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林中暖風吹襲。
落葉偶得一片。
在現實世界的一處山下。
随着附近鳥兒‘吱吱’叫聲。
江蒼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一顆大石頭旁邊。
不遠處就是濃濃迷霧。
而這時。
是現實世界第二天早上的‘十一點五十’左右。
因爲這次迷霧的時間是持續二十四小時,倒是還沒有散去。
同時。
江蒼回到現實世界後,放眼望去,朝着大約離自己有百米遠的迷霧那裏打量了幾眼,第一時間就知道了自己出來的早了一些,使得這個世界的迷霧還未散去。
但‘回歸提示’隻要出現,迷霧内的元能世界也再也進不了,不管是不是之前進過的,還是沒進過的人。
同樣。
有元能世界的保護機制,自己也不是出現在了霧中,而是迷霧圈外的一百二三十處。
能證明自己附近的地方還是安全的。
于是。
江蒼盤算完了這一切,再收拾了一下心神,低頭望着自己寬大的衣服、浸染的雨露,就決定先回之前租的賓館房間再說。
尤其自己之前訂的賓館時間是一個星期。
滿打滿算,就算是快到期了,也最少還有一日的時間,足夠自己洗個澡,再找身新衣服換上。
不然,旁人一走進自己身邊,就能聞到一股雨露混合血腥的味道。
再加上現實世界還是夏天。
估摸着不到晚上自己就要臭了。
而随着翻山越嶺、穿過森林。
江蒼一路回去,在一處有路牌處的馬路草地裏挖出了房門鑰匙,再回到鎮邊賓館,除了路上碰到了一兩人,好奇打量自己爲何大夏天裏穿個寬大外套以外,也沒人過來攀談什麽。
再等進了賓館。
江蒼望了望中午頭在櫃台處打瞌睡的老闆以後,一路走上樓梯口,‘嗒嗒’蹬上台階,房門一開,再一關,伴随着自帶衛生間内傳來的‘嘩嘩’水聲,身上血迹流到下水道裏。
這事齊活。
身上幹淨了。
特别是自己洗完澡,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握着拳頭,望着身上恢複好的傷勢,腳下混合血水的死皮血痂,也忽然覺得‘這又是自己的一次新生!’
讓自己形容,再說個形象點的比喻,這‘新生’的感覺,再加上如今自身筋骨血肉的‘暖暖強化’感覺,就如自己每出入一次元能世界,就像是‘鑄造兵器’一樣,
一次一次的仔細琢磨敲打、把胚子淬火凝練,祛除雜質,讓自身逐漸‘升華!’
除此之外。
江蒼洗澡過後,把外套一處理,再找了身備用幹淨衣服換上,打開房門,拿着一張有血迹的布片,在樓下找了個網吧,開了一台電腦,點開了搜索頁,輸入了元能那段英文,想要查看一下中文意思是什麽。
‘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啪嗒——
照着布片上的血色字迹一輸入,翻譯過來。
江蒼先是看到這段‘英文’是出自于《于我,過去,現在以及未來》外國書籍當中。
而這段英文翻譯過來的意思爲‘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再配上那幅畫,江蒼第一反應是這顆元能應該是關于‘嗅覺?’
一時間。
江蒼得知這個,先是鼻子嗅了嗅,感覺自己的嗅覺沒有提升,瞬間知道這個猜測是錯的。
于是,自己猜不明白,又照着網上很多這段話的解釋看了看,想要歸類總結了一番,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麽提示。
當大約半個小時過去。
随着網頁開了又關。
江蒼翻遍了很多解釋,大緻總結出來了兩個關鍵詞、爲‘勇猛、細膩。’
但說實話。
江蒼看到這兩個詞,是真沒搞懂。
隻是,自己不是沒懂這兩詞的寓意,而是不懂這兩個詞和‘元能的特殊屬性’有什麽關系。
因爲,元能多是很多被動技能,不是如自己的‘神通元能’一樣,可以第一時間察覺。
這就如周胖子的‘重生元能’一樣。
他當時要是不死一次,那段‘旭日東升的台詞’,在江蒼聽來也是雲裏霧裏的,誰知道是什麽意思。
但沒過一會。
當一位青年坐在江蒼旁邊,一手點了一根煙,一手招呼着鼠标,打着一款遊戲的時候。
江蒼如今卻有種隐隐的感覺,知道自己的元能是什麽了!
