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天真氣?”
衆位弟子驚呼一聲,愣愣望着江蒼指縫中散落的灰塵,掌心盤旋的真氣,是沒想到已經消失數百年的‘先天武者’,能再一次的出現,還是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一時間,他們發呆,不解,是心中久久難以平靜。
這就像是書本中的‘傳說人物’,突然從書本中走出一樣,怎能讓他們不驚訝?
‘江師傅這麽年輕就踏入了先天?’
梁師傅等人亦是震驚不已,未曾想半年前還要他們推演功法的江師傅,能在半年之後,不吭不響的成爲傳說中的‘先天武者!’
這一幕對于他們的心靈沖擊,好似是自己等人小時候一開始才接觸武術,又見到哪位老師傅空手打碎大青石一樣。
這第一反應,就是震撼,呆呆站着,又覺得不可能。
第二反應,那就是趕忙拜師,暗呼‘神仙!’
且這更不要說,他們門派内有不少手書、經文,上面記載着數百年前的先天高手。
可裏面卻沒有一人,能像江師傅這麽年輕,就早早的踏足先天,站在了所有武者的頂端!
而一時間。
衆位師傅想到江師傅的年齡,是心中驚訝又苦澀、羨慕,覺得自己等人練拳練了一輩子,真的是練到了别人身上。
因爲自己等人的二十來歲,大部分還在師父手底下打拳磨勁,動不動還會被師父拿棍子抽上一下,怒罵自己練得是什麽東西。
那他們這樣一想,也忽然明白了江師傅之前話中的意思。
或許江師傅叫各門各派過來,不是爲了什麽盟主,而是爲了傳授‘先天心得?’
孫師傅等人感覺應該是這樣。
因爲他們和江蒼也算是接觸過了一段,知道江蒼不是什麽顯擺的人,而是一闆一眼,把恩情仁義看的很重的一個人。
加上江蒼半年前就說過,等自己踏入先天的那一日,會過來還恩,傳授心得。
他們當時也都記得,隻是沒有想到這時間來的這麽快。
那麽這樣想。
他們就大約猜出了江師傅的目的,八成是江師傅要感激各門各派的心法,繼而想要彙集他們,一同過來‘論道。’
也是江師傅作爲‘師父’,教全國的武者,去了解、接觸‘先天。’
這是一個‘大事!’
仔細說來,還是江蒼對于他們的‘大恩!’
“江師傅稍等!我現在就打電話”
孫師傅率先反應過來,是向着江蒼歉意一句,就準備朝院内走。
“半月後。”江蒼抱拳,“地點咱們這吧。開個茶話會,聚聚。”
“江師傅您放心!”孫師傅還禮,二話不說的朝院内走,準備現在就通知各門各派,他這裏出了‘大事情’了!
要開一個前所未有的茶話會!
先天高手親自召開的!
相信誰要是接到了他的電話,再确認了事情經過,那沒什麽推辭,也沒什麽好說,地點時間随江蒼去選,他們百分之百的都會過來。
“諸位師傅。”江蒼見到衆人被自己和孫師傅的交談聲陸續驚醒,亦是笑着一抱拳,望着院内,又朝着有些拘謹的衆人打趣道“我這不遠千裏過來,有沒有茶水清酒招待?”
“江師傅哪裏的話!”衆人聽到江蒼打趣,一時間緊張、沉默的氣氛也緩和了一些。
沒辦法,‘先天武者’那是書本裏才能出現的人物!
如今他們雖然見到了,還是熟悉的江師傅,但他們或多或少的肯定不能像是以前那樣随便。
“您請您請”梁師傅帶頭,衆弟子分開了一條路,看樣子是執意讓江蒼先走、先過。
江蒼見了,知道多客氣反而不好,亦是沒多言什麽,便和激動圍着自己又下示意保持距離的衆人,一同向着院内行去。
而另一邊。
随着孫師傅來到屋内,翻着号碼本子,一個電話打過去,言辭簡練,一句話江師傅踏足先天,半月後齊聚。
先是武當。
本就知曉江蒼身手的掌門道長得知,那是震驚一愣之後,不疑有他,又忽然放聲大笑。
“江師傅果然踏入先天了”
道長笑聲不絕,是慶幸自己在有生之年,能親眼見到先天真人的風采。
‘掌門怎麽了’同時,門外場中的道長們,當聽到了掌門屋内傳來的笑聲,也是相視一眼,突然愣住,不知道平日裏嚴肅的掌門,是遇見、或發現了什麽好事,才能如此‘失态?’
