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随着趙少車子離去。
夜色下,隻剩江蒼自己在車裏坐着。
而不時伴有蟲鳴,
江蒼反披着外套,把兩把匕首如之前一樣藏刀袖口裏面以後,閑時無事,也在等人的過程中,打量着手中的草人。
隻是。
映着夜色。
江蒼發現草人有了‘嘴巴’和‘眼睛’以後,看上去感覺和原來差不多,沒什麽詭異變化。
如果非要說個變化。
自己隻能說,腦海中的有個模糊指引,是讓自己等着,把等會來的人全部殺了,草人就可以随時攜帶出這個世界?
‘這是什麽元物’
江蒼盤算幾息,琢磨不透,就把草人收了起來,又拿出了一根香煙點上,望着遠處漆黑的道路荒田。
再說實話。
哪怕是沒有‘提示任務’,自己也會把這些人販子全殺了,沒有爲什麽。
但也是這樣想着。
江蒼突然發現自己今日辦的好像是‘俠義之事!’
而這‘俠’字在江蒼想來也很簡單。
是一個人學到‘武’,卻仗着自身武力,行兇傷人、欺男霸女,便爲猖、爲惡!
反之,除惡者,謂之爲俠!
隻是,這古時繁體的‘俠’,和如今夾得尾巴的‘俠’不一樣。
江蒼這時抽着煙,用手指隐約在車裏浮沉中畫出來‘俠’字,感覺古時的‘俠’,手裏提得反倒像是人頭!
如自己等會要殺了這些猖惡者!
但如今的‘俠’。
江蒼卻覺得是武人兩肋的脊梁骨斷了,隻剩雙腿夾着尾巴,才堪堪把身子繃直,像是定在了原地,隻能眼睜睜的看着。
可隻要這步子一邁,敢出手?
脊椎是斷的,人不就倒下了?
總歸就是俠以武犯禁嘛!
而江蒼亂想一通過後,就感覺自己和‘夾着尾巴’沾不上邊。
這一根煙也抽完了,就不再去亂想。
因爲江蒼一直都感覺自己是實在人,平常也是閑的無聊才會想那麽多。
真到事上了。
江蒼覺得自己會直接上手去做。
同樣。
也在江蒼這邊等待着,過了約莫一個多鍾頭,又閑着抽了一根煙,擺手拒絕了兩三位路過這裏,想要幫自己忙的司機師傅以後。
随着‘嗡嗡’車聲。
在晚上大約十點半左右,一輛黃面包在自己前方減慢了速度,像是再确認自己的牌号以後,才慢慢停下,又從車裏下來了四個人。
“這晚上的還不讓人安生”有三人走在前面,手裏提着螺絲刀,輪胎、千斤頂之類的物件,直朝精瘦漢子的車前走去,看似要檢查一番,準備換胎、或是補胎。
‘蹭蹭’還有一人穿着小夾克,剛把自己四人開來的車子熄了火。
四個人
車裏的江蒼大約莫看了一眼,瞧到他們體質不過11、09左右以後,心裏有數了,才下了車子。
這事不宜遲。自己三兩手的事情。
江蒼下車後,也沒多說什麽,就望了望随後而來的大漢,又瞅了瞅快蹲到面包車前的三人,便直接詢問一句,最後确定他們的身份道,
“強子?”
“你是?”最後一人聽到有人喊自己,又看到陌生容貌的江蒼從精瘦漢子的車上走下後,先是愣了一下,反問了一句。
尤其他再朝着面包車内望了望,當沒看到精瘦漢子,心裏就感覺不對勁!
但是江蒼沒管他想什麽,反而是一邊朝他們走去,一邊問道“就你們四個?還有沒有其他人了?”
“強哥”車前面的三人,手裏還掂着螺絲刀和輪胎。
可他們如今當看到氣氛好似有些不對以後,也沒有繼續彎身修車,反倒是身子直了起來,詢問了強子一句,又把目光放到了向自己等人走來的江蒼身上。
因爲誰都不傻,當他們看到該見的精瘦漢子沒見到,反而是見到了一個陌生人以後,八成是明白這事絕對有問題!
“那誰呢?”強子朝着江蒼詢問一句,眼神卻隐秘的掃視四周荒野一眼,腳步悄悄往後退去。
而江蒼看到強子要逃跑,那三人也是二話不說,隐約朝自己圍來以後,卻是先發制人,朝前邁出一步,
“人沒來錯,那來了就别走了。”
江蒼踏前一步,雙手匕首一劃,身旁兩人的脖子割開,骨頭暴露在外!
“跑!”
夜色下。
剩下的強子和另外一人,看到這紅血白骨一幕,是吓得眼睛瞪圓,又頓時反應過來,知道自己遇到了悍匪狠人,是猛然扔下了手裏的物件,轉身就要逃去!
