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幫每名幫衆身上都有一塊令牌,作用是驗證他們的身份。
而幫主,則擁有一塊鍍金令牌,王猛在成爲幫主以後,陳升便将這東西轉交給他了,作爲王猛榮登新幫主之位的證明。
秦月生摸着手中這塊比巴掌還大的令牌,自語道:“猛虎幫,你們這幫人還真是沒完沒了了,看來青陽城是留你們不得啊。”
放下令牌,秦月生随即拿起那個小罐子,此罐子裏裝着兩顆龍眼大小的丹丸,氣味上聞起來倒是挺清香的,隻是因爲不知其藥效的關系,秦月生不敢冒然服用。
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靠着超級輔助器吃下帶毒的丹丸,結果是會獲得到全能精粹,還是直接嗝屁了。
這種事情可賭不得。
至于那塊純金鞋墊,秦月生交待春風拿去洗洗,等以後熔掉後可以用來作爲購買丹丸的資金。
目前青陽城一直沒有大額丹丸進貨,秦月生就打算選個日子抽個空,去往揚州府海購一番,當然了,前提肯定是得資金到位,好的丹丸價格可不便宜。
“少爺。”
這時曹正純從屋外走了進來,府内剛剛發生過那種事情,秦月生便讓曹正純去看看秦楓的反應。
此事雖然不知爲何,但秦月生多少也能猜到那王猛殺入秦府肯定是因爲自己,畢竟那厮殺人的時候一直在一個勁的吆喝秦家小兒出來見他。
“少爺,老爺他不在府中,二夫人也不在。”曹正純說道。
“哦?那去了哪。”
“聽服侍老爺的阿福和服侍二夫人的阿香說,有一艘秦家旗下之前去長安運貨的貨船今早會抵達姑蘇碼頭,老爺和二夫人都前往接渡了。”
“噢。”秦月生松了口氣:“原來他們不在府裏啊,我說剛才鬧了那麽大的動靜,怎麽不見他們身影。”
将那小罐子遞給曹正純,秦月生道:“再去幫我做件事,把這個拿給華大夫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毒,對人體有沒有害處,沒有就拿回來。”
“是。”
……
姑蘇碼頭。
青陽城臨靠姑蘇河,又有南來北往的貨商,故而水運非常發達。
此次秦楓特意讓人去長安進貨的貨船抵達,他自然是要親自來碼頭把關的。
身爲秦家家主,普通貨物當然不需要秦楓如此親自下場,但這次這艘貨船從長安進過來的乃是昂貴玉石木料,總價值超過四千兩黃金。
這筆錢對于秦家來說也不是什麽小數目,所以秦楓特别上心。
與段紅錦站在碼頭停靠處,姑蘇河上遊處,一艘二層貨船緩緩駛來,船頭位置插着三杆大旗,具都有‘秦’大字。
船靠帆,帆借風,卻是一路飛進。
“老爺,船來了。”段紅錦輕聲說道。
“嗯。”秦楓點頭,一直繃着的身闆也算是放松了不少。
商船靠近碼頭,全貌盡收于岸上衆人的眼中,但奇怪的是,此刻甲闆上竟然看不到一名船員,整條船相當的安靜。
這種情況是極爲不正常的,一般來說,靠岸以後,抛錨、挂繩、下帆是必要操作,不然船隻就會撞上碼頭,或者不受限制的繼續往下遊飄去。
“老爺夫人小心!”
立馬就有護衛将秦楓與段紅錦拉開,沒幾個眨眼工夫,便見那艘貨船猛地撞上了碼頭邊緣,直接将碼頭的青石都給撞出了大量裂縫。
若不是秦楓離開了一段距離,恐怕就危險了。
“什麽情況,怎麽連一個抛錨的人都沒有。”守在碼頭邊的秦家船工們紛紛發出疑問。
有幾名反應快的立馬拿出岸邊應急繩鈎往船隻抛去,通過固定住貨船圍欄,迅速往甲闆上爬去,準備上船抛錨。
然而剛登上甲闆的瞬間,這些船工就都愣住了。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竟然是一張張随地散亂的人皮。
頭皮發麻,後背發涼就是他們此刻最好的寫照。
“上面的,發什麽呆?還不趕緊固定住船隻。”一名站在碼頭上的秦家督工立馬大聲喝道。
“死,死人,這上面全都是死人啊。”
“嗯?”秦楓與段紅錦對視一眼。
哪怕還沒有看到甲闆上的情況,他們此刻也已經感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把船固定住,放下木梯讓我們上去看看。”秦楓說道。
那幾名船工吃着秦家的飯,自然得辦事,縱使心裏再害怕,也還是乖乖照做,很快随着幾條沉重鐵錨被丢出甲闆落入水中,貨船頓時就穩定了下來,一條條堪比成人手腕粗的麻繩被丢到碼頭上。
留在碼頭的船工趕忙将這些麻繩捆綁住鑲嵌在碼頭地面裏的鐵杆上,如此一來,船隻就被徹底控制住了。
看着一塊用方闆制成的木梯被緩緩放下,秦楓對段紅錦說道:“你就不要上去了,留在這裏等着我就好。”
“好的老爺。”
當走上甲闆,秦楓才明白了爲何那幾名船工爲何會表現的如此慌張失措。
眼前這幕場面,真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住的,就算秦楓身爲秦家家主,在看到那一地的人皮時,依舊忍不住渾身發涼,有些說不出話來。
“老爺,甲闆上一共二十三張人皮,全都是此船船員。”護衛檢查一番後,走回來彙報道。
秦楓:“船艙裏呢?船裏面檢查過沒有?”
