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幾人如此,包租婆的潑辣散去,奪了幾分溫和,她沉吟片刻,開口道:“你們可得做好準備,不要後悔。”
三人搖頭,多年藏在這裏,生活很艱苦,可他們喜歡這種平平凡凡的日子,對這裏已有了感情。
爲自己愛的地方,再次打打殺殺,即使很無奈,卻也不會後悔,他們願意這樣做。
醬爆拖着音調,指着一個房間:“不是還有那人嗎,他那麽厲害。”
其餘幾人都神色一凜,房間内突然陷入沉寂,包租婆和包租公受傷導緻的急促喘息聲,都能清楚聽到。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出手。”包租婆搖頭,取出一根煙,夾在嘴角。
“他隐藏這麽久,今天都沒出手,估計不會的。”包租公推測道。
幾人再次沉默,張幕實在是太強大,不管對方是否出手,他們都不敢幹預。
一時間,幾人都有些無奈。
太陽再次升起,炎熱的一天繼續到來,豬籠城寨的人睜開眼時,都下意識看向一個方向,就連做事說話,都下意識小聲不少。
這些變化,當然逃不過張幕的感知,他沒有去多管,也懶得管。
今天,包租公和包租婆沒有出現,但能遠遠聞到各種藥香,不用想都知道兩人在療傷。
張幕嘴角微微一揚,被他傷到,哪有那麽容易治療,不将體内異種真氣化掉,傷勢隻會越來越糟糕。
見苦力強三人沒有離開,張幕露出一絲笑容,計劃在按他想的進行下去,還算不錯。
另外一邊,被斧頭幫請來的殺手天殘地缺,悄悄來到豬籠城寨,開始探查情況,準備實施暗殺。
普通人依舊忙碌着,隻有一些隐藏的武林高手,才能感受到越來越沉重的壓抑。
一個随時報仇的斧頭幫,一個恐怖如天神的張幕,足以讓他們有些喘不過氣。
張幕依舊在修煉,剩下的兩個穴竅,正在被他一點點開拓,體驗開辟穴竅,并将整個境界的根基和感悟,不斷的圓滿。
從修煉之初的彷徨,到現在的謹慎認真,張幕算是正式踏上武道,他承認虛值的巨大助力,也要求自己必須付出足夠努力。
修煉不止是要結果,過程更重要,需要他去體會,去感悟,那樣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爲何會擁有這份裏力量,而不是一片茫然。
阿星被他打發出去調查斧頭幫的動向,憑借其現在的實力,除非是火雲邪神,已沒有多少人能威脅到阿星。
白天在平靜中過去,張幕打通一半穴竅,之後的難度逐漸加大,顯然一天沒法完全打通。
苦力強三人警惕着斧頭幫的報複,卻沒有發現任何斧頭幫的人,越發不安。
包租公和包租婆,絕望地看着沸騰的藥壺,外傷好治,内傷根本就沒一點好轉,更是在惡化。
兩人看了一眼對面,包租公開口:“要不要求求他,畢竟多年的鄰居。”
“鄰居個屁啊,他住在我們的對面,平時根本就不熟。”包租婆心情不好,對張幕又恨又怕,讓她求饒,哪裏願意。
阿星在傍晚回來,他今天隻看隻打聽,并沒有動手。
“今晚看戲。”
張幕簡單說了一句,就繼續閉眼修煉。
半夜,月色籠罩大地,豬籠城寨安靜下來。
外面,一輛黑色轎車出現,同時兩個戴着墨鏡,背着大古琴的人走進大門。
他們沒有等到豬籠城寨的人離開,隻能進來動手,在他們看來,這裏面的三人,還是逃不掉。
這是他們的自信。
張幕睜開眼睛,阿星也根本沒睡,急忙擠過來,“大哥……”
“不用說話,看戲就是。”
接着,他影子一晃,再次出現時,已在屋頂上,靜靜看着下面。
兩個殺手分開,一人在院中擺下琴,一人走進裁縫店,不久傳來打鬥聲。
一聲破響,兩個人影跳出,殺手抓着阿勝手腕,打得不可開交。
另外兩個房間,很快沖出人影,阿鬼手持長棍殺來,苦力強腳步迅捷,一腿對着殺手踢去。
叮!
琴音響起,天殘緩緩彈動古琴,悠揚的聲音回蕩,讓苦力強三人皆是色變。
地缺抽身退走,來到天殘面前,冷臉看着三人。
“糟糕,是殺手榜上的天殘地缺,斧頭幫竟然把他們請來殺我們!”