但随着‘噗噗’兩聲刀刃入肉的聲響。
江蒼先是殺了近前的一人,又三步追上了強子,拿匕首刺入了他的後心!
而從頭到尾,江蒼連殺四人都沒有任何停頓,如平日的吃飯喝水一樣。
尤其除惡一事,要的就是幹淨利落,不留一個活口,哪需要那麽多條條道道,心生不忍?
起碼江蒼就沒有任何心理波動,隻感覺自己今夜殺的太少!
對比這世道,遠遠不夠、
又在稍後。
江蒼挨個補上一刀,也突然發現草人‘可以攜帶出這個世界’,證明開鋒任務結束,這片的人販子确實沒了。
而草人具體的功效,江蒼則是什麽都沒發現,更沒有什麽提示。
一瞬間。
江蒼是覺得這草人也許還要再修補什麽。
就如小女孩的畫臉一樣,再畫個其它東西?
反正江蒼一時映着夜色,望着草人,是确定如今沒提示了。
随後,江蒼又看了看他們的屍體,決定先把幾人拖到了荒田裏,放那亮着。
隻要他們屍體晚上不被什麽東西叼走,第二天早上天亮,就會被來往的路人發現。
這樣一來,也不會躺在路上,大半夜的吓着來往的司機師傅,更不會影響交通的順暢。
嘩嘩——
荒田沙土在被重物拖動下,留下道道痕迹、血滴。
江蒼把屍體拉進草垛,又把自己布滿暗紅血迹的外套脫下,用匕首劃下了一片幹淨布料,便把衣服仍在了荒地裏,不準備帶回去了。
而也在江蒼剛拿着這塊割下來的破布,準備擦拭匕首上的血迹時。
随着‘嗡嗡’聲響,遠處一道燈光打着前方土路。
趙少亦是送完了孩子,從北邊開車回來了,行駛到了荒田旁邊。
“江師傅。”
‘咔嚓’車門打開。
趙少下車朝荒地這裏的江蒼望了一眼,看到江蒼腳下有半截小腿從草垛露出,又瞧見附近又沒人以後,就荒田裏的江蒼喊了一聲道,
“事結了?”
“就四個人,兩口煙功夫。”江蒼順着趙少眼光,把這人露出的小腿一踢進草垛,就掂着破布走了過來,“孩子送回家沒有?”
“送回去了。”趙少說到小女孩,臉上倒是露出了笑容,“安安他爸,也就是陳大哥。我送孩子回去的時候,他又是讓煙,又是哭哭笑笑,還想留我吃頓飯。我怕他是想招女婿,就告辭先走了。”
趙少說着,還打開了車子後備箱。
江蒼望去,看到裏面有不少白蘿蔔,估計是才從地裏挖出來,上面還帶着潮濕泥土。
“陳老哥送的。”趙少‘啪啪’拍了拍蘿蔔,“我本來不想要,但陳老哥都從院子地裏挖出來了,這不要不行啊!可我也給他悄悄留了身上帶的幾百塊錢,隔着窗戶縫,扔到了他們屋裏。”
“那趕緊走,省得追上來。”江蒼一笑,把後備箱一關,和趙少坐回了車子上。
而這蘿蔔怕放壞,村裏都是在自家院裏挖個坑,埋進去,比保鮮冰箱還實在,過年都不會放壞。
當然,讓江蒼想來,這放到現在,滿大街的水泥地,誰要真埋蘿蔔敲個坑,那過年都可以在局裏吃年飯了,那裏人多更鬧熱。
但若是換個地方埋蘿蔔。
就算是有綠化的小區裏,這哪裏都是人,大半夜裏埋着都不安全,睡覺的時候還惦記自己埋得蘿蔔,是不是被後來人給跟來剜了!
不過。
趙少住的是自己的村院,附近還有幾十條槍杆子看着,應該是沒人來挖,這蘿蔔埋的安全,能吃到過年。
江蒼想到這裏,覺得萬無一失,事情也處理完之後,就向着駕駛位上的趙少道“走吧,天不早了,咱們回去還得埋蘿蔔。埋完睡覺,跑了一天也早累了”
江蒼說完打了個哈欠,靠在了座椅上,映着月光瞧了瞧匕首,雖然刀身血迹暗紅滲人,但刀刃卻有些鈍了。
如自己一樣,今個都累了。
“走着。”趙少看到江師傅露出倦色,則是笑着道了聲“坐好”一腳油門踩下去。
江蒼一時吹着窗外夜風,拿着破布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把沾血的破布扔了出去,落在了荒田旁邊,又被車子帶來的風塵掩蓋少許。
轟—
車子疾馳而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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