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戰役,戰損最大的就是陳長傑的部隊。
他手下的旅長犧牲了,好幾個主力團長也犧牲了,一場完美的反包圍戰役,結果就因爲那些一心保全實力的混蛋軍官給贻誤了。
“他娘的,真是一場窩囊仗,糊塗仗,白白犧牲了老子這麽多的部下!”陳長傑爲犧牲的部下感到惋惜,接着無奈的說:“李鴻啊,這慶功酒老子就不請了,我沒心情請,請了你也沒心情喝。”
“陳長官,酒就算了吧,格老子的,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隻是可惜了此次戰役犧牲的将士了……”
李鴻冷靜的坐了下來,頗感遺憾的抽着煙,腦子裏似乎在想着什麽事情。
反包圍戰役表面上是勝利了,重創了鬼子的兩個聯隊,但是雙方傷亡戰損比是差不多的。
能跟小鬼子打個平手,在他人看來這算是勝仗,可在李鴻看來,沒有斬草除根全殲掉小鬼子,就是一場敗仗。
一支部隊的核心就是那些軍事指揮骨幹,隻要這些人還活着,要不了多久小鬼子就會訓練出一批優秀的士兵出來,戰鬥力也會恢複從前。
以前,李鴻認爲國軍屢戰屢敗,是武器裝備和後勤落後于小鬼子,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歸根結底還是一些軍官的内部問題……
過了一會,副官遞給了一封電文給陳長傑。
“師座,衛前指電文。”
陳長傑看完電報内容,站起身對李鴻說道:“李鴻,走吧,跟我一起去趟衛前指的指揮部。”
李鴻擺擺手,餘怒未消的說:“陳長官,我看算了吧,那種場合我一個小小的保安團長也不适合去,我現在就想冷靜冷靜。”
“你以爲是老子讓你去受氣啊,是衛長官點名道姓讓你去,你自己看看吧。”陳長傑把電報遞到了李鴻面前。
“好吧。”
倆人起身離開了保安團,搭乘同一輛車去了衛伯儒的指揮部。
衛伯儒的指揮部設立在忻口村南邊五公裏的一片高地,高地附近戒備森嚴,各處營房辦公點都有防止空襲的僞裝。
這裏就是前線總指揮中樞,忻口戰事的所有作戰命令,就是從這裏傳遞給前線各支部隊的。
一個半小時後,李鴻和陳長傑到了忻口前線總指揮部。
今天來這裏參加會議的,有幾十名高級軍官。
長長的會議桌兩側坐的至少是師旅一級軍事主官,在這裏軍、師級别的高級将領根本不是什麽稀罕物。
這種高級軍事會議,李鴻這種級别的軍官是沒有資格坐在會議桌上的,他隻能坐在會議桌旁邊的旁聽席位置。
旁聽席上坐的不僅僅是他,還坐着不少挂着将星的少将軍官。
會議還沒有開始,許多軍官們都認識,相互之間客套的問候,或者小聲交談着事情。
李鴻坐在旁坐等了十幾分鍾,隻見,衛伯儒和陳霆骁在幾名軍官的簇擁下大刀闊斧的踏進了指揮部。
随後,又有十幾名手持武器的軍法處的官兵走了進來。
“衛總指到!”
會議室全體軍官肅然起立,齊刷刷看向主位席的衛伯儒。
衛伯儒一臉的威嚴之色,目光快速掃了一眼會議室内的軍官們。
“諸位,都坐下吧。”
等衆位軍官坐下後,衛伯儒注意到了旁坐的李鴻,随即,他對着邊上的中校副官耳語了幾句。
很快,副官徑直向李鴻這邊快步走來。
“李團長,衛總指請你到會議桌上入座。”
李鴻聽完面前這名副官的話,詫異問道:“衛長官讓我和這些長官們一起入座?”
“請吧,李團長。”
副官對李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他讓倆名警衛在會議桌上加了一個位置。
當他坐到會議桌的一側,指揮部的一衆軍官腦袋跟方向盤似的轉動,紛紛側目看向年輕的李鴻。
在衆目睽睽之中,這些軍官們的目光很奇怪,有質疑,有鄙夷,有詫異,也有贊賞。
在場的很多軍官都想不明白,旁坐上還坐着不少高級軍官,這一個小小的校級團長何德何能能夠坐在會議桌之上,享受特别的待遇?
“這小子到底有什麽來頭?”
“還真是怪事了,老子一個旅長也隻能坐在一旁,他一個雜牌部隊的軍官憑什麽能讓衛長官另眼相看?”
“能讓衛長官請到會議桌的人,恐怕也不簡單呐……”
在場這麽多軍官中,都是戰區有頭有臉的高級軍事主官,根本沒幾個人認識李鴻,他們私下裏議論紛紛,這人到底什麽來頭背景?
面對衆人的審視和質疑的目光,李鴻正襟危坐,沒有絲毫的怯場。
衛伯儒坐下後,會議室随之變得鴉雀無聲,軍官們一個個保持着嚴肅。
“前線南懷化陣地,我軍與曰軍對峙半月有餘,昨夜我軍雖然小勝收複部分主陣地,但是也付出了巨大代價!”
衛伯儒說到昨夜戰事,嚴肅的臉上更加陰沉了幾分,突然加重語氣道:“由于我軍将領渎職懈怠,故意贻誤戰機,最終導緻曰軍兩個聯隊突破我軍包圍逃竄,此次反包圍戰役失利,部分将領難辭其咎……”
衛伯儒一番問責的話無疑是抛下了一枚重磅炸彈,深深震懾了那些贻誤戰機心虛的軍官。
站在邊上的副官打開文件當衆宣讀一份名單。
被點到名字的幾名軍官一一站了起來,他們的神色之中充滿了惶恐之色。
這時,坐在會議桌上排的陳霆骁站了起來。
他眼神兇厲掃過這幾名站起身的軍官,冷冷質問着一名少将銜的軍官:“湯副師長,昨夜衛總指讓你的部隊零時之前趕到南懷化北陣地一帶集結,可是你和你的部隊爲什麽遲了兩個小時?”
“陳長官,我昨夜……”
湯副師長支支吾吾半天,始終編不出一個合理的借口。
“湯副師長,既然你說不出來,那我陳某人替你說說吧。”陳霆骁走了過來,惱怒的撇了對方一眼,說道:“湯副師長,國難當頭,軍情緊急,你竟然無視命令與部下搓麻将,你可真是好雅興啊!”
面對陳霆骁的興師問罪,對方頓時語塞,一個辯駁的字也說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