阿鬼驚呼,忌憚無比。
樓上的包租婆兩人,更是臉色一白,他們此時重傷,根本沒有抵抗力,若是苦力強三人擋不住,他們多半也逃不掉。
“苦力強和阿勝一腿一拳,完全被那人的音波克制。”包租婆聽着變得急促的琴音,搖頭歎息,“他們不是對手!”
“老婆,你看!”
包租公突然開口,指着對面的樓頂,那裏有一人靜靜站着,沐浴着淡淡月光,不是張幕是誰?
“他?他怎麽也出來,難道要出手?還是僅僅看戲?”包租婆一驚,心中有些期盼,“他若能出手多好。”
叮咛……
琴音起伏,琴弦在天殘手中一拉,空氣微微一顫,一道無形的飛刀射出。
苦力強躲開,嘭一聲,後面的房門碎裂。
叮叮……
琴音急促,一道道無形殺機飛出,密密麻麻飛來,苦力強隻能不斷躲避,阿鬼用長槍抵擋,還算穩當。
不過,叮一聲,阿勝手環冒出火星,被音波變化的大刀斬斷,本身都被震得倒退。
短短時間,三人都忙于應對,特别是阿勝和苦力強,都沒有武器,陷入危險狀态。
好在這次是三人合力,分散不少殺機,阿鬼一杆長槍飛舞,攔住大部分攻擊。
阿勝和苦力強抓住機會,跑到一邊的石磨邊,擡起一轉扔出去。
天殘地缺臉色一變,首次合力,古琴豎力,拉住所有琴弦,嗡一聲彈出。
兩人的真氣彙聚到音波中射出,飛舞的大石磨一頓,轉眼倒飛,嘭地滾在地,将對面的房屋砸出一個洞。
天殘快速幾拉,剛猛的力量接見飛出,阿鬼艱難接住,被打得氣血虛浮,踉跄後退。
天殘地缺将琴一甩,單膝多蹲下,将琴放在另一隻腿上,同時彈琴。
無數音波飛刀出現,随着随着兩人越彈越快,沙土彌漫,大地出現道道痕迹,漫天都是殺機。
“一起上。”
阿鬼喝道,将背後的長槍一抛,先行沖出,将音波擋住,以一隻隻長槍斷掉爲代價,強行靠近天殘地缺。
苦力強和阿勝跟在後面,積蓄力量,要給對方全力一擊。
琴音快捷,摧命之音化爲無數飛刀,卻被阿鬼用五郎八卦棍擋住。
當隻剩下最後一杆槍時,三人終于沖近。
撕拉……
三人的衣服破碎,此刻你死我活,沒誰會停止。
咔嚓!
最後一杆槍再也無法寸進,被震爲碎片,阿鬼倒退,一口氣吐出。
“啊!”
苦力強怒吼,一腳踢出,無形的力量,和其相撞。
阿勝雙拳打出,幾乎要貼近天殘地缺。
但差一毫厘也不行,天殘地缺真氣湧出,使勁一拉琴玄,将兩人震退。
苦力強腿咔嚓脆響,被當場震斷,阿勝雖說受到反擊小一些,也是胸口發悶,逆血上湧。
即使三人合力,依舊沒有傷到天殘地缺,這就是差距。
好在,這番圍攻下,天殘地缺也步好受,因爲太過頻繁激發音波,手指流血,氣息有些不穩。
“完了!”
看到這一幕的包租婆,歎息一聲,想出手都沒辦法。
下一刻,琴音再次響起,她已看到三具血淋淋的屍體。
她知道,其他隐藏的家夥,不會出手。
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她這麽想,那些故意躲在這的人,也會這麽想。
不逼他們出手,他們就不會出手。
阿鬼他們,還是得死,早知道讓他們逃走,或許還能活下一兩個。
包租婆有些後悔。
突然,她擡頭看去,對面的人影消失,而琴音也停下。
難道?
院落中,張幕從天而降,落在天殘地缺前,有些好奇道:“把你們這門功夫教練我如何?”
他是真的好奇,覺得這琴音波功,是一個不錯的種類,千變萬化,很有意思。
至于阿鬼三人,先随手救一下,等會兒要報酬就是。
門外,車内,琛哥一把拍開眼鏡男,罵道:“又他媽擋着我,這人哪兒來的,找死嗎?”
眼鏡男開口:“天上飛下來的。”
“那豈不是個高手,一并殺掉更好。”
他不知道,此時的天殘地缺,冷汗都冒出來,在張幕恐怖的氣勢下,竟然沒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