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老乞丐嘿嘿一笑:“不過不用擔心,那妖異被我用參合了黑狗血的泥丸打中,道行被破,臉上必定會留下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小哥你以後若是碰到哪個人臉上有一個圓孔黑疤,多加注意便是。”
“喔。”秦月生點了點頭。
文大奶奶一消失,那些家丁立馬就迎了上去,将昏迷的孫老爺從地上扶起。
“老爺?老爺?”
于一陣呼喝當中,孫老爺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我這是怎麽了?”感受到額頭處的疼痛,孫老爺連忙伸手一摸,便見手掌上頓時擦出了一手的泥和血。
家丁便将剛剛所發生之事全部告訴給了孫老爺。
“原來這樣。”孫老爺立馬走到秦月生和老乞丐二人身前,恭恭敬敬、十分感激的拱手說道:“多謝二位出手相助,若是沒有你們,我恐怕逃不過這一劫。”
“诶。”老乞丐笑了笑:“你有積善成德護身,遇到了危難,這天道規律自是會爲你出力三分,這才讓我們冥冥之中能夠偶然得之老爺你家裏出了事情,再趕來助你,就算沒有我們,有這積善成德在,也必會有其他奇人異士出現爲你排憂解難,這就是因果福報啊。”
“老先生說話字字玄機,老夫雖然聽不太懂,但隻知先生絕對是世外高人就對了。”孫老爺一把抓住老乞丐的胳膊:“還請老先生和這位小兄弟在我府上暫住幾日,讓我好好款待二位,作爲感謝。”
此時此刻孫老爺卻是不再嫌棄老乞丐身上髒了,反而還表現的十分親熱,看的秦月生心裏暗暗啧嘴。
不過對于老乞丐剛剛說的那番話,秦月生卻是上了心,積善成德和天道規律真有那麽玄乎?
“既然此事已經解決,那我就先行離開了,孫老爺,此次事情大部分功勞都乃這位老爺子所爲,我隻不過是從旁出了點苦力,那一百兩黃金,你全給他便是。”秦月生說道。
老乞丐立馬就興奮的撓起了下巴:“這感情好,這感情好,小哥你這人夠大方、仗義,老漢我記住你了。”
秦月生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個老乞丐目前在他眼中還是顯得深不可測,這次行動,他僅僅隻是施展了一些看起來很普通,但實際上卻重要性不可忽略的手段,若沒有老乞丐的手段,秦月生就算是一身實力也施展不出來。
而且老乞丐懂得東西也非常多,眼界和見識絕對都遠在秦月生之上,這不禁就讓他心裏感到更爲好奇。
這麽一個神秘的人,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出現在青陽城是何目的?
碰巧路過?還是專門爲了什麽東西而來?
沒有答應孫老爺的挽留邀請,既然事情已經解決,那秦月生便打算直接離開了。
出府的路上,他依舊可以聞到那股刺鼻的腥氣,似乎總有個源頭就存在于這孫府當中。
秦月生下意識拿出靈狐心眼觀察四周,便見孫府東北角落,竟有一道黑氣沖天而起,頓時秦月生便停下了腳步。
爲他帶路的家丁不禁納悶問道:“少俠,怎麽了嗎?”
“那邊是哪?”秦月生指着黑氣沖天的方向問道。
“那裏是後廂房,是老爺女眷居住的地方。”
白日秦月生在孫府巡查的時候,可沒有發現到這麽明顯的不對勁之處。
而上次在寒山寺裏對付衆多鬼族的時候是在白日,也就證明黑氣的出現與是白日還是黑夜沒有什麽關聯。
秦月生腦海裏頓時就浮現出了一個念頭。
有鬼族隐藏在孫府當中,并且他還擁有着某種能夠隐匿自身所散發出的戾氣的手段。
而現在這種手段被破了,所以自己眼下才會看到那旺盛的戾氣。
“文大奶奶沒有死,她就是鬼族,還正隐藏在孫府女眷當中!”秦月生瞬間恍然大悟。
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老乞丐擊中文大奶奶的那顆黑狗血泥球,而這顆泥球的功效,顯然并不像是老乞丐說的那麽普通簡單。
秦月生眼睛眯起,突然指着另外一個方向驚訝喊道:“看!月亮上有人!”
那家丁頓時仰頭望去:“哪呢?哪呢?”
