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們不想現在去買機票,而是買不到。
能夠跨越基地的飛行器本就不多,其中大半都是運輸戰略物資的,自然運人的更千。
沒有特殊的渠道,就是一張最低等的機票,都得提前一周才能搶到,他們這些沒背景的,哪裏能立馬買到。
五人向賓館行去,不敢去外面,在基地市内至少還有一定規則保護,出去就真的随時可能有危險。
一個小時後,一間老舊的房間,張幕已住下來。
漆黑狹小的空間、潮濕破爛的土黃色地闆,住一晚就要上百信用點,可見在基地市内的消費多高。
聞到一股怪味,張幕微微皺眉,手臂一揮,一股吸力産生。
哐當窗戶打開,陽光散落進來,空氣流通,才算好上不少。
坐在床上,他直接開始修煉,不願浪費時間。
日上三竿,灼熱的光芒落在張幕臉上,他身上波動的氣息才平複下來。
“還是有些慢,既然能吸收元氣,那……”
他手掌一翻,當初撿到的元石出現,功法繼續運轉,絲絲精純的元氣被吸收煉化,速度提升不少。
對于這塊元石,他沒想過賣掉,而是準備用在自己身上,價值才是最大的。
咚咚咚!
在張幕享受用元石修煉的快感時,門被人敲響,他停下将元石收回意識空間,起身将門打開。
剛一看到是徐強,對方便焦急道:“張幕,有人死了!”
“這麽快!”張幕知道他說的是誰,肯定是這次退役的人。
隻是,才過去不到半天,陳家竟然就動手,真是急不可耐啊!
張幕露出一絲冷意,并沒有覺得意外。
“那人死在地下賭場,模樣很慘,腦袋被人砸得稀爛。”
徐強捏着拳頭,内心不能平靜。
“你去查的?”
“不是,那人的屍體被扔在大街上,就在我們賓館前,身上還用血寫着欠債還錢。”徐強語氣有些急促,眸子閃爍不停。
“這……不犯法?”張幕有點意外。
“警備隊隻管無故殺人的事,他死于欠債,而且……”
他的話沒說完,當張幕知道是什麽意思,陳家在後面,又沒有理由,警備隊不會多管。
“看來,就算我們躲在基地市,他們也有辦法殺我們。”
張幕摸着太陽穴,覺得真是麻煩,對方這是故意把他們耍着玩啊!
“他們呢?”
“在外面。”
兩人走出賓館,老刀幾人正在路邊吞雲吐霧,神色難看。
張幕一眼就看到路中心的血迹,呈現一個人形,屍體已被處理走,旁邊還有一些沒來得走的路人。
此時,夕陽漸來,人影斜長,空氣寂靜,有些壓抑。
“張幕,你有什麽想法?”黑子低着頭,嘴角的劣質煙快燒完。
張幕聞着熟悉的煙草味,覺得這東西和千年前沒啥區别,就像剛剛發生的手段一般。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他淡淡說了一句,臉色很平靜。
徐強幾人明白,苦澀地吐出一口氣,透過缭繞散去的藥物,看到張幕的臉色,不由心生佩服。
這人都比他們還年輕,面對這種危機,還能如此鎮定,比他們好不少。
這時,旁邊幾個路人中走出一個胖子,對賓館内喝道:“真他媽的晦氣,死骨頭,快打點水把血沖掉!”
他是這裏的老闆,而其喊的人是賓館唯一的服務員。
很快,一個瘦骨嶙峋的少年端着一盆水出現,嘩啦一聲,血迹漸漸散去,那人最後一點痕迹也一點點消失。
嗡……
一聲沉悶的馬達聲,出現在張幕的耳朵。
賓館前是一條直行道,平時車并不多,此時卻有一輛天藍色影子出現。
這是一輛車,流線型的外觀,尾巴吐着白色火光,速度飛快,眨眼就是上百米,似追逐着聲音。
車沒有停,即使路中間有一個人,張幕看到駕駛位,那一對冷漠的目光,帶着戲谑,還有一絲瘋狂。
“不好!”
偉子第一時間踏出,想去救那瘦骨嶙峋的少年。
張幕看到那對目光,似乎有些變化,那好像是嘲笑?
電光火石,他猜到什麽,臉色一變,隻見原本的跑車往旁邊一拐。
高速行動的跑車,一點偏差,現在看不出來,可越往後越明顯,張幕能看出其軌迹剛好會撞在偉子的身上。
這車不是針對那個少年,而是好心救人的偉子!
嗡!
偉子将少年推開,自己正準備躲開,卻見那車忽然一拐,對上了自己!
彼此的距離,已不到十米,以跑車超過百米每秒的速度,在這0.1秒的時間内,他……躲不開。
就在他以爲自己将被撞爆時,一隻手将他往旁邊一拉,張幕站在他旁邊,臉色冷酷。
在張幕神經反應中,這一切并不是太快,他另外一隻手上,真氣彌漫,輕輕和跑車接觸。
轟!
空氣被沖得發出轟鳴聲,跑車貼着張幕而過,然後劇烈歪斜,一個弧線抛出。
嘭一聲爆炸,跑車撞在十米外的牆壁上,震得大地一顫,半個車身扭曲,沒入牆體中。
瞬間,灰塵和泥土将車子掩蓋,安靜下來。
這一切,不過電光火石,從偉子沖出到車撞牆,不過一秒鍾的時間。
老刀皺眉:“偉子,誰讓你爛好人心的?”
他雖沒看出太多貓膩,但卻不贊同偉子救人。
“我感覺不對,好像那車要撞偉子的,若不是張幕出手,或許他就被撞到了!”
徐強是狙擊手,神經反應比其他人快,凝重地盯着地上的輪胎痕迹。
地上,一條弧線,從三十米外,向對面扭曲,若那跑車要撞之前的少年,完全不用轉彎。
可事實是,三十米處、他們站立處,出現兩次轉折,爲何?
幾人都不是傻子,想到什麽,心中一寒,冷汗冒出來。
那車真實的目标,似乎是他們?
“沒錯,他要殺的是偉子,交通肇事罪對于世家來說,似乎不算罪吧?”
他嘴角勾着冷意:“是吧,偉子。”
偉子臉上唰唰落出汗珠,落在地上,和血水混合,發出滴答的回響。
“我……不該幫人的。”他歎氣道,神色灰暗。
“偉子,我們自保的力量都不足,沒那個資格去做好事。”
老刀苦澀道,說出現實的處境,不想偉子再亂來。
張幕搖搖頭,他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可面對這種道德抉擇,他也不知道該如何。
因爲,他沒法冷酷到袖手旁觀,所以剛才還是出手幫了偉子一把。
“除非……我無力救人,不然,還是要救一下,圖個心安吧!”
因爲此事,他定下一個底線。
人,需要底線。
這是當年的孤兒院老頭說的,他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