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空間風暴中,張幕踽踽獨行,這裏的力量強得可怕,随便一絲就能殺死武道皇者,就算是修煉出法相的存在,也難以堅持太久。
隻有再進一步,感悟了天地法則的天人,才能在這裏艱難生存,至于張幕,他比天人境高半個層次,相對輕松不少。
他的目标就在混亂空間的另外一邊,一個更強大的世界,光是看着就知道比他原本所在的世界強了不止一個層次。
眼中露出期待之色,張幕加快速度,向新的世界靠近。
不知過去多久,世界的屏障出現在眼前,張幕已經面帶疲憊之色,兩個世界看起來距離很近,但想要從另外一個世界過來,難度确實大得很。
他有些傾向于原本有一個固定的路,不然每個天人境都這麽跨界的話,以這裏的情況,死得肯定會不少。
一邊感歎時,他一邊來到世界屏障前,然後穿了進去,還沒有等他高興,裏面走出一個血色影子,強大的氣息讓他心驚肉跳。
“咦,一個半神竟然能從外面進來,有些奇怪,不對,你。”
影子的意念波動,随即張幕渾身發寒,硬着頭皮道:“你要做什麽?”
“連本神君的名頭都沒有聽說過,活該你死在這裏。”
血影怪笑一聲,随即伸出大手。
……
“我不甘啊!”
張幕睜開眼睛,怒吼一聲,卻隻能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這啞巴亂叫什麽?”
”怕是瘋了吧,你看他娘的頭皮都快磕破了。“
人群大多是年輕人,看起來熟悉又陌生,投來陣陣鄙夷不屑或是可憐的目光。
蹲在地上,滿臉淚水的張幕一愣,随着腦海中的記憶從混亂中逐漸平息,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早就在一萬年前就死了,現在是金陽城秦家一個卑賤的庶出子弟,名張幕。
“往事随風,繁華盡去,一切成空……既然已空,我以後便叫張幕吧!”
張幕怔怔看着有些陌生的天地,心中苦澀一笑,接受了新的生命和身份。
雖然自己前世是萬年之前神靈大陸上最接近真神的存在,大陸最強半神強者!卻死在了快要跨入神界之時,心愛的女人被帶走,肉神、靈魂被高高在上的天神一掌拍碎,憋屈無比,隻有一縷殘魂逃出,花費上萬年時間才覺醒。
”馨兒,我還活着,你知道嗎,遲早有一天,我會殺到神界找到你,把那些混蛋碾碎!“
張幕仰天低吼着,眸中帶着堅定之意,可惜他是啞巴,沒人能聽明白,又惹來一陣鄙夷。
沒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張幕迅速恢複冷靜,想到現在發現的事,饒人是他心智恢複,也眼眶忍不住一紅,急忙從地上爬起來,向人群裏面擠去。
今天是秦家每年的喚靈日,人群圍着巨大的喚靈台,上面銘刻着一個正散發着瑩瑩玉光的陣法,陣法之後便是一排座位,坐着家族的衆位長老,而在一位頭發花白的長老面前,此時跪着一個披頭亂發的女人。
”大長老,求求你了,就讓空兒試一次吧,妾身是卑賤的奴婢,但空兒他乃秦家的血脈啊,他已經十六歲了,這次如果不喚靈,他便終生沒有機會了。“
女人哀求着,不斷對大長老磕頭,額頭鮮血淋漓,似乎沒有感覺,依舊磕着,鮮血散紅了地面。
“這……”大長老臉露爲難,回頭看去,所有長老都裝作看不見,根本沒誰願意站出來。
他不由歎息一聲,這女人得罪了大夫人,過去三年來,每年都在哀求,卻沒有誰敢給機會。
就是他也不敢!
大夫人來自千年世族王家,勢力遠比秦家強大,誰敢貿然爲一個卑賤的女人去得罪?
“站住,誰讓你上來的?”
一個長老的呵斥聲中,瘦弱的張幕趁長老檢查喚靈陣不注意時沖上喚靈台,眼中含淚将母親柳蘭拉起來,啊啊叫個不停。
他見母親如此卑微地祈求,再也忍不住,想讓母親跟他離開。
柳蘭頭都磕暈了,在張幕的幫助下才站穩,看到張幕搖頭,柳蘭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溫柔和悲傷,“孩子,你不懂,娘犯了錯,但不能讓你也跟着受苦啊,秦家的孩兒大多是十二歲喚靈,十六歲是最後的機會,孩子你不能再錯過了,今天哪怕是娘把命丢了,也要幫你求到這個機會。”
噗通!
撥開張幕,柳蘭又跪下來,“大長老,你行行好,張幕再怎麽說也是秦家的血脈,求求你給他一個機會吧。”
“娘啊,我自己有辦法喚靈啊!”
張幕焦急叫着,發出啊啊啊的聲音,他身爲最強的半神,即便是錯過這一次,依舊難不倒他。
“哎,家族财力有限,喚靈的名額已确定,你們母子快下去吧,不可再胡鬧。”
大長老見天色不早,臉上露出不耐之色,對着護衛招手:“把他們帶下去。”
“不!”
柳蘭歇斯底裏大叫一聲,手中出現一把匕首靠在脖子上,“大長老,這是最後的機會,你不能如此絕情,求你了!”
“你在威脅老夫!”大長老臉色一寒,這女人簡直瘋了,今天是家族大喜之日,要是死人就太晦氣了。
“空兒,别碰娘!”
柳蘭對張幕搖頭,退了一步,匕首劃破皮膚,流下殷紅的鮮血,讓張幕不敢再動。
他縱橫神靈大陸三千年,殺人無數,見過多少屍山血海,此刻卻被母親脖子上的血吓到了,心中的柔軟讓他不想失去這個唯一的親人。
看到台下衆人的冷漠、台上長老的無動于衷,張幕死死握着拳頭,把這些人的嘴臉深深記下。
今日你們無視我們母子的生死,他日我會讓你們後悔!
“夠了!要鬧到什麽時候?”
一個威嚴的聲音突然炸開,震得柳蘭渾身顫抖,知道是誰來了,不由軟倒在地。
“老爺!”
柳蘭轉頭看去,一個面容威嚴,穿着一身鑲金紫袍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喚靈台上,身旁跟着一個十二三歲、唇紅齒白的華服少爺,滿臉的高傲、不屑之色。
“族長!”
大長老等人全部站起來,恭敬地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