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三個男人以外,此處還關有十多名礦工。
基本上每個人都是沒有什麽人樣了,若是沒有秦月生來拯救他們,估計不出半個月,這些人就得活活累死在這地底之下,連死了都沒有人知道。
礦洞距離地面足有兩丈多高,沒有對應工具,普通人根本就爬不上去,而平日裏,在外面還有專門的監工負責監督,可以說這些礦工基本上是沒有什麽機會可以成功逃生的。
但随着秦月生的到來,監工已經被他給打死,守衛一無,此地自然是空門大開。
一一将礦工們從礦洞地下帶上來,這些重見天日的可憐人紛紛忍不住激動的流下了眼淚。
本來他們都以爲自己這一輩子就要永遠留在地底下了,沒想到還能有再看到太陽的一天。
“多謝恩公。”
“多謝恩公。”
秦月生擺了擺手道:“不用這麽客氣,目前你們還不能算得上是完全危險,畢竟我們這會還在隕星山當中。”
“恩公不打算離開嗎?”一名礦工問道。
秦月生笑了笑:“我得找到劉知章才能離開,劉知章開采的那處金礦主脈在哪,你們誰知道。”
一群礦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茫然的搖了搖頭。
他們都隻是普通百姓,能知道劉賢的私生子劉知章在暗中帶人開采金礦已經算是極限了。
就在秦月生打算讓他們待在這裏,自己再去附近找找的時候,一名礦工突然說道:“我有次站在礦道裏撒尿的時候,有聽到離開之前的劉知章說過什麽天星之地,調來更多的人之類的話。”
“天星之地?”秦月生眉頭一挑。
隕星山之所以會被稱之爲隕星山,就是因爲曾經有一顆天外流星墜落于此,而那顆流星都被百姓們稱之爲天星,這倒是一個極具價值的線索。
“這裏的守衛已經被我斬殺,暫時應該是安全的,你們就先在此地待着,等我回來後再來帶你們離開。”秦月生做出交待,随即就離開了此地。
十多名礦工得到了久違的自由,不需要再待在那暗無天日的地下每天不停歇的挖礦,這會自然是紛紛在小屋四周開始了自己對心中那口悶氣的宣洩。
想到自己即将就可以離開隕星山,回到家中,每個人心裏都是激動不已。
不多時後。
遠處密林當中突然響起一陣的聲音,疑是有人靠近。
礦工們立馬就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期待是不是秦月生回來了。
但接下來從林中走出的那道身影,他們卻非常的陌生,并非秦月生,而是一個從未見過的男人。
他隻有一條手臂,整個人殺氣騰騰,身上衣服還沾滿了鮮血。
一看此人模樣,衆礦工頓時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紛紛跑回木屋當中拿出各種工具,擺出警惕戒備的姿勢注視着那緩緩走來的獨臂之人。
瞬間,他動了。
以着相當快的速度,此人直接沖到了一名礦工身前,單手一把抓住對方臉頰,頓時就用力的捏爆了這名礦工的臉骨。
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有的隻是專挑死穴、一擊緻命。
十幾息下來,地上倒滿了礦工的屍首。
有的是喉嚨被捏斷,有的是胸口處被貫穿了一個血洞。
有的是腦袋從脖子上扯了下來,有的天靈蓋被拍碎。
死法各異,全都是一擊緻命。
吳帥看了看四周,突然自言自語的對着空氣問道:“我怎麽才能找到他?”
