銀子拍下了金黃色的那一瓶香水,他說要作爲禮物贈送給總督大人。另外那瓶藍色的則被拍出了五百兩的高價,由一個邁德諾分艦隊司令拍走了,聽說他那妖豔的寵妾身的狐臭味道太大,讓他一直沒有什麽,這樣一瓶味道經久不去又非常好聞的香水恰恰是他遍尋不遇的寶物。
這兩瓶香水的橫空出世讓明州城的市場頓時爲之而轟動,所有人都在打聽這香水是哪裏來的。由于季風關系,最近不是洋船(可以進行遠洋貿易的船隻,并不特指外國船)靠岸的時段,況且無論是大陸出品各種精品的亞甯人還是四處貿易與劫掠邁德諾人,肯定都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的東西。這一結果颠覆了明州城的認知,許多人多方打聽後得知原來是黃老爺出售的這兩瓶香水,接着黃府的門檻被踏破了,五花八門來訪的各種貴客們口都是同一個目标,打聽黃老爺是從那裏進到這些香水的。這自然是不可能從他口被打聽出來的,黃石給來訪的十多個身份各異的貴客們每人送了一個連鏡粉盒後端茶送客。但是當晚他家的馬管事報告說有人在黃家的下人打聽香水的來源,甚至開出了一百兩的訊息費。
這些事情讓黃老爺頓時夜不能寐。這年月雖然世道不好,近幾年來水旱災害不斷,但是在這富饒的明州府地界裏災民還是不多的,三四兩銀子足夠讓一個普通的人家一年開銷有餘了。若是在人市,一個識斷字的黃花大閨女也不過二十兩銀子。這開出的百兩銀子的天價,如何能夠讓手下人守得住秘密呢?這樣賺錢的生意黃老爺從來沒有做過,平時算是通洋販私賺到的錢也不到這香水賺的一個零頭。他也沒有别的辦法,隻能讓師爺把所有知道美國海商的家丁小厮丫鬟都登記造冊,嚴禁他們和外面接觸,另外隻能增加自己寨子的安保工作,增加巡夜家丁的人數和班次,不允許人偷偷混進寨子來刺探情報。
此時的黃老爺睡不着,那些被他送了水晶鏡子的貴客們此刻也睡不安穩。這年頭能夠當他的貴客的人幾乎都是三妻四妾的,回到家的他們都是随手把鏡子給了老婆或者小妾,誰知當晚家裏鬧翻天了。這個連鏡小粉盒看起來小小的,但是清晰度銅鏡要好百倍,許多婦人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原來是這個樣子的,于是他們家裏的女人們爲了争奪鏡子的所有權開始了各種宮鬥。不厭其煩的幾位老爺派了家丁小厮出去到外面再去買幾面水晶鏡子回來,待到天黑時分空手小厮們回來才引起他們的驚覺,這可是明州城,在大武朝的天下,明州城裏找不到,其他地方肯定找不到。這黃老爺還有其他的新貨啊!這事情立刻嚴重地刺激了這些做海貿的老爺們,他們斷定肯定是新來了海商了,而這海商直接被黃老爺給接了去。整個明州城裏一夜之間掀起了對這些珍貨的興趣來,有權有勢的無權無勢的紛紛都派出自己的貼身小厮在黃老爺的寨子外轉悠着,盼望着能夠找到黃老爺的進貨渠道和這些新的海商。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的時候,黃石直接被吓了一跳,他的寨子靠近海邊,平日裏除了買賣日常用品的販夫走卒之外很少有人來此,算是趕集也很少到他這裏來,因而他寨子附近很少有人的。偏偏今天早寨牆外面門庭若市,各種各樣的茶攤、算命的、剃頭挑子一應俱全,俨然有如市集了一般。是用屁股也想得到這些必然都是其他海商派來的探子。他不由得暗暗發笑,這三個海商的來路别說是這些探子們,連自己都不清楚,你們這些人又能從哪裏知道?
但是他也還是有危機感的,自己雖然還沒有和這三個美國海商定價,但是商人逐利是一定的。假如這三個海商被其他的海商給接了去,人家肯定能夠用更加優惠的價格吸引美國海商,并且人家的勢力遠遠自己要大,人家說不定直接有本地巡撫的勢力還不一定。因而他也下定了決心,一定不能讓這三個美國海商跑出去遇到這些人。
當第二天下午三個海商來到後,前來迎接的是黃老爺的親信馬管家,黃石因爲還在接見一些不能拒絕的客人而走不開。
“三位海商老爺好,小的是黃府的管家,老爺吩咐過了,等三位老爺來了換我們的衣服。”馬管家笑眯眯地把三個人引入了偏房,桌擺着幾套古人的裝束,他把三人帶進來後出去了。
三個人莫名其妙地望着這些衣服,這可是幾百年前的人穿的服侍,自己也是在一些古裝片見過而已,而且做工還不怎麽好。誰知道怎麽穿啊?隻好按照自己記憶的穿法一邊摸索一邊穿着。
“這是黃老爺想要幫我們掩蓋身份吧?”楊銘煥一邊七手八腳地扣着自己的衣服扣子一邊問道。
杜彥德點了點頭,他根本沒有什麽頭發,拿着塊頭巾根本不知道該怎麽用,“不過這樣也好,我們的服飾和本時空差距也太遠了。先練習練習也好。”
等到馬管家走進來的時候,倒是被這三人雷人的穿法吓了一跳,衣服扣子是歪的,好好的頭巾被包在腦門子,不是穿反了長袍是腰帶給系到胸口去了,下面的褲子穿得皺皺巴巴的,總之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他知道這三個海商是老爺刻意要交好的,也不多說,吩咐了兩個内院的丫鬟過來服侍三人重新穿衣。
進來的兩個丫鬟由于是來自内院,質量相當好,十五六歲的樣子,身高都是一米四左右,身散發着淡淡的香味。進來後都是低着頭不做聲,手腳麻利卻又輕柔地給三個人整理衣服,至于孫彬,則是直接把整個長袍都給扒了下來。
“不要這樣啦!……爲什麽光扒了我的袍子?他們幾個的怎麽不扒?”孫彬對于這丫鬟隻扒他一個人的衣服表示了無力而又軟綿綿的抗議。
但是聽不懂他普通話的丫鬟隻是低着頭麻利地幫他把裏面的衣服整理好,然後把長袍換了個方向重新幫他穿了去。這個明眸善睐的小姑娘不過十四五歲,嬌俏可人,孫彬好歹也算是找了女朋友的人,但是被這樣的小蘿莉扶着一通揉弄,又是寬衣解帶的,着實有些吃不消,心裏不由暗道這才是男人的天堂啊。一切做完,兩個小丫鬟也不敢自己出去,隻是垂首站立在門邊等候。這時的孫彬不由得側過頭去仔細地打量着兩個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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