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司馬翦帶着三萬楚軍來到墊江城。
緊接着,瞫宣與衽隰也帶着兩萬充巴兩國援軍趕到墊江。
一時間,墊江城中聚集了十萬大軍,以備随時到來的秦軍。
另一邊,司馬錯被迎接入蜀後,直接将阻路的萬餘降軍以及接應的一萬秦軍全部整編,然後直接率領十二萬大軍直撲墊江城。
半月後,當司馬錯趕到墊江城時,走米倉古道的三萬偏師已經抵達墊江三日,并且已經在城外修建好了大營,正在緊張的打造攻城器械。
司馬錯趕到墊江後,一時間,一場大戰的陰雲便籠罩在墊江上空。
而在墊江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另一邊的戰事,卻已經接近尾聲。
二十幾天前,鄖關外楚軍大營。
楚國原上庸刺史黃克向昭雎禀報道:“柱國,奉刺史令之命,知北涯各部全力協助柱國聯系上庸各地。經過近二十天的聯系,在下已經在上庸各城聯系好了内應,隻待柱國大軍一到,便可在城中呼應。”
“好!有勞黃刺史了。”昭雎面色平靜的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黃刺史,本将命你們去打探上庸兵敗之後,退守山中的襄成君司馬以及長利縣尉一事,可成有消息?”
黃克點頭應道:“回柱國,經過探子打探,那鄭當的确是襄成君司馬,而且,兵敗之後,就一直退守山中,全靠附近各地的貴人資助,才能堅持下來。同樣,長利縣尉魯奉也是一樣,其本是長利縣尹的門客,在長利縣尹戰死後,便率軍退到山上,以緻今日。”
昭雎面上不爲所動,然後看向自己的門客桓臧:“這兩日鄭當與魯奉在軍中可有異動?”
桓臧拱手道:“君上,自鄭當與魯奉三日前趕到大營後,一直沒能見到君上,他們二人雖然有所不滿,但是卻并未就此離去,而是一直希望通過臣見到君上。”
“好,稍後便讓他們來見本将。”
“諾!”
接着,黃克拱手道:“柱國,在下通過漢中刺史哪裏得到消息,不久前漢中的秦軍突然向南鄭去了,但是,南鄭的探子卻并沒有發現漢中的秦軍抵達南鄭。漢中刺史見事有蹊跷,故特讓在下知會柱國一聲。”
“漢中的秦軍不見了?”昭雎略一沉吟,便有了猜測:“漢中夾在上庸與南鄭之間,數月前才被秦國奪走,按理來說,秦國爲了鎮壓漢中的楚人,必然會留下大軍鎮守。此時秦軍離去···”
昭雎笑了笑道:“上庸有兩萬秦軍,漢中的兩千秦軍對上庸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多他不多,少他不少,二千秦軍對上庸來說根本毫無意義。而南鄭一直都是秦國的地盤,漢中的秦軍也不會去南鄭。
所以,若是本将所料不差,漢中的秦軍,應該還有南鄭的秦軍,應該都往巴地增援去了。”
黃克一怔,遲疑的問道:“柱國是說米倉古道!”
“正是!”
“糟了!”桓臧大驚道:“若是秦軍提前趕到巴地,導緻巴充兩國不敢反抗,那麽攻略巴地的司馬翦恐怕會有大麻煩。而且,一旦墊江這個巴蜀的交通要地依舊在秦國手中,那麽秦國援軍就可以從東面進攻蜀國,如此,蜀國新立,百姓不信,群臣不附,蜀侯輝恐怕會頂不住。”
黃克聞言臉色一變:“不好,司馬将軍手中兵力不足,若是等秦國大軍趕到,則大王在巴蜀的謀劃将全都落空。不行,這件事我必須盡快通知刺史令。”
昭雎見黃克拱手請辭,立即制止道:“黃刺史,從南鄭經米倉古道去巴地,大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此事暫時不急,派一個人回郢都通知大王就是了。
而上庸這裏則不然,如今本将已經将所有的準備工作全都做好了,箭已在弦,即将射出,數日内就見分曉,還刺史留在在上庸助本将一臂之力。”
“這···”黃克想了想,點頭道:“是,還請柱國吩咐,在下必全力相助。”
“好。”昭雎笑了笑,然後問道:“黃刺史,本将知道,秦軍仞山小道有一千秦軍駐守,不知刺史可否助本将拔掉這顆釘子。”
“請柱國示下。”黃克拱手道。
“黃刺史,如果本将所知不差,仞山這條小路的秦軍,因爲距離鄖縣較遠,故而鄖縣每半月送一次糧食。”
黃克點頭道:“柱國所知不差,據探子來報,鄖縣上次送出糧食正是八天前。而且,因爲柱國率軍駐紮在鄖關之外,鄖縣的秦軍不敢出城送糧,免得給了城中百姓可乘之機,故而上次送糧乃是五十個秦軍,并三百壯丁運糧。”
“不錯!”昭雎笑道:“本将得到的消息也是這樣。故而本将希望刺史能走一趟鄖縣,截下這批糧食,然後由我們的人去給秦軍送糧。”
黃克一怔,遲疑道:“柱國打算夾擊仞山的秦軍。”
“正是。”昭雎點頭道:“本将打算趁運糧之際,突然殺入秦營制造混亂,在秦營後面制造混亂,然後我大軍從正面壓上,前後夾擊,一舉攻克秦營,然後大軍直奔鄖縣。隻要鄖縣一下!”
昭雎笑着指向楚營外的鄖關道:“鄖縣一下,那麽前面的鄖關則将不攻而破。”
說到這,昭雎又皺眉道:“不過,劫糧一事,刺史還需不要借用鄭當魯奉二人的力量,他們本将另有吩咐。
不知刺史可能辦到?”
黃克沉吟了一下,遲疑的點頭道:“柱國,我知北涯在上庸實力不弱,劫糧一事并非大問題。隻是,就算我軍能殺到鄖縣外,鄖縣之中依然有一千秦軍,有秦軍駐守,鄖縣短時内恐怕難以攻克。若是鄖關以及其他地方的大軍來援,在下當心殺入上庸的秦軍則有傾覆之危。”
昭雎不容置疑道:“黃刺史放心,本将自有謀算,隻請刺史在鄖縣助我一臂之力。”
黃克見昭雎面色堅定,隻好點頭道:“好,請柱國放心,在下這就從小道去鄖縣,必然不會耽誤了柱國的大事。”
“好,有勞了。”
黃克離去後,昭雎便對桓臧道:“讓鄭當以及魯奉來見本将。”
不多時,鄭當魯奉一同走進帳中。
“襄成君司馬鄭當(長利縣尉魯奉)拜見柱國。”
“免禮。”昭雎右手虛扶,看着二人笑道:“本将一連三日不見二位,不知兩位将軍心中可有怨言。”
“這···”二人對視一眼,低頭應道:“不敢!”
“不敢,那就是有了!”昭雎笑了笑,然後不等二人回答,便開口道:“二位将軍心中有怨言,這是應該的,本将可以理解。但是,本将之所以一連三日都未見二位,那是因爲本将有件大事需要兩位将軍去做。
隻是,之前本将對兩位将軍還有疑慮,故而冷落二位三日。如今,三日過去,二位将軍并未因本将的冷落而憤然離去,這說明二位将軍還是心向楚國的,如此,本将才能将大事托付于二位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