而也是這個時候。
林省的一家酒店内。
方丈手裏盤着佛珠,剛挂了一個電話,就像是沉思一般,向着旁邊盤膝地面的武僧空塵道“這一段的安排都取消,讓張老闆再換個人剪彩,或者安排門内的弟子去吧”
方丈說到這裏,見到空塵好奇睜開雙眼之後,倒是說着說着,又笑了,
“他們心中有佛祖。老衲也想去拜訪下凡的羅漢”
“江師傅踏入先天了。”空塵脊椎大龍一抖,身子挺直從地面站起,“師兄能不能帶我一同去?”
“咱們去四人。”方丈點頭,“你我二人。再挑選兩名資質不錯的弟子。”
“是!”空塵單手打了一個佛号,木讷的臉上也是笑了。
很簡單的事,傳說中的先天高手,出現在他們視野内、現實中,那不管是爲什麽,他們肯定是要過去!
而也随着孫師傅挨着打電話。
各門各派的人,不管是信,還是沒聽說過江蒼的人,都抱着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思,去。
時間,就是在半個月以後。
那天,也正好是江蒼回歸的日子。
最晚回歸時間,是晚上八點。
尤其是江蒼才踏入先天,需要一些時間,來整理完善一些心得。
比如分享抄錄藥方、藥膳,樁功架子。
這些東西都要輕微修改,好符合這個世界的武者體質。
半個月時間,應該差不多。
且也幸好。
按照這個世界内的‘先天标準’,是沒有自己這般‘嚴謹、複雜。’
隻要自己稍微修繕一番藥方、樁功,時間足夠,也能在往後讓他們在十年、二十年内踏入先天。
不過,這說起來簡單,也是自己真等踏入了這個階段,才融會貫通。
這有句話怎麽說的。
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
在習武修道的路上,有個引路人,真的能減少許多彎路。
再等這章程定下。
江蒼白天修改修改心得之餘,也會去村外的田地内,找孫師傅聊聊,一邊實際探查這個世界内的真氣武者體質,一邊再除除積雪,滲滲田地。
而江蒼對朋友是和氣依舊,和往常一樣,該彎腰鏟雪、松地,那是沒有多說擺架子。
且這活兒。
自己真的熟,老師傅院裏就有個小菜園子,自己沒少打理。
但經過這一探查。
江蒼也确實發現自己這‘先天’,或許和這個世界内,以及某些電視、小說中的先天不一樣,隻是名字類似。
這比較一下實力。
自己擡舉的力氣,算上真氣加持,大約有八噸左右。
形象一點,大約六輛轎車疊起來,自己也能吃力舉起。
但這個世界内的文書記載中的先天、或者電視中的先天高手,好似沒有這樣的恐怖力氣,隻有相對的‘破壞力?’,或者把‘鋒利的真氣’當成對敵手段。
那自己一拳下去,将近十一二噸的沖擊力,再用真氣環繞拳頭,加深穿透性、保護性。
這什麽先天屏障、真氣護體的盾牌,好似都會被‘破’了吧?
就算是破不了,‘内傷、震傷’總有吧?
更别說自己這‘先天真氣’,還不是用來戰鬥的,而是一種‘自身的屬性增幅加持。’
也像是很多電視、小說裏的‘内力’一樣,是實打實的‘進化體質。’
或許說來說去。
自己也隻是境界加成不同,但殊途同歸,‘真氣本質’上都是一樣的吧。
不去想。
江蒼告别了孫師傅,回到屋内,又和往常一樣,開始練勁打坐,真氣煉體。
隻是如今多了一項‘沖脈。’
這人體數百、過千,還是過萬的脈絡,需要時間去探索、擴充。
特别是接下來的路。
自己也有了大緻推算,就是先把全身的脈絡通了再說。
也許等到了那時,自己也是水到渠成,能感知到下步路怎麽走。
且随着時光匆過。
一直到半個月後的中午。
心得完善,整理出來了三本秘籍,又每樣複印百本。
江蒼是站在村外,小李、以及八極門的弟子,是在村外擺着九十八桌酒席,茶酒葷素都有。
而在十二點剛過半的時候。
不少車子就像是早就約好一樣,一同從外面駛來,停在了距離宴席的百米外,圍了一個小圈。
‘咔嚓’車門打開。
這來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各門各派的掌門都來了,還帶着門内的潛力弟子。
加起來四五百人。
再待得他們相互寒讒着,和江蒼一邊打着招呼,一邊走來入座,是把村門口的酒席坐得滿滿當當,不多也不少。
尤其是他們入座以後,也沒有什麽找那位先天高手練練,打聽一下虛實。
因爲他們都愣愣的望着與武當掌門交談的江蒼,注意着江蒼手裏的白霧真氣。
“果真是先天!”