也沒有聲音與他回應,吳帥就滿意的點了點頭,徑直往附近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巧的是,秦月生離開的時候,走的正是這個方向。
……
那顆天星的墜落之處,位于隕星山最深處,可以說是原始森林中的原始森林。
據秦月生所知,很多世外高人、隐居高手就喜歡一個人不聲不響的居住在這種地方。
翻過幾座高低起伏的山巒,攀上一座陡峭如錐的怪峰,秦月生站在峰頂眺望遠方。
就見山間雲霧缭繞,遠處一座座更高的大山伫立在地平線上。
若放在别的地方,這處風景已經算得上是一絕了。
但……
但在那顆即使隔着很遠的距離,都能夠感受到其體積之巨大的圓石前,一切壯觀風景都得煙消雲散了。
在這顆圓石面前,旁邊的山峰全都矮了不止一頭,可見其體積究竟有多大。
站在遠處望去,那顆圓石就像是鑲嵌在群山中的一顆綠珍珠,格外顯眼。
“這就是天星。”秦月生震撼的說道。
天星之地,巨量金礦所在。
秦月生沒有停頓,立馬就從山邊一躍而下,靠着靈燕身法的滞空能力在落地時穩穩地踩在了一根樹梢之上,飛速于密林間朝着天星方向趕去。
……
天下有奇人異士無數,具都掌握着某一行業、偏門的精華本事。
這些人所爲之事也許算不上主流正道,但隻要運用的好了,同樣能夠迸發出不可想象的作用。
有風水堪輿之人,可尋龍脈,辨寶地。
有占蔔算卦之人,可知以後,測天機。
有下墓尋陵之人,可開皇陵,盜秘寶。
劉賢身爲揚州府刺史,手下門客上百,全都是奇人異士。
其中又以‘地師’方玄齡最爲特殊,此人擅長尋礦辨脈,曾經爲劉賢發現到了很多條鐵礦脈、銅礦脈,但都被劉賢給上報朝廷,讓朝廷派人過來管理開采,自己卻是絲毫不敢插手。
在大唐,鐵礦和鹽、黃金,都是嚴禁私人開采的資源,敢動就是殺頭大罪。
天星落于隕星山中,早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其表面長滿了各種植物樹木,若再等上個千百年,估計就誰都看不出這東西曾經是一顆天外星辰了。
在天星腳下,一個露天礦坑異常顯眼,數十名光着膀子、拿着皮鞭的壯漢在礦場裏到處巡邏,挖礦運礦的苦工但凡有偷懶的迹象,他們立馬就會一鞭子狠狠抽中,以示懲罰。
在礦場的正中央,建立着一座木樓高塔,上塔的道路隻有一條,這個建築既可以讓看守者用來監視礦場上所有的苦工,也可以用來休息。
木塔有兩層,此刻一層入口處正站着大量持刀護衛,看他們太陽穴高凸的樣子,應該都是高手。
“少爺,最近的收成是真的不錯,金礦石八百斤。”一名八字胡老人笑眯眯的搖着扇子說道。
而在他眼前,一名青年正惬意的躺在竹椅上搖動,兩名妙齡少女正一個給他扇風,一個喂他吃葡萄。
此人就是劉賢之私生子,劉知章。
也是青陽城人人懼怕,有人人恨不得噬其骨肉的淫賊‘我來也’。
“不要總是跟我說好消息,來點壞的。”劉知章慵懶的說道。
“這三日來,因爲按照少爺你的命令,我們減少了苦工的睡覺和吃飯,這些省出來的工夫全讓他們放在挖礦上了,雖然因此得到了不少金礦石,但卻是累死了二十多個苦工。”
“這算什麽壞消息。”劉知章毫不在意:“這人是不值錢的,死了就去隕星山附近再抓些農戶過來充數,順便把他們那些有些風韻的妻子和長得還行的女兒也給我一并綁回來。”
老人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擔憂:“少爺,這青陽城畢竟不是揚州府,我們秘密行動,大人也很難把手伸過來幫助我們,這麽頻繁的擄掠周邊農戶,會不會太危險了。”
“怕什麽,我們在揚州府又不是沒人。”劉知章扭頭對着坐在角落裏正抱着一個女人親親摟摟的男人笑道:“你說是吧,項大人。”
隻見那人,竟是青陽城的城防校尉,項泉。
“嘿嘿,劉公子盡管去抓人,最近衙門裏的人說青陽城來了很多什麽異客,從長安那邊來的大人們都在追查着他們,無暇理會這些人口丢失的小事,你們隻管抓,到時候我全将其推到那些異客頭上就是了,保證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聽到了吧,這就是靠譜。”劉知章看向那個老人:“這次多去抓點人回來,别搞得跟進貨似。”
沒辦法,老人隻好應道:“我知道了少爺。”
“近來京中局勢有些不穩當,天子已經長達五日沒有上朝了,各地大官小官多多少少心裏都有些意見,再加上蜀中那邊接連爆發了旱災和蝗災,糧食嚴重缺乏,朝廷又沒撥款多少糧,少不得要生點變化,你這邊給我抓緊開采,這種世道,人得手裏有錢才能心裏有底氣。”
老人連連點頭:“小的明白。”
屋中一共有九個人。
除了劉知章、老人、項泉和三名女子以外,還坐着三個默默無言,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過的家夥。
其中一個是穿着藍色長袍的青年。
剩餘兩個具都是勁裝大漢,這二人看起來相貌平平,但實際上可了不得,乃是劉賢專門派給劉知章的貼身護衛。
兩名内力境一重武者。
這配置不可謂不豪華。
劉知章對着正在看書的那名中年男人問道:“方先生,你那邊都布置好了嗎?我們可不能耽誤好時候啊。”
青年擡頭:“一百斤黑火藥都分配好了,随時可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