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壽春。
當樂毅攻克臨淄的消息傳來,壽春城中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宮中。
熊槐第一時間從鄧陵光哪裏得到了樂毅破臨淄的消息,而後,熊槐沉默了許久,歎道:“不用等令尹他們攻破齊國長城了,現在,楚國已經走到了曆史的十字路口,成敗就在此一舉。”
說罷,熊槐看着鄧陵光道:“賢卿,寡人的性命,還有楚國的未來就全都交托于你了。”
鄧陵光聞言,沉重的點了點頭,拜倒:“請大王放心,臣必以死報大王。”
熊槐點了點頭,一臉肅然地開口道:“诏令,以刺史令鄧陵光爲使,前往北方抓捕齊王地,不得齊王,寡人誓不罷休!”
不久後,鄧陵光出來王宮,然後又帶着十個墨家子弟出了城,直奔淮水南岸,到了岸邊,早已有一艘快船相候。接着鄧陵光帶人上了船,而後船隻駛入淮水,很快便不知所蹤。
另一邊,就在鄧陵光離開壽春城的時候,太子橫也得到了樂毅攻破臨淄的消息。
“這···這也太快了一些,從樂毅率軍渡河與齊軍決戰,這才不過短短二十天的功夫,臨淄就被攻破了?”
太子橫聽到這個消息,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楚國的昭雎還在率軍攻打齊國長城,屈原還在前去接應昭雎的路上,結果,樂毅花了二十天的時間,跟齊國主力打了兩場決戰,并且繞過齊國城池,彎彎繞繞的趕了數百裏路,還攻下了齊國都城臨淄。
太子橫難以置信的道:“這消息太假了,就算是一頭豬坐在齊王的位置上,也不至于打出這樣戰績啊!想不通啊,齊王地爲什麽不堅守有數十萬百姓還有十幾萬軍隊駐守的臨淄,反而出城與燕軍決戰。
結果,數十萬軍隊加當世首屈一指的大城,竟然連半天都沒攔住。
這實在是···”
此時,龍舒君拱手道:“太子,臨淄即破,那我們就不能等令尹他們攻破長城深入齊國境内了。
我們應該當機立斷,立即發動兵變,以成就大事。”
太子橫一怔,沉默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問道:“先生,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龍舒君點了點頭,略帶激動的道:“太子,公子平在城陽招募的三萬大軍已經訓練數月,已經可堪一戰,州侯麾下的兩萬壽郢守衛軍,乃是我楚國少有的精銳之師,而且,這段時間守衛壽春城門以及王宮宮門的人,都是我們的人。
再加上城中已經向太子宣誓效忠的大臣貴族,隻要太子一聲令下,王宮以及壽春就會落入太子之手。”
說着,龍舒君頓了頓,緩了緩激動的心情,再次開口道:“而大王那邊,距離壽郢最近的軍隊,就是江東守右司馬莊蹻手中的五千楚軍,但莊蹻還需要鎮守江東,威懾越人。所以,莊蹻手中的軍隊,威懾越人尚且不足,根本無法來壽春救援,就算他來了,五千人也難以成事。
唯一能救援壽春的,就是方城守襄成君疾,襄疾手中還有三萬楚軍,但是,一則方城太遠,二則郢都葉郡都是我們的人,還有公子平防守城陽,襄疾想要殺到壽春來,除非他能率軍飛過來。
所以,現在,隻要太子能逼迫大王禅位,正式即位爲王,一邊斷絕伐齊大軍的糧道,讓大軍不戰自蹦,一邊以大義的身份逼迫昭雎與屈原臣服,如此,大事可成。”
太子橫聞言,依舊有些不自信,看着龍舒君問道:“先生,屈原所部還有昭雎所部此刻真的遠在千裏之外?”
龍舒君點頭道:“伐齊大軍事關我們的大事成敗,容不得半點馬虎,臣豈敢有放松警惕,此時,伐齊大軍真的遠在千裏之外,令尹引兵而歸,有近月的路程,而屈原更遠了,可能要走兩個月。
這麽長的時間,足夠太子穩定國中了。”
太子橫聞言,繃緊的神經一松,再問道:“刺史令在幹什麽?”
“太子,這段時間鄧陵光一直都在全力關注伐齊一事,據探子來報,鄧陵光不久前還在刺史府中,此刻應該入宮去禀報齊國的消息了。”
“司敗何在?”
“司敗還被我們拖在上庸。”
“鹹尹何在?”
“鹹尹自從大軍出征之後,便一直在家稱病不出。”
“太府尹何在。”
“太府尹正與司馬在淮陰調糧。”
而後,太子橫将朝中大臣都問了一遍後,緩緩點頭道:“好,傳令吧,讓子平立即率兩萬大軍來壽郢。”
龍舒君聞言,立即欣喜的應道:“諾。”
“傳訊給州侯,讓他準備清理變法派安插在壽郢守衛軍中将領,徹底控制守衛軍。”
“諾。”
“通知在城外潛藏的封君,讓他們秘密進城,準備送父王最後一程。”
“諾。”
“通知在前線效力的封君,讓他們立即散布父王駕崩的消息,并從前線退兵,準備回防壽春。”
“諾。”
“通知下去,準備楚王、王後、太子的服飾,等父王一駕崩,寡人将會立即即位爲王。”
“唯!”
······
不久後,就在太子橫秘密聯絡城中貴族間,得知刺史令鄧陵光已經奉命去北方抓捕齊王地,得知此事,太子橫不禁欣喜的道:“真是天助我也,看來父王真的是對殺害子鼠的齊王地恨到了極點啊。
現在,鄧陵光離開壽春,知北涯群龍無首,而且主要力量又全都去了北方,寡人算是去掉了一個心腹大患啊!”
随着時間的推移,随着大量城中的大臣貴族準備跟随太子橫起事,随着隐藏在城外的封君陸續秘密進入壽春向太子橫宣誓效忠,随着大量來路不明的人進入壽春,壽春城中的氣氛逐漸緊張起來。
而與此同時,熊槐依舊深居後宮,一如往常,沒有任何異動。
第四天,龍舒君向太子橫禀報道:“大王,公子平已經率軍到了壽郢不遠處,今夜可抵達壽春。”
太子橫一聽,目光當即一冷:“傳令,今夜起事,請父王禅位!”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