“二十多歲的先天?”
“說不定是換老還童了”
衆人嘩然,當親眼見到了這奇異的真氣,遠比孫師傅在電話裏的一句話要來的震撼!
且與此同時。
江蒼和抱拳道謝的武當掌門回禮過後,也望向了四周驚呆衆人道“江蒼自知學藝不精,隻是先一步踏入先天。沒那本事,爲人師,教人拳。隻有一些心得,藥膳秘法、樁功練勁,能或多或少的彌補世界内的靈氣稀少。如果讓江蒼來看,不出十年,已經彙聚真氣的諸位師傅,先天有望”
江蒼說着,讓小李等人,把擴印來的秘籍,分發給在座的諸位拳師。
諸位拳師亦是眼中發熱,接到秘籍的瞬間,先是鄭重感謝,便開始翻開起來。
一時間。
村子外面隻有‘嘩嘩嘩’的翻書聲。
偶爾也有人喃喃低語,幾人小聲交談。
師父再說,徒弟再聽。
或是有人站起身子,來到宴席外的空地上盤練架子,仔細調整着自己的動作。
‘呼’一陣春風。
不知多久,桌子上的精美飯菜,泡開的茶水,也逐漸涼了。
但衆人仿佛是着魔,打拳的打拳,沉思的沉思,小聲交談的,怕影響了外人,又壓低了聲音。
直到發紅的夕陽散落。
有人聽到筷子碰撞聲,猛一回神,見到很多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在開心吃着發涼的飯菜。
他們吃着,交流心得,也沒有讓八極門的弟子來熱。
“已經下午四點多了”陸陸續續,剩下的衆人聽到碗筷聲,也被‘餓’醒,加入了狼吞虎咽的隊伍,準備吃完再看,一起談論。
而江蒼是在主桌處坐了整整一個下午,有人來問,就言,無人,就坐着。
直到這時,江蒼見到所有人動筷子,才開始和衆人一起吃飯。
一時,碗碟響聲,時間流失。
傍晚五點,晚霞越來越重。
江蒼見到最後一人落下筷子,八極門的弟子也收拾完以後,才像是疑問一樣,向着望來的衆人問道“諸位師傅看了整整一個下午。那江蒼想問一句,先天之法是什麽?”
江蒼說着,笑望了衆人一圈,像是白問,如果他們知道,還過來幹什麽?
但諸位師傅聽江蒼言語,皆是露出沉思之色,是真的被這個問題難住了。
或許之前,他們沒有見到‘先天武者。’
可如今見到了,又拿到了秘籍、心得,再仔細想來,卻怎麽着心裏很不是味,好似獲得了什麽,又失去了什麽?
而這獲得的,當然是開闊的前路,皆在秘籍當中。
那失去的。
他們回想、回憶。
道長品着飯後茶水,孫師傅望着夕陽田地,方丈搓着佛珠,到底是什麽?
“難題終于破解了”
在外桌,一位半年前才通過武當入門考驗的弟子喃喃出聲,像是無意間回答了這個問題。
隻是随着諸位師傅回神,朝着那位弟子望去,卻把這位弟子吓得不輕。
“是破解了”道長笑了,所有人也都明白了,自己失去的,應該就是數百年來的執着吧?
也許。
他們也與驅靈門的掌門一樣,隻是做法不同,但同樣是被這個心結給鎖着了。
可如今。
多年來的夙願,終于在今日完成。
他們仿佛放下了沉重百年的負擔,或許再努力幾年,十幾年,門内的弟子也會如江師傅一樣,踏足先天。
而江蒼望了那位武當的弟子一眼,又瞭望西邊,雲朵映起晚霞,太陽已經落山。
時至今日,在這個世界内。
自己也如這東升西落的太陽,各不相欠。
“我曾經遇到過一位道長,他有一事困擾”江蒼笑了,望着聆聽的衆人,“江蒼算是有幸搭了一手,助他突破。而他遊曆山川的臨走前,也留給了江蒼不少感悟手書。”
江蒼起身,朝着衆人抱拳一禮,道謝,
“諸位師傅,江蒼就此别過。”
言落。
江蒼踏步而行,一步二十餘丈,将近百米,如縮地成尺,帶動了風聲陣陣,映着晚霞,留下了片些殘影。
不過一兩個呼吸。
一陣春風拂過。
誰桌上的書籍被好似被風聲翻起。
衆人蓦然望去,江蒼身影、殘影,已然消失不見蹤影。
好似被遠方風聲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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