因爲自己剛才看到這人點煙的瞬間,聽到打火機響聲,無意望着他手中打火機上那團火光的時候,卻逐漸有種‘危險’的感覺!
可之前,自己就沒有這種感應!
或者換句話來說。
手指頭不能按在火焰上,這是誰都明白的事情。
然而。
江蒼去吧台處買個火機,自個打着火,望着這團火光,手還沒神上前觸摸,心裏卻隐約感覺到了别扭,很不舒服,有一種‘危險與心揪’的焦躁感!
江蒼想了想,約莫形容了一下,哪怕是自己沒有‘火焰危險’的這段常識記憶,也會感覺到這種‘不能碰、遠離’的潛意識。
像是一種‘生物的自我保護本能。’
如很多猛獸,就算是它們在勇猛、當看到人拿起火把的時候,也會下意識的遠離、對未知的事物焦躁不安,屬于自我保護,野獸本能。
而若是結合‘勇猛’與‘細膩’兩個詞彙,那是不是可以喚爲‘野獸直覺、野獸感知?’
再以原文名字《于我,過去,現在以及未來》,也像是‘危險預知的第六感?’
江蒼思索了幾遍,感覺自己差不多是摸清了六七十。
于是。
江蒼就起名這個元能爲‘野獸直覺,或、野獸感知!’
無它。
以自己半個文化人的水平有限,隻能想起這兩個詞語,可以形象配上畫中那隻心思細膩的猛虎。
一時,這事了解完了。
江蒼又拿出了身上的草人,茶葉,目光望向了南邊的一處方向。
因爲自己回到現實世界以後,腦海裏還有兩個隐隐的提示。
茶葉爲‘六日後、大約二百裏外,中午十二點。’
草人則是多了一個‘明日上午九點、火車站那裏’,随後就與茶葉一樣,都是六日後、二百裏外。
皆是讓自己在第三次迷霧降臨的時候去往那裏!
咔嗒——
頓時,江蒼思索着這個隐約提示,又操作鼠标,打開地圖,按照這樣的距離,約莫比劃了一下,手指依照比例丈量,發現最終地點是在一處山林,挨着一處遊覽區。
并且自己記憶裏,第三批降臨的迷霧地點好像就有那裏!
因此。
趕早不趕巧。
當日下午。
三件兵器還是老辦法托運。
江蒼訂好了火車票,就在火車站附近住下。
翌日上午。
一系列流程過後,自己坐上了去往那處城市的火車,堪好到了上午九點。
任務提示點,也正是自己的車廂。
且今天也許運氣好,自己還沒碰到文化人周胖子。
等開車的時候,卧鋪車廂裏面還就自己一個人。
隻是,在幾分鍾過去。
江蒼一手拿着武俠小說閑看,一邊偶爾瞄一眼空無一人的車廂,正捉摸着自己怎麽完成草人‘中途任務’的時候,卻有一位中年帶着一個約莫十歲左右小孩子來到了這裏。
“差點就趕不上了”中年擡腳剛進了車廂的時候,還在苦口婆心的教導一直不說話的孩子,
“新新,你好好的跑什麽?你知不知道爸爸多着急?趕不上火車都是小事,萬一你走丢了,我怎麽辦?你媽媽怎麽辦?”
“大俠的頭找不到了”新新反駁了一句,手裏拿着一個小人。
江蒼書本一遮,眼角餘光望去,看到這小人是木頭雕刻成的,身上穿着一件精緻的白衫,像是一名古時江湖俠客的打扮。
隻是,頭沒了,不知道這位俠客原先長的什麽模樣。
“新新”
而這時,中年看到車廂内還有一人在看書,也猛地壓得了聲音,不再訓斥,而是俯身向着孩子小聲道“新新,爸爸回去再給你雕一個就好了。你知不知道,當我一回身找不到你的時候,我多擔心!”
