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幾乎是初次見面，但孫老師已經百分百信任王雅甯，一指張子安問道：“這人你認識嗎？”
王雅甯回頭看了看張子安，臉瞬間由巧笑倩嫣變成冷若冰霜，就連川劇裏的變臉都沒這麽利索。
張子安差點跪下了，這丫頭長大以後絕對惹不起啊……不對, 就算是現在，他也照樣惹不起，萬一她指認他是變态，那他真的可能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還好，劇本沒向社會倫理劇的方向發展，王雅甯隻是輕蔑地掃了他一眼，再轉頭時又恢複了乖巧.jpg的笑容，說道：“他是附近一家寵物店的老闆, 我姑且算是認識他, 但不太熟。”
“哦，那你确定這隻貓是他的？”孫老師又指着弗拉基米爾問道。
“是他的。”王雅甯點頭。
張子安總算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都快虛脫了，他已經下定決心，如果王雅甯長大後要留在濱海市發展，那他一定有多遠滾多遠！
不過她爲何要替他出頭呢？他才不相信她是出于正義感。
孫老師這才不好意思地向張子安緻歉道：“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明明是對方的錯，但張子安卻有某種如蒙大赦的感激，險些高呼謝主隆恩了！
他不願在這是非之地久留，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都不好惹，他打算暫時以退爲進，反正離得近，明後天的再過來。
然而，王雅甯像是看穿了他的企圖, 不等他走就說道：“孫老師，這位張叔叔自告奮勇，想替貴校追查虐貓事件，因此今天特意過來。”
張子安：“……”
孫老師聞言一愣，心說這人有什麽本事，居然敢誇下海口？
王雅甯替他介紹道：“這位張叔叔在濱海市小有名氣，想必您也聽說過，他訓練的狗在柏林電影節上獲得了影帝的殊榮，還幫本地警方偵破過一系列與寵物有關的案件。”
孫老師驚訝地瞪圓了眼睛，“您……您就是閃電的訓練者？怪不得看您面熟……我本打算趁這周末去看《戰犬》，結果被派到這裏來駐守，另外我們學校最近可能還要組織去包場看這部電影呢。”
張子安也很驚訝，他納悶王雅甯怎麽對他這麽了解？再一看她手裏握着的手機屏幕還亮着屏幕，他馬上就猜到了，肯定是王雅甯剛剛查的。
“呵呵，不敢當，隻是今天有時間，正好溜達過來看看。”他趕緊把話拉回來，“因爲我對這些虐貓事件也是深惡痛絕的，如果能幫上忙的話就再好不過。”
“孫老師，既然張叔叔樂意幫忙，那咱們就卻之不恭吧。”王雅甯說起話來倒像是身爲石門街小學的一員。
張子安隐約猜到了，這小丫頭肯定是打着如意算盤，如果能借着這個機會找到什麽線索，她在學校裏就更加聲名遠揚了，說不定手臂上的兩道杠還能再增加一條……
孫老師已經完全被她牽着鼻子走了，從善如流說道：“好，那就謝謝張先生了。請跟我過來吧，我領你去看看發現虐貓事件的地方。”
張子安轉念一想也好，孫老師好歹也算是石門街小學内部人士，肯定比道聽途說的吃瓜群衆了解更多信息。
“那就麻煩孫老師了。”他放棄了抵抗。
孫老師領着他們進入竹林，弗拉基米爾也跟在後面。
竹林裏全是土路，地勢崎岖不平，孫老師帶着他們來到一處小土坡旁邊，指着此處說道：“那天，住在附近的老人聽貓叫得很慘，在這裏發現一隻被挖掉眼睛的小貓，然後在那邊也發現了，好像是同一窩裏的貓，還沒斷奶，而且他說還看到有小孩子的身影快速從竹林中跑掉了，于是就報告了學校。”
喵——
孫老師正說着，旁邊就響起一聲悲戚的貓叫。
他們同時轉頭一看，隻見有一隻流浪貓從草叢裏鑽出來，與他們隔着二十來米，似乎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隻是不停地叫着，叫聲裏透着凄苦。
孫老師歎了口氣，說道：“被挖掉眼睛的那窩小貓，好像就是這隻貓的孩子，它去外面覓食期間，孩子們就遭受了那樣殘忍的命運……自從那天起，它總是徘徊在小土坡附近，叫個不停，像是在呼喚它的孩子們……”
張子安蹲下來看了看，這隻貓胸部腫脹，确實是處于哺乳期，孫老師應該不是在瞎說。
被挖掉眼睛的幼貓肯定是活不成的，屍體可能已經被好心人埋掉了，但這隻母貓并不知道，它可能以爲自己的孩子走失了，仍然在契而不舍地尋覓。
“可惡！”弗拉基米爾擡起貓爪重重地拍在地上，“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張子安：“……”
“對了，你們學校的學生和老師，或者住在附近的老人，在竹林裏是否見過一尊……青銅制的貓神雕像？”他問道。
孫老師愕然，她不明白他爲什麽突然問這麽一個古怪的問題。
“雕像？多大的？什麽樣的？”她反問。
張子安比劃了一下大小，然後描述了貓神雕像的樣式和顔色。
孫老師皺眉，“等一下，讓我想想……好像那個學生确實提到過一尊雕像什麽的……”
“哪個學生？”張子安追問。
孫老師看了看左右，确認周圍無人，就壓低聲音說道：“就是‘那個’學生……”
張子安愣了一下才想明白，她說的就是虐貓的那個學生，但是出于對未成年人隐私的保護，她不能明說。
他心領神會地點頭，“那個學生是什麽說的？關于貓神雕像。”
孫老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們當時都以爲他是在撒謊，因爲我們後來去找了，根本沒發現有什麽雕像……”
發現瞎眼小貓的老人跟學校取得聯系之後，經過一番排查，找到并指認出跑掉的那個孩子。
孩子見隐瞞不過，哭着向老師承認了錯誤。
他聲稱，他上學路上經過這裏，看見有幾個小貓，但附近沒有成年母貓。他說，他沒想過傷害這群小貓，本來隻是想跟小貓們玩一會兒，然後就去上學，反正已經到學校後門了，不會耽誤多少時間。
玩着玩着，他偶然又看到草叢裏立着一尊古怪的雕像，像是鐵的，他初看時吓了一跳，因爲覺得那個雕像看起來陰森森的，邪氣逼人。
這時，他說他的腦袋突然嗡了一下，像是頭很暈，小時候挨父母打罵的記憶、因爲抄作業被老師責罵的回憶，以及所有不愉快的記憶，一下子湧進他的腦海，令他非常痛苦，心裏像是被火燒一樣難受。
幾隻喵喵叫個不停的小貓令他心煩意亂，不知怎麽的，他的手就伸向它們的眼睛……随着他的動作，他心底騰起莫名的快感，像是不快的記憶全随着小貓流出來的血與慘叫聲而煙消雲散……
等他回過神來，看到慘不忍睹的幾隻小貓，他心裏害怕極了，正好附近又有人經過，他撒跑就跑，滿以爲自己不會被認出來，結果還是被找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