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寒風吹襲,一夜過去。
因爲偏僻的地方不好攔車。
江蒼是走走停停,在村口等了半天,才等到了一輛大巴,又周轉了幾趟,搭着一輛出租,于第二日上午十點左右,才來到了李老闆公司的所在城市。
再待得出租車行駛到了城市東邊的一條辦公樓區域。
這時是十一點左右。
江蒼朝着車窗外望去,雖然看到太陽已經出來了,加上這座城市前幾天沒下多大的雪,使得路上的雪水也幹的差不多。
但街上的行人、還有從附近寫字樓出來的上班族們,還都穿着大厚棉襖。
騎車的更是帶着口罩,全副武裝。
而江蒼因爲一夜周轉當中在車上睡了一會,此時剛提着包下了車子,站在大街上,也沒有找個賓館休息,就不偏不倚的提着包,朝着前方一棟十來層高的寫字樓走去。
這也是江蒼通過昨天電話,知道李老闆的公司不僅在這辦公,而且這整個樓還都是李老闆的。
再等一進門。
暖風吹的就是暖和。
江蒼打量了一眼大理石瓷磚鋪的大廳、放着的沙發、上面喝茶的人,和東邊的電梯,最後走到前台那裏,向着自己自從進來,就一直對着自己露出客氣笑容的前台接待美女道,
“江蒼。找李老闆。”
“您好,江先生”前台美女先是禮貌的問好一句,已經習慣了每天都有人來找自己老闆談項目,笑容都公式化了。
尤其她在江蒼進門的時候,還看到了江蒼手裏提的包,要是她沒猜錯的話,江蒼包裏裝得就是‘産品、文件’一類的東西,估計就是向自己老闆來推銷項目的。
于是。
她歸納完了自己的觀測後,笑容不變,準備問江蒼有沒有預約,要是沒有預約,隻能和沙發那邊幾人一塊坐着喝茶的時候。
突然,她又想到了李老闆昨天晚上專門給所有前台打了一個電話,說,隻要是‘自稱江蒼的江先生來了,不管江先生幹什麽,都快點給自己打電話,自己要親自下樓接待’的話語。
一時間,她覺得老闆所說的江先生,好像就是自己身前的這位江先生!
‘幸好幸好想起來了,差點犯錯’
她保持笑容的望了江蒼兩眼,越想越覺得老闆說的江先生好像就是這人,便一手慌忙拿起了電話,一手笑容更勝,換成了虛引不遠處的沙發道,
“原來是江先生!您您稍等,李總交代過了,隻要您來了,李總要親自下樓接”
“麻煩。”江蒼指了指更近的電梯,“幾樓。”
“我”前台看到這位江先生這麽酷,頓時愣了幾秒,表情可愛的握着電話,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但還是連忙說道“在在頂樓,十五層!”
“多謝。”江蒼一笑,再看到前台要走出來送自己上去的時候,擺手示意不必,把包一提,就順着剛下樓的人,走入了電梯裏面。
這使得旁邊沙發上喝茶的幾位小公司老闆,看到這人竟然沒有和自己一塊喝茶,反而是被李老闆‘盛情相邀’後,亦是心裏輾轉反側,覺得這人指不定就是哪家大少爺。
但是他們也沒有亂嚼舌根,還是該喝茶喝茶,等着吧。
而江蒼進了電梯,一路往上,當來到了頂層,随着‘叮咚’電梯打開,各種交談聲、打印聲、湧來耳邊後,則是掃視了一圈辦公區域内來往交接工作的衆多公司職員。
隻是,還沒等江蒼找個人問問李老闆的辦公室在哪,又是一陣‘嗒嗒’腳步聲傳來。
江蒼再朝左邊望去,就看到李老闆小跑着過來了。
“樓下前台說您來了,我這還沒下去,您可上來了”
李老闆朝江蒼這裏趕來的時候,一邊揮退四周看到自己出了辦公室,繼而想要獻殷勤的幾名職員,一邊又客氣的很,獨自來到江蒼旁邊,想要接着江蒼的包。
“李老闆客氣了。”江蒼笑着回了一句,再看到附近工作人員都有意無意的朝自己兩人望來,估摸着是好奇自己什麽身份能讓李老闆如此客氣,倒是指了指包,沒讓李老闆提,
“東西帶來了。”江蒼環視一圈,“找個安靜地方您瞅瞅?”