秦月生直接一手刀輕輕砍在這人後頸,直接就将其給打暈了過去。
把昏迷的家丁搬到附近一處假山後面以免被人發現,秦月生随即從天魔腰袋裏取出自己先前回家時放入其中的黃金面具戴到臉上,立馬就施展起輕功,朝着黑氣沖天之處趕了過去。
……
“啊!”女人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臉龐,表情充滿了猙獰。
正如老乞丐所說,她的臉上真的有一個圓孔疤痕,就像是被燙出來的一樣,分外明顯。
“這兩個該死的畜生。”女人低聲吼道,全臉上下頓時皺紋繁生,醜陋不堪。
“外面有沒有人?快給我進來。”
聽到屋中傳來聲音,守在門外的丫鬟頓時對視了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推門走了進去。
幾聲悶響後,屋中燭火随之熄滅,一切又重新陷入了寂靜。
輕輕跳入院中,秦月生借着靈狐心眼打量着四周,孫府内戾氣的源頭就在不遠處的一間大屋内,其濃郁程度,遠在他之前在寒山寺裏殺的那些鬼族之上。
秦月生緩緩拔出鎮邪刀,大步朝着房屋走去。
砰!
一腳踹開房門,屋中甚是漆黑,秦月生尚未看清楚情況,便聞一股腥風襲來,一道黑影直接就朝着自己臉面抓了過來。
秦月生擡手便是一刀斬出,就見丈長刀氣呼嘯劈下,與那黑影碰了個正着。
那黑影來勢洶洶,但一撞上秦月生的刀後,卻以着更快的速度倒飛而出,一頭撞上了屋裏的牆壁。
這間屋子内的腥氣卻是最重,并且還隐隐彌漫着一股血味。
“你怎麽會找到這裏來。”尖銳的聲音在房間當中響起。
秦月生沉聲道:“廢話這麽多作甚。”
刀氣在房中橫縱連斬,什麽東西都在刀氣之下紛飛碎裂,借着屋外月光,秦月生勉強得以看到那黑影在屋中移動,躲閃着自己的攻勢。
此人特别靈活,宛若一道魅影,秦月生見效率過慢,當即大力金剛掌一掌拍出,法相金光燦爛,瞬間就照亮了屋内每一處角落。
“是你!”一掌拍出,秦月生看着那道身影驚訝道。
沒有想到,這隐匿于孫府當中的鬼族,竟然是那個氣質高貴的孫夫人!
此時的孫夫人一臉兇相,嘴邊還流淌着不少血液,就見屋内地上,躺在好幾個已經被吸成人幹了的丫鬟,皆隻剩下一層皮。
面對着秦月生的金光大掌印,孫夫人腮幫子大鼓,猛地噴出一股濃郁黑氣。
便見黑氣當中,頓時幻化出兩名四臂兩頭的惡鬼,攜虐殺之意迎向大掌印。
砰!
兩惡鬼共八臂抓去,但秦月生這一掌不僅有法相追随,還有梵音繞耳,這兩不過是由黑霧凝化而成的惡鬼如何能是秦月生的對手,瞬間猶如春雪消融,在秦月生的内力之下煙消雲散。
餘勢依舊兇猛,孫夫人臉色頓時一變,但秦月生已将她給鎖定,逃是想都不要想,沒有辦法,孫夫人隻得雙掌拍出,以自己身體來擋下這一掌。
轟!
孫夫人雙臂瞬間折斷,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倒飛而出,直接撞破牆壁,摔到了屋外。
秦月生大步追上,此時的孫夫人異常狼狽,披頭散發的模樣簡直與之前判若兩人,看她雙臂都軟趴趴垂落着的模樣,秦月生當即就是一刀斬下,瞬間将此人給一劈爲二,直接分成了兩半。
孫夫人身體被劈開的瞬間,便見一大群蚊子轟然從她體内湧瀉而出,如一朵烏雲般的朝着天空飛去,而在這朵‘烏雲’中心,似乎若隐若現的閃爍着一抹黯淡紅光。
秦月生頓感不對勁,當即拔出一把飛刀就對着那抹紅光甩了出去。
飛刀快如閃電,當刺中紅光的瞬間,隻聽得一聲劇烈慘叫,整個蚊群頓時就四散了開來,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亂飛,而那抹紅光在失去了蚊群的掩護後,頓時歪歪扭扭的就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秦月生走過去一看,便見是一隻失去了翅膀的紅蚊子,其體型足有秦月生巴掌那麽大。
“這就是你的本體?”秦月生皺眉。
“别殺我!别殺我!”蚊子慌忙口吐人言,蠕動的往遠處逃去。
果不其然,當這隻蚊子出現的瞬間,秦月生能夠聞到的腥氣卻是愈發的重了,簡直臭熏不可聞。
“說吧,你知不知道青陽城裏其他的鬼族都躲在哪裏。”秦月生将鎮邪刀淩駕于蚊子身上問道。
“不,不知道,我們都是各自躲藏的,除非得到消息,我們才會出現聚頭商談一次。”蚊子說道。
“你叫什麽?”