“我知道了”新新又不說話了,低頭一直摸着手中的小人。
“隻要聽話,回去就給你雕個新的。”中年看到,搖了搖頭,讓新新坐到了車廂裏面,又歉意望向對面放下書本的江蒼道“不好意思啊這位師傅,小孩子調皮,不說不行啊,打擾您看書了”
“沒事。我小時候也是這樣。”江蒼一笑,順手倒了三杯開水的間隙,略微一想,念着自己任務八成是落在這位‘手藝人’身上,便再言道,
“這位師傅,您是木匠?”
“對。”中年看到江蒼打扮得體,像是文化人,說話又客氣,加上自己打擾了人家看書,便同樣笑着一接話。
反正這對于他來說又不是什麽大機密,聊就聊了,權當回憶。
“原來我小時候就和村裏一位老師傅學過木匠活。”
中年說着,接江蒼過水杯,感謝一句,推給了旁邊正在捧着小人難受的新新,“隻是我小時候是挺喜歡的,天天學,在大學畢業以後,還專門開了一個小門店,雕刻一些小玩意”
中年說到這裏,寵溺的摸了摸新新的腦袋,“但手藝沒學精,生意不好,過了半年實在不行,就改行做其他生意了,現在十來年過去,能顧個溫飽,餓不着了,主要不想讓孩子吃苦,手藝就放下吧。”
滴嗒——
江蒼聽到,沒有接話,反而從口袋裏拿出了草人,遞給到了桌子上,“我看您孩子不高興。巧了,我這有個小人,您讓孩子拿着玩吧。”
“這怎麽能行?”中年想要拒絕。
“謝謝謝謝哥叔叔!”
新新則是道謝一句,看到江蒼溫和的笑意,又扭頭看到自己父親笑着無奈點頭以後,才忽然笑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接過草人,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又握着草人與俠客分别貼着火車透明窗戶。
一時間,草人與俠客好似像是在窗外草綠間施展輕功身法,兩兩相望,生死對決!
而江蒼是和中年閑聊着話,南北東西亂談。
一直随着時間過去。
自己快到站的時候。
中年之前通過閑聊,知道這位師傅在這裏下車,就趕忙讓新新把草人還給江蒼。
“好”新新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很聽中年的話。
尤其他很喜愛這草人,還特意把俠客身上的衣服摘了下來,穿到了草人的身上。
“新新的大俠死了,我把他的衣服給你了。”新新望着穿上白衫的草人,臉上笑的很開心,“你就是新的大俠,要行俠仗義!”
新新說着,雙手把草人遞給了正在和自己父親閑聊的江蒼。
“這位師傅你也喜歡看武俠?”中年看到江蒼接過草人,則是望了一眼江蒼随後收到行李裏的《天龍八部》
“對。”江蒼收拾好了行李,準備離去下車,“從小到大,沒事就喜歡看看。”
“那咱們一樣!”中年好似找到了知己一樣,笑着道“我上學的時候也喜歡看。我孩子也是。但是現在隻有店裏沒生意的時候,才能得空瞅上幾眼。或者興趣來了,晚上收攤回家沒事的時候,也會照着書中描寫的俠客模樣,撿起手藝,雕雕刻刻,放到家裏,想老了有個念想,還知道自己會一項手藝。”
中年說着,望向江蒼手裏的白衫草人,“尤其我活了大半輩子,走南闖北,見過很多上班、上學的、打工的,做生意的。發現他們和咱們一樣,都是小時候上學的時候,學着新知識,卻又偷偷看着小說、電視,有一顆向往武俠的心?”
中年話語一頓,望着走到門前的江蒼問道,
“不管咱們現在過得如何。您就說說,咱們這到底是文人,還是武人?”
“不是武人,也不是文人。”
江蒼抱拳,出了車廂門,
“是江湖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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