“東西?什麽東西?”李老闆一愣,是真的沒想到江蒼能這麽快把人解決,反而以爲這位江師傅今日來自己這裏,是準備先看看自己公司,确定一下自己的‘根底’,然後再結合和自己的情報,去一塊去找人。
因爲李老闆自己也不太清楚那人的位置,更别說看似沒有任何勢力的悍匪江蒼。
尤其像是走毒的都小心,百假摻不了一真,誰知道他嘴裏說的自己是在‘北邊住’,坐車卻是往南邊走,房産證買的房子在西邊,上面還不一定是他的名字。
寫的,有可能是他的情人,其實是他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小姐合租。
有可能查來查去,他什麽都沒有,除了賣的貨有可能是真的以外,其餘全是假的。
如果做不到他這一步,也别入這行了,遲早法網恢恢、天道好輪回。
所以要找他,那真的是大海撈針。
“人可以慢慢找。”李老闆就是這樣想的,覺得江蒼一天内不可能逮着人,就向着江蒼邀請道“江師傅,咱們先去吃飯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
“吃飯就免了。”江蒼半舉着包,“還是那句話,那人的頭上物件帶來了,您看看,認認,這事清了。”
“頭上物件?難道是人”李老心下一驚,望着背包,鼻子仔細聞聞,好似真聞到了一股血腥,頓時頭皮一麻,膝蓋一軟,是真吓着了!
要不是江蒼像是好友一樣一扶他,他估計就坐地上了,在公司員工的眼皮子地下丢了人。
“您能看嗎?”江蒼詢問一句。
“我我”李老闆望着江蒼手裏提得包,雖然他也是經曆過生意場上的大風浪,很快穩住了一些心神,但遇到這樣的事情,也知道怎麽說。
總不能說‘江爺您真厲害,提着人頭滿大街的跑,還拎到了小子的公司。是想把小子吓死,還是想把小子的員工吓死’
而江蒼看到李老闆爲難,則是折中詢問一句道“金主不過眼,也行。要不您找個人瞅瞅,看看殺的對不對?别今後再有什麽事,我這人嫌麻煩。”
“我信您!”李老闆慌忙點頭,真快哭了出來,“我現在給您拿錢您把東西帶走吧,我真的慌”
‘嗒’江蒼抱拳,覺得該說的話都說了,就提着包坐在了辦公區域内的一張沙發上,望着前方的一位職員在繪圖,感覺挺有意思的。
一直等李老闆拿着一個小皮箱子過來,江蒼看都沒看,告辭一句,提着兩個包走了。
因爲這事都結完了,自己和李老闆本又沒有太大的交情,再說什麽章程,不管是吃飯、還是感恩,這又是另一碼的事了,八竿子打不到一邊。
而一路周轉回去,處理了一下背包。
江蒼在第二天淩晨就回到了村裏。
等到屋内打開包一查。
包裏裝着六公斤黃金,其中屬于‘元物’的更是足有兩公斤,大約能換五六十萬!
