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不想承認自己是侵略者，現在看來，人族和魔族沒有區别。”
張幕轉頭看着虛空，“你說是不是？”
“張老師感應真敏銳，我就算已經是戰聖，還是沒有瞞過你。”
一個身材豐滿的女子從虛空深處走出，正是木懷玲，不過是少婦狀态的木懷玲。
“你找我有事？”張幕繼續看遠處，似乎那裏有東西。
“我很好奇張老師爲何會活上萬年，你可是地球星際時代幸存的人，如今除去你，沒有一個人還活着。”木懷玲意味深長道，臉上再也沒有少女時的天真。
“人族皇者确實很難活上萬年，可惜我不是一般的皇者。”王辰搖頭。
“也就是老師是受傷了，爲何不想辦法療傷，若你能恢複，我們人族又能多一位領袖級存在。”木懷玲絕美的臉上帶着詢問之色。
“我的傷，是我自己也治不好的，你們也做不到，不用多想了。”張幕深深看了木懷玲一眼。
感覺被看穿，木懷玲也不尴尬，“那能告訴我，你當年是什麽境界嗎？我一直想超越老師你。”
張幕露出笑容，轉身看着木懷玲身後：“這麽說吧，你身後的這個人，再強大一萬倍，也達不到我當初的境界。”
“不可能，你既然這麽強，當年爲何沒有鎮壓青石星上的全球大戰？”
一個英俊男人走了出來，帶着很濃烈的自信，周身法則領域扭動，修爲已經是大聖級别。
“因爲我被神傷了，你相信嗎？”張幕平靜道，這個男人是木懷玲的夫君，人族當今第一強者，也是這一萬年來最傑出的天才，比木懷玲更天才。
“神？”男子皺眉。
“等你遇到聖尊，你就能明白無法抵抗的感覺是什麽模樣。”張幕微歎，“我知道你們找我做什麽，答案告訴你們吧，我對人族的命運不太感興趣了，既然六千年前我沒有出面，以後也就算恢複，也不會再幹擾人族了。”
“可我們的局勢真的很嚴峻，我們在星空中碰到了很大的麻煩。”男子誠懇道：“還請幫我們一把。”
“你覺得我現在的修爲能幫？”張幕冷笑。
“修爲不夠，但前輩你的經驗豐富，能幫到我們。”男子很認真道。
“你們是想吞噬我的修煉感悟，從而快點突破嗎？”張幕對木懷玲露出失望之色。
“張老師，我……沒有辦法了。”木懷玲露出痛苦之色，她知道這是一種背叛，但除去這個辦法，她不知道怎麽才可能讓夫君突破，去抵擋更強大的敵人。
“前輩，不要怪他，是我的錯，我們局勢太糟糕。”男子很抱歉道。
“知道我當年是怎麽帶人族存活下來的嗎？”張幕已不再看木懷玲。
“怎麽存活的？”男子很好奇。
“逃避。”張幕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們沒有逃避，說明還沒有遇到讓你們絕望的敵人，同樣代表你想對我出手，更多還是爲了自己，但你選擇了這個辦法，也注定你提升不上去了，還不如當年的鳳凰臣服神靈，一樣能凝聚大道之核，突破聖尊之位。”
男子臉色變了變，“我現在有一個不需要臣服誰就能突破的辦法，爲何不去做呢？”
“你做不到，我就算隻是一縷受傷的殘魂，也不是你能吞噬的。”張幕冷冷道，“況且，我這縷殘魂，也并不是給你用的。”
“我總得嘗試一下，不是嗎？”男子圖窮匕見，法則領域對張幕湧來。
但在他認爲張幕逃不掉時，張幕确實消失不見，似乎徹底離開了這片天地。
“怎麽可能！”
他臉色有些難看，自己法則領域已經籠罩了方圓萬裏，張幕不過皇者修爲，完全不可能逃走。
“張老師肯定還有自己的手段，算了吧，就像張老師說的，我們打不赢，可以退，人族并不是真的多麽厲害。”
木懷玲失落道，她不想對有恩于她的張幕動手，但還是背叛了。
“我不信，他憑什麽躲開我的力量！”
男子惱怒道，他是當今人族第一高手，卻對付不了一個重傷的人，這代表什麽？代表他遠遠不及對方，這對他自信心打擊很大。
他不明白，自己也是一個時代最傑出的人族，爲何比不上另外一個時代的人？
“我和她到底差在哪兒？他爲什麽能達到更高深的境界，我卻很難達到。”男子頹廢道。
“他是曾經的守護神，從地球時代一路走過來的，或許有特殊的機遇，你還有時間，爲什麽要急？”
木懷玲微微一歎道。
“急？我們的壽命也不過幾萬年，看起來挺多，實際上轉眼就沒了，不做突破，到時候還是别說活多久，就是眼前的敵人就會讓你我隕落。”
男子哼道，不甘心地左右看了一眼，“前輩，我們現在和修羅族戰争，輸了的話，文明又會倒退到一萬年前，你就忍心嗎？”
沒有回答，他隻能洩氣地收回力量，面無表情，“走吧，今天的事都怪我，讓你背叛了自己曾經的老師。”
木懷玲眼睛一熱，搖搖頭，“這是我的選擇，我對不起老師，沒有幫他忙，還反過來害他。”
“我明白，回去吧，前線戰事還很緊張。”男子上前拉住木懷玲的手，兩人破空離去。
過去許久，張幕才複雜地出現，這次的事，确實是背叛，但他卻對木懷玲沒有多少恨。
一是他并沒有太在意木懷玲，二則還是能明白對方的想法，隻是在這個星球唯一熟悉的人變成陌生的模樣，讓他心情變得越發淡漠了。
現在，出去女兒和老婆，他已經無法對其他人生出多少感情，就算是整個人族的興衰存亡，他也沒有多少興趣。
這是一種正常的狀态，活了這麽多年，紅塵早就被看破了，現在看得更透。
“快萬年了，就算逃生艙是0.1倍的光速，也該到了啊，看來真的迷失在中途了，不知道女兒長大了還是……”
張幕痛苦地想着，若女兒被生靈救去還好，有他的力量和小處，平安長大沒有問題，就怕迷失在無盡的星空，一直漂泊下去，就算女兒醒過來，這可能找不到生命星球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