“病瘟,不過很多人都管我叫做文大奶奶。”
“病瘟……”秦月生皺眉道:“最近青陽城裏的風寒,你知不知道?”
“知,知道,那就是我讓孩子們散播出去的。”病瘟害怕的說道。
“原來罪魁禍首就是你!”秦月生頓時雙眼瞪大,沒想到自己就這麽誤打誤撞的找到了青陽城這場突發風寒的源頭。
通過逼問,秦月生得知,原來,這些鬼族爲了尋找到封印所在,想出了很多的辦法,而讓病瘟靠着蚊子在暗中散播病情就是其中之一。
蚊子這種小東西,根本就沒有人會在意,所以散播起病情來,卻是相當的方便順利。
據文大奶奶所說,這次青陽城來了不少厲害的鬼族,他們五瘟五災是一夥的,但是五瘟中有一個叫火瘟已經死在了‘易先生’手中,對于這個易先生是誰,真實身份是什麽,病瘟卻是毫不知情。
隻知道易先生這個人非常神秘,喬裝打扮隐藏在青陽城裏居住已經有很多年了,這次他們五瘟五災的一切行動全由易先生負責指揮。
确定得不到更多的情報以後,秦月生便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刀将病瘟給斬成了稀碎。
像病瘟這樣的鬼族,雖然實戰能力不強大,但隻要讓它發揮起來,其威脅隐患一點都不亞于那些實戰能力爆棚的鬼族。
所以秦月生自是留它不得,這次病瘟散播的還隻是風寒而已,要是下次再散發什麽更嚴重的疾病,青陽城滅城都隻不過是幾天的事情。
殺死病瘟之後,秦月生直接選擇了分解,但卻并沒有獲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随即秦月生便趁着此處情況還沒有被人發現,立馬離開了孫府。
……
天仙閣,頂樓。
歐陽浩辰拿着一壺酒遙望青陽城某個方向。
今日地震,全城人都知曉,然而當時正位于高處的歐陽浩辰則看到了那些行走在街道上的百姓們所看不到的一幕。
黑煙升天。
“原來封印位于地下,難怪我說五瘟五災在青陽城各處搜尋了這麽久都沒有發現到封印的下落。”歐陽浩辰慢慢飲了一口,“大鬼尊被封印多年,但凡能夠接引到一位,便可實力大漲,憑添一強力幫手,我若是成功了,哪裏還需要再躲藏在人族的這一方小城當中。”
歐陽浩辰的雙眼愈發墨綠,雙手都不禁激動的顫抖了起來。
“春桃。”
立馬便有一名短裙少女從屋外跑了進來。
“先生有什麽叮囑?”
“去通知那幾個家夥,讓他們明晚在城中四方大街等我,到那時就是解開封印,釋放出大鬼尊們的時候了。”
“是。”
……
清風道士在客棧房間當中來回走動,與他一同下山的幾個師兄弟坐在旁邊很無奈的說道:“清風師兄,你就再别走了,看的我頭暈。”
“那天去山觀裏的那幾位大人一直不肯見我們,程家府宅附近也已經成了禁區,我們都進不去,封印在鬼族的虎視眈眈下随時都有被打開的風險,你說我這心裏能不急嗎,我心裏一急就想亂動,這點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這次的事情這麽嚴重,爲什麽觀主他不親自下山呢。”一名道士納悶問道。
“自然是在準備能對付那些鬼族,甚至是萬一大鬼尊真被放出來的手段,觀主隻是讓我們打頭陣先行下山查探情況,等他到了以後,自會帶領我們行動。”
“希望如此。”
清風道士突然站定腳步:“那位秦家少爺似乎在官府當中有着不小的地位,不如我們明天就去秦府上拜訪拜訪吧,若是能夠得到他的幫助,我們說不定就可以進入程家府宅,了解到目前那處封印是一個什麽情況,松動情況如何。”
從旁的道士們回應道:“一切皆由清風師兄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