算是自己一筆買了一輛小轎車,也夠現實世界中很長時間的亂七八糟所需。
等這事了結。
江蒼就沒什麽說的,睡覺了,也沒準備把黃金送給道長、或者孫老頭。
因爲這事不好說,還不如等自己今後要走的時候,留個字條,隔着窗戶一塞完事。
而待得第二天中午醒來。
江蒼還特意去往了道長家,當看到‘狼皮’做好,‘雪狼藥膳’擺滿一大缸的時候,想着黃金現在不能送,就準備送一些雪狼藥膳給道長。
無它,道長幫自己凝練了藥膳,是幫了大忙,換成自己,藥效能發揮三成就不錯了。
哪怕是按利益來說,這各種藥材、湯汁等等加起來,大緻五百來斤的成品藥膳,自己一個月内是吃不完的。
所以,這不是元物,又不能帶走,還留着幹什麽。
真不如送給‘恩人、引路人’,說不低還能換到更多的好東西。
這不管是道義,還是利益,都是好事。
“狼皮就一張,我就不分您了。”
江蒼揉着一張狼皮衣褲,又望了一眼滿滿一大缸的‘臘肉’,向着旁邊的道長笑道“但狼肉太多,我吃不了這麽多。而您成仙有望,能補一點是一點。”
“成仙?”老道搖了搖頭,坐到了床邊,吐出一個字,“難。”
“修道學武本就是逆勢而行。”江蒼把狼皮随意一放,拿着一壺酒給道長斟了一杯,“要是練武修道不難,遍地都是神仙,那還要努力有什麽用?用您的話說,這上天都不公道了。”
江蒼說着,又指了指大缸,抱拳道“而您幫我江蒼這麽忙,一點小東西而已,是心意。”
“老道看這”老道望着江蒼,笑了,把酒一敬,還禮,“老道收!”
“請。”江蒼把酒飲盡。
随後,一頓酒飯吃完。
江蒼也感覺自己應該到了‘休養生息’的階段,便回往了家中,開始每日打拳練勁,等着下次任務來臨。
但這次的休養生息時間有些長,足足一個月的時間内,自己都沒有見到什麽任務指引。
或者說,元能世界的任務是有一定規律可尋。
如今江蒼百分之八十确定的有‘開門紅和金錢、以及休養生息。’
但其餘的各種任務,就屬于突然任務了,具體發生時間就猜不着了。
自己隻能瞎捉摸一下,走走看看,并且在想找任務的時候,随時保持自身巅峰狀态,能應對突發狀況就行了。
而除此以外。
江蒼在這一月内的每天練勁之餘,還會帶上一些酒水和老道閑聊一會,問問這鬼鬼神神。
也算是有雪狼藥膳的影響。
老道言無不盡,知無不言,如數告知。
但江蒼聽來聽去,總結了一下,大緻是聽老道說,現在天地間的‘靈氣’是越來越稀薄,像是普通的惡鬼,常人根本見不到,就算是見到了,迎面撞上去,就能給惡鬼的魂魄裝得七零八碎。
真正的鬼怪,早就不見了。
自己現在吃的這隻雪狼王要是沒死,放在這個時代中都能算是‘大妖!’
所以道長一月前見到雪狼死的時候才會覺得有些可惜。
因此。
江蒼聽到老道所言後,自己最後一歸整,也發現了這個‘元能世界’其實就是一個落魄的鬼怪世界。
老道說不定就是世上的唯一道士,還是上個世紀活下來的。
但老道師從何門,人生經曆如何。
江蒼瞅了瞅屋内的老舊相框後,心下一歎,沒有多問。
而随着時間的過去。
直到第四十天的早上,離元能出現的時間越來越近。
自己整整休息了一個月,用‘雪狼藥膳’溫養了自身勁力,也使得自身體質達到了‘234’,整整漲了‘04’,相當于融合了半個元能!
可是再吃雪狼藥膳的話,效果已經不明顯了,還不如緩慢增加自身體質的‘韓非子藥膳。’
當初也是送對了,留手裏也是浪費。
且也在這第四十天。
天空中的雪花又在飄落,讓一月來本就天天下雪的北省越發蒼白。
從天空垂直望去,好似北省除了白景,就沒有其餘顔色點綴。
同樣。
江蒼就是在屋内一邊調整自身狀态,一邊望着屋外的雪花,整整看了一天,等待元能的出現。
都等到了老道看自己今日沒來喝酒聊天,便拿着竹葉青和幾碟小菜專門過來了一趟,在自己家裏吃飯,元能也沒有出現。
孫老頭則是在村南頭老張家裏打牌吃酒席,今天不回來了。
而也正在自己與道長吃着飯,小抿着清酒的時候,在晚上六點左右,終于是等到了‘元能’的出現!