“還沒。”
“趕緊去檢查。”
“是。”
看着這一甲闆的人皮,秦楓臉色凝重。
當了這麽多年的秦家家主,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
到底是何人手段如此殘忍,竟做出這等狠毒之事。
水匪?還是江洋大盜?
不多時後,進入船艙裏的護衛們都出來了。
“老爺,裏面還有幾十張人皮,除此之外……”護衛語氣一頓,有些猶豫要不要說。
“繼續說下去。”秦楓道。
“有個房間,裏面全都是沒了皮的船員屍首,但很奇怪,他們的屍首全都像漿糊被黏到了牆上一樣,撬都撬不下來,另外……”護衛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忍心的說道:“船艙裏存放的玉料,全都已經變成粉了。”
這句話宛如晴天霹靂,瞬間将秦楓震撼的慘白了臉色。
他之所以會親自來到碼頭,還不就是因爲這批走水運的貨物實在是太貴重了。
沒想到千擔心萬擔心,最壞的情況還是出現了。
“報官,快去報官。”
……
正所謂無風不起浪,起浪湖海蕩。
秦家出的這一遭子事,很快就在青陽城傳播了開來。
你能管得住自己的嘴,但别人的你可管不住。
也不知是誰第一個洩露出去了口風,弄得很多百姓都知道了在秦家貨船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人皮,無皮血屍,化爲粉末的玉料。
這三件事情越傳越廣,越傳越離譜,坊間很快就出現了諸多說法。
其中最爲讓衆人感到認可的說辭,就是秦家貨船得罪了海龍王,于是乎便有海龍王的手下海夜叉前來懲罰船員。
又恰好剝人皮就是傳聞當中,海夜叉懲罰漁民的手段。
此事不到一日,便已是愈發玄乎,同時鬧得沸沸揚揚,不少老頭老婦人紛紛拿着各種貢品走到姑蘇河畔,将東西丢入河中,祈求得到海龍王的原諒。
而那艘秦家貨船,官府的捕快已經将其給控制起來了,方圓五百步之内不允許閑雜人等靠近,很多好事百姓站在禁線外面觀望,但也隻能夠看到幾名捕快在甲闆上來回徘徊的身影。
“邢捕頭,這事不像是人幹的吧。”
“小劉,把你對此事的理解告訴我。”
“我認爲,此事必有蹊跷。”
邢彪:“……”
劉小六:“……”
沾滿了無皮血屍的房間裏,幾名捕快臉上綁着白布,正在房間裏四處尋找着蛛絲馬迹。
他們全都是青陽城衙門裏多年的資深捕快,對于一些慘案血案也算是見過的比較多了,之前那些年輕捕快在房間裏待不了多久,就得跑出去大吐特吐一番。
次數多了着實影響辦案效率,身爲帶隊者的邢彪便讓老捕快全都進來查案,而那些新捕快則到外面守着,不許讓百姓靠近此船。
“大人。”
“大人。”
突然,屋外傳來了腳步聲,邢彪轉頭望去,便見荀生出現在了門外,正拿着一塊手帕捂住鼻口問道:“怎麽樣了?”
邢彪道:“大人,這些血屍全都是被利器流利剝下,看着很像是當年江南出名惡賊‘血手屠夫’的手法,不過目前還不能夠确定就是他所爲。”
荀生問道:“這些人死了多久?”
“仵作還在判斷,目前在下也不知道。”
看着眼前着滿屋血紅,一具具血屍黏在牆上宛若蜘蛛一般,荀生不禁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戴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眼前這場景還真不能久看,看多了難保晚上睡覺做噩夢。
正當荀生準備返回到甲闆上時,忽聽腳下一塊木闆似乎響起了輕微松動,也不見他有所反應,一隻血淋淋的手臂猛地從木闆之下破出,一把就抓住了荀生的腳腕。
轟!
随着地面上一個空洞的出現,荀生本人已消失在了衆人眼中。
“大人!”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