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六君率十萬大軍出壽縣往六地而去,曲陽君率十五萬大軍往鍾離而去。
逯城。
“報···君上,不好了,剛剛壽縣傳來消息,今天一大早六君便率十萬大軍前來攻打我逯城。”
“什麽···”逯君一聽門客禀報,頓時大驚失色:“十萬大軍,旦發夕至,這該如何是好?”
“快,立即關閉四門,征召百姓守城。”
“諾。”
“快,立即向廖君求救。”
“諾。”
“快,立即向周圍其他未反叛的貴族以及縣邑求救。”
“諾。”
另一邊,廖城。
廖君一聽說六君率十萬大軍前來讨伐逯君,同樣臉色大變。
他廖君與逯君還有六君封地全都在六地,現在六君率十萬大軍前來,雖說是來攻打逯君的,但是誰知道六君會不會摟草打兔子,順便将他也一并收拾了呢。
作爲逯君的鄰居加好友,他可是清楚要知道,逯君也并不是什麽占據一縣之地的大封君,逯君麾下撐死也就四千丁壯,外加一座年久失修的小城。
同樣,六君也是逯君的好友加鄰居,他不可能不知道逯君的情況。
明知逯君不堪一擊,但六君依然率十萬大軍來此。
“豎子,全然不顧數十年的交情,竟然用逯君來殺雞儆猴,太過分了。”廖君不滿的囔囔了一聲,然後大聲吩咐道:“傳令,立即準備好酒肉,本君要在六地之外迎接六君的義軍,要勞軍。”
“諾。”
“傳令,關閉城門,整軍備戰,以防不測。”
“諾。”
“來啊,立即派人将令尹軟禁,并派出使者前去拜訪六君,本君要撥亂反正,加入義軍,一同起事。”
“諾。”
廖君出城勞軍的消息一經傳出,立即在六地引起轟動。
很快,逯君便得知了廖君反叛的消息。
此時,逯君站在逯城老舊的城牆上,滿臉絕望的道:“連廖君也反了,都反了,其誰我與?其誰我與!其誰我與···”
當日午後,六君率領的大軍抵達六地,并且一到六地便遇到廖君前來勞軍。
接着,六君與廖君一道,共同向逯城而去。
大半個時辰後,大軍來到逯城五裏外。
“報,大将軍,前軍來報,逯君得知我大軍來襲,已經率領家小百姓棄城逃亡,往南方的叢林裏跑了。此刻,逯城已是一座空城,被我前軍占據。”
“哼。”六君一聽前軍攻克逯城,立即笑着冷哼道:“之前那賊子還口口聲聲的說與本将這個亂臣賊子勢不兩立,結果,本将還未到逯城,那個膽小鬼就棄城跑了。
他的氣節呢?他的忠心呢?他的壯烈呢?
哼,徒口賊耳。”
說罷,六君立即下令到:“傳令,大軍今日在逯城休整,明日返回壽縣。”
“諾。”
當夜。
六君司馬六歆獨自一人來到六君的營帳。
“二弟,夜已深了,有什麽大事你非得在這個時候找我。”
“兄長,臣弟這裏有一件關乎我六地長盛久興的大事要跟兄長說。”六歆拱手道:“因爲白日人多口雜,多有不便,是以才深夜前來求見兄長。”
六君一聽是關乎六地長久興盛的事情,立即來了精神,饒有興趣地看着六歆問道:“哦,是什麽事情?”
“兄長,臣弟是想,既然我們已經攻下逯城了,何不趁此機會,明日一舉蕩平廖城,将整個六地全都攻下,據爲己有。”
“什麽?”六君一聽,頓時睡意全消,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這可不行,廖君乃是我的好友,今日不禁親自來迎接勞軍,還已經跟我說好,要加入義軍與我共同起事了。
此時此刻,我豈能對廖君下手。”
“兄長!你可别被那廖君騙了。”六歆急道:“之前兄長已經再三邀請廖君起事了,可是,這二十多天,廖君一直不爲所動,僅僅隻是送了一些錢糧就打發了我們。
而現在,廖君之所以答應起事,無法就是看到兄長你率十萬大局來此,心中恐懼,這才迫不得已答應的罷了。
就廖君之前種種行徑,就是兩面三刀這種人。他今天迫于兄長大軍壓境,才不得不降,等明日,大王率軍來,他迫于大王神威,也一定會發動叛亂倒戈一擊的。”
“這不可能,我跟廖君相識多年,他不是這種人。”六君連連搖頭。
“兄長,你也與逯君相識多年,你之前可知道,逯君是這種人?”
“這···”六君頓時啞口。
“兄長,之前從三闾大夫口中得知大王的計策後,便一直關注着廖君。這幾天來,廖君接連與郢都的使者相見,甚至昨日廖君還親自将大王的使者送出廖城。
是故,臣弟以爲,廖君就是大王派來打入我軍内部的奸細。”
“什麽?”六君一驚,立即皺起眉頭。
六歆見此,立即再勸道:“兄長,這次你率軍撥亂反正,正本清源,必有大功。待事成之後,新王即位,必對兄長重賞。到時,兄長向新王請求将廖城逯城封給你,再從壽縣割兩三座小城,那兄長你就将成爲我楚國最大最富的封君,從此以後江淮之地就是兄長你說了算。
可是,若是兄長你現在不趁機除掉廖君,反而讓廖君也加入義軍,待事成之後,兄長你與廖君同時向大王請封,那大王會如何賞你?
壽縣富庶,無論誰做楚王,都不會願意看到壽縣被嚴重削弱,所以,若是兄長向大王請封,大王最多也就賞兄長三四座小城罷了。”
“可是。”六歆臉色沉重的道:“兄長你也别忘了,曲陽也在壽縣周圍呢!若是大王也賞給曲陽君三四座城池,以曲陽的富庶,那曲陽君還是能在實力财富地位上壓兄長一頭,數年後,兄長還得看曲陽君的臉色。”
說着,六歆歎恨道:“我爲兄長不值啊,之前征召百姓,是兄長冒着莫大的風險首倡義舉的,率先起兵的十八位貴族,也全都是以兄長馬首是瞻。
以兄長的才華,曲隆不如兄長遠矣,以兄長的威望,曲隆不如兄長遠矣。可是,這次的起事,嘔心瀝血的兄長是衆望所歸大将軍,而曲陽君那個庶子卻依仗實力成爲上将軍,臣弟恥之。”
六君一怔,沉默良久後,下定決心道:“賢弟,請廖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