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過去開膛破肚,快點處理掉,一會兒廚房那邊還要弄菜呢。”
劉胖子扯着嗓門吼了一聲,十幾個屠夫不敢遲疑,趕緊一起圍上來,将蠻牛一點點拖走。
張幕躺在地上,看着快要斷氣的老蠻牛,雙眼無神,他不甘心,就像他母親病死那天,他無能爲力,今天老蠻牛死去,他依舊無能爲力。
該死的人生啊!
他咬牙切齒,看了一眼根本不屑他的劉管事和護衛,閉上眼睛,昏厥過去。
“這小子,還對一頭牛有感情了,搞笑。”劉胖子忍不住譏笑了一聲。
“婦人之仁。”護衛臉上長着鷹鈎鼻,看着張幕的眼神不屑,“劉管事,既然沒什麽事,我就繼續巡邏去了。”
“吳兄慢去,等會兒給兄弟切十斤蠻牛肉犒勞一下。”劉管事笑眯眯道,這護衛地位沒他高,不過卻是一個實力不弱的武者,多結交一下沒有壞處。
“客氣了。”護衛淡淡一笑,蠻牛肉比普通牛肉蘊含的精氣多得多,能白得十斤,也很不錯。
兩人都沒有看到,死去的老蠻牛身上湧出一紅一白兩股手指粗的氣息,倏然融入張幕身體,這次的力量遠比雞鴨提供的要多,使得張幕的傷勢迅速恢複。
就像一抹涼意侵入腦海,讓他從昏迷中醒過來,睜開眼看到焦急的洛輪,他嘶啞着道:“我沒事。”
短短時間,他已經平複心情,這是多年來被欺壓所鍛煉的能力,因爲這個時候他沒有資格去悲傷,也沒有資格去怪罪任何人。
弱小是原罪,而自己就是原罪的代表,沒有本事前,說什麽做什麽都是多餘,反而徒增笑話。
“我送你回屋吧。”洛輪松了一口氣道。
“不用,你還有事做,把我丢在門後面緩幾口氣就行。”張幕冷靜得可怕,在這個時候,他越發開始考慮怎麽變強。
“行,等下我忙完,就去給你弄一些藥。”洛輪不好這個時候離開,将張幕抱到屠宰房門口的隐蔽角落,便匆匆去幫忙了。
張幕知道他去做什麽,是給老蠻牛扒皮剔骨,想到這兒,他就握緊手掌,看着面前的家畜血肉,嘴角浮現一抹冷意。
“老蠻牛,你的力量給了我,以後我會爲你報仇,即便你隻是别人眼中的一頭牛,一頓食物。”
他呢喃着道,摸着身上的青腫,或許是老蠻牛的生命力很強,讓他斷掉的骨頭竟詭異地開始愈合,傳來一陣陣麻癢之感。
這神奇的變化讓他明白紅色生命力更多的用處,而這将會是他崛起的資本。
半個時辰後,他身上的劇痛幾乎消失,骨骼差不多重新連接,忍着疼痛站起來,勉強能走動。
後院傳來殺豬叫聲,他蹒跚着走過去,一頭肥豬被幾人按住,鋒利的殺豬刀捅去,血液向泉水一樣流入盆内,豬叫聲變得粗犷,逐漸沒了氣息。
劉管事已經不見,他緩緩走過去,靠近之後,豬身上飛起兩股力量被他吸收,身上的酸麻感再次傳來。
傷勢繼續恢複,快得不可思議。
“小子,還能動彈,身子骨還挺結實啊。”毆打他的屠夫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到沒有再動手,說到底他們也是仆人,沒有理由的話,不好去動這個所謂的少爺。
“牧哥,你……”洛輪端着一盆豬血,有些愕然道,剛才張幕凄慘的樣子他很清楚,怎麽這麽快就能走動了?
“沒傷到要害,你繼續。”張幕搖搖頭,目光落在另外一邊,一具失去内髒、牛皮、骨頭的巨大蠻牛殘體擺在石頭上,格外的凄涼。
他眼圈有些發紅,走到老蠻牛旁邊坐着,其他人當他隻是在傷心,也沒有誰管,拉出第二頭豬繼續宰殺。
豬的力量僅次于蠻牛,每死去一頭豬,張幕的傷勢就好一分,待十頭豬都被殺掉時,張幕傷勢全部恢複,蒼白的臉色已經變得紅潤,若不是滿臉污血,估計還會被人看出來。
他對洛輪說了一句,便裝着瘸腿的樣子,一拐一拐回到破爛的屋子,弄了一些水洗去污漬,發現身體比以前明顯強壯了一些。
“我吸收的應該是生靈體内最精純的生命力,從而強化了我自己。”
眸中閃爍光芒,張幕浮現火熱,回想起昨夜偷學的拳法,突然覺得很多不解的地方豁然開朗。
他下意識在原地打起拳來,一遍又一遍,原本的生澀竟然很快消失,偷學的浪濤拳竟在他手中連貫起來。
身體變得熱騰騰,皮膚開始發紅,張幕感覺血液加速流動,越打越有精神,在第一百遍時,他拳頭竟發出浪濤之音,拳勢變得連綿不絕起來。
嘩啦啦!
空氣被他打出奇特的音嘯,他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在此刻升華,汗水攜帶了一股力量,随着他拳頭飛出,打在牆壁上,宛若雨滴砸落大地,發出哒哒聲。
老蠻牛死去,也沒有誰叫他去放牛,整整一天的時間,他都在不停打拳,沒有吃飯,最多喝一些水,直到這一天的日落,他才停下來。
此刻,他整個人似乎已脫胎換骨,原本無神的眼睛浮現一抹抹精光,瘦弱的身體竟然蘊含了一絲力量感。
“打了一天拳,我竟然沒有感覺到餓,生命力果然能用來練武!”
握着遠比以前充滿太多力量的拳頭,張幕心潮澎湃,“還有,昨天還覺得晦澀難懂的浪濤拳,此刻竟然難不住我,想來就是另外一股力量的效果!”
“它提升的應該是我的精神,讓我變得更聰明。”
張幕眸中野心越發濃烈,他不知道自己的變化是什麽引起的,但他能通過這個能力變強,擺脫現在該死的處境就夠了!
剛用濕布簡單擦去身上的汗水,将染血的衣服繼續穿上以掩人耳目,木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他臉色平靜,被人踹門不是一次兩次,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果然門外走進一個灰衣侍衛,這是和護衛作用類似,但實力遠不如,隻負責保護府中普通女眷的低級武者。
這也是大夫人吩咐的負責監督他的人,地位比一般的侍衛實際高得多,沒少找他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