按照指引。
江蒼發現有‘兩顆元能’是在北邊方向,大約十裏路程,聚集到了一起。
剩下一顆,則是在五百公裏外的南省邊界。
一時間,江蒼感知完了以後,走到院内朝着北邊夜色望去,隐約覺得距離自己南邊十裏的位置,好似就是一開始發生異象的大山附近。
‘果然,元能出現都和一些平常細節與任務有關而除此之外,要是元能者離一開始提示的“中心處”越近,元能的出現數量就越多,好過“邊角區域”就如我在上個世界的二百公裏中心,也如我現在處于五百公裏中心軸附近,都是多數元能出現的地方’
江蒼思索瞬息,整理完了這個感悟,就沒什麽耽擱,便望向了随後跟出來的老道,“道長,我有些事情,準備去山南邊轉轉。”
“南山?”老道笑着向江蒼,“是江師傅心血來潮,好奇一月前發生了什麽?”
老道說着,雖然自己一個月前采藥的時候看過了,知道那裏其實就是一處大山塌邊了。
但他玩笑一句後,也沒有多言,反而從道袍裏摸出了一個半個手掌大小的紙馬,
“我拿您雪狼藥膳,是恩。東西,是該換。公道嘛。”
老道說到這裏,手指摸了摸紙馬頭部,一吹氣,仍了出去。
一瞬間。
江蒼就見到這紙馬在空中仰首踏踢,随着‘咴咴’的嘶鳴聲,一匹高大的雪白駿馬出現在了院内積雪中!
同時,老道摸了摸紙馬,紙馬揚天嘶鳴,黑亮的眼睛如煙火,口齒鮮紅,讓江蒼不知這紙馬是真的,還得變的!
反正不管怎樣,江蒼看到這匹神異駿馬的瞬間,腦海中卻浮現了江湖畫卷,戰場厮殺,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匹奇異的紙馬!
“老道凝練了大半輩子,凝了兩個紙馬,遊走四方、相互代步。”老道指着紙馬,笑容中透出坦誠,“但老道現在不出門了,就送江師傅一匹,用作今後代行吧。雪山那裏,老道就不去了,看雪看了百年、膩了。”
“那江蒼卻之不恭。”江蒼沒做矯情,從屋内負着雙刀,在寒風雪花吹襲中,翻身上馬,摸了摸紙馬随風揚起的蒼白鬓毛,
“江蒼帶走了。”
“寶馬配英雄嘛!”老道哈哈大笑,望着紙馬“可是紙馬行百裏,需要老道再加持靈氣。否則就現形了。”
老道說着,看到江蒼背上的雙刀,卻不知想到了什麽,又回屋拿了一張白紙,書寫幾行字迹,塞到了江蒼手裏,
“看江師傅佩刀,老道明白南山一行,應該不止江師傅心血來潮,想要雪夜走走。”
老道拱手,“但,何人沒有秘密?老道就不問了。隻祝江師傅平安歸來,咱們把酒言歡。而老道看到江師傅佩刀策馬,如江湖俠客,又如戰場大将,繼而突生感歎,爲您提了一首詩相送。等出了村莊再打開吧,省得笑老道才文不高。”
老道話落,擺手走回了屋内。
“多謝道長。”
江蒼朝着老道背景抱拳一禮,也沒打開字條。
一直待得策馬離了村莊。
江蒼迎着風雪,把字條打開,馬蹄縱踏雪揚、掠過,其上老道筆迹,前一列正方宋體,後一列銳利如刀劍,書道,
雪夜單騎寒冰刃、
策馬揚刀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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