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機會!”儲子拱手應道:“大王,楚王年紀已經大了。但是臣卻聽說楚太子剛愎自用,性格暴虐,目光短淺,見小利而忘大義。楚太子與楚王相比,差距實在太遠。一旦楚王故去,太子即位,隻要我們稍加算計,新楚王必定就會跳入陷阱,這就是第二個機會。”
齊王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楚太子的事情,寡人也有所耳聞。”
說着,齊王又長長一歎。
儲子一聽,立即問道:“大王何故歎氣,莫非是臣思慮不周?”
齊王搖了搖頭,歎息道:“非是相國思慮不周,而是寡人一聽楚王年老,就想起寡人比楚王年輕不了幾歲。若是楚王在宋國一事上不中計,寡人擔心就看不到楚國的衰敗了啊!”
“···”儲子聞言無以應。
過了一會兒,齊王定了定神,然後笑道:“不過還好,雖然寡人可能看不到楚國的衰敗,但是寡人的太子遠比楚太子聰慧,頗有寡人之風範,待寡人與楚王故去。下一代的齊楚之争,寡人有信心!”
說着,齊王哈哈大笑,一時間,整個殿中到處都回蕩着齊王的歡快的笑聲。
笑聲還未落下,殿外便傳來一個聲音:“大王,北方急報。”
接着,在齊王的驚疑見,陳賈快步走進來禀報道:“大王,不久前,燕國找到東胡人主力,雙方爆發決戰,燕國大勝,東胡王敗走。接着,就在燕軍追殺之際,朝鮮大軍馳援東胡,三方大戰,燕軍不利,燕國已經撤退回國。
同時,因東胡人損失不輕,故而東胡王已經放棄了靠近燕國的數百裏草場,将民衆往北遷移了。”
齊王聞言一怔,随後露出慎重的神色。
此時,儲子突然笑着向齊王拱手道:“大王,機會來了,我們獲取越淮北地,趁機與楚國交好的機會來了。”
齊王一愣,随後反應過來,燕國大破東胡,這雖是對齊國不利,但也是齊國的借口。
想着,便笑着吩咐:“相國,傳诏給章子,殺掉越王臼,盡取越地。然後将越王臼的人頭送給楚王,向楚國請和,以表達寡人的畏懼之意。”
“唯。”
郢都。
從大梁回到郢都的昭常,在令尹空缺,朝中重臣全都不在的情況下,奉命主持郢都的事物。
此時,昭常大喜的向熊槐禀報道:“大王,大喜啊!刺史令從齊國傳回的消息,即魏韓宋三國派出使者求和之後,齊國那邊也派出了使者,意圖向我楚國求和,此刻,齊國使者正與刺史令一同趕來郢都。”
熊槐聞言露出喜色,齊國也來求和,這無疑是對他接下來的行動是一件重大的利好,能極大提高他的威望。
接着,鹹尹範環禀報道:“大王,将軍景陽傳回消息,不久前在清河城的匡章,突然以越國沒有提供糧食爲由,将越王臼處死。随後,齊國吞并越國,派出使者與淮陰城的景陽講和,并留下一萬軍隊留守清河城後,匡章率領各國聯合撤退了。”
熊槐一怔。
匡章殺越王臼,吞并越淮北,這就是說越國徹底完了!
更關鍵的是,殺掉越國最後一個國君的,還不是楚國,而是齊國。
這一件事,對楚國通知越地而言,是一個極大的利好。
同時,這也表明,随着越王臼被齊國所殺,楚國滅越一事,就此揭過,齊國已經放棄複立越國了。
想着,熊槐不由渾身一輕,而後輕松的笑道:“大戰一年有餘,現在,戰争終于結束了。”
說着,熊槐便吩咐道:“左尹,傳寡人诏令,以景陽爲将,率領三萬大軍鎮守淮水,以防禦各國。以昭應爲将,率領一萬楚軍鎮守陳城。以鄧陵光爲将,率五千士卒鎮守析邑。傳令給将軍景缺,讓他立即率軍返回方城。
另,傳令給柱國司馬以及犀首陰君等人,讓他們解散大部分的軍隊,隻帶部分精銳士卒,湊足十萬郢都守軍,返回郢都。
還有,傳诏給襄陽守屈原,讓他留下一部精銳大軍鎮守襄陽,然後讓他安排好襄陽事物後,也返回郢都。”
“屈原!”昭常一聽楚王要召回屈原,頓時一怔。
屈原要回來了!
而且還是帶着率領襄陽百姓,在秦軍的圍攻下,堅守襄陽近兩月,爲犀首争取破敵之機的大功返回。
看來,郢都從此又将多事矣!
想着,昭常頓時心中一片大亂。
另一邊,熊槐說完,卻見昭常沒有回應,不由微微一皺眉,擡高了聲音問道:“左尹,難道寡人的诏令有不妥之處嗎?”
昭常聞言打了一個激靈,連忙拱手應道:“大王,方才臣隻是在想,如今各國之軍才剛剛撤走,此時就撤軍,是否太早了一些,而且宋國那邊奪取了我楚國大量的土地,我們是否應該讓柱國出兵,擊退宋軍,收回失地。”
熊槐搖了搖頭,笑道:“不必了,宋國那邊寡人自有謀算,現在還不是收回失地的時候。”
昭常聞言拱手應道:“唯!”
接着,熊槐又吩咐道:“傳诏,這次楚國能大破各國,全賴群臣協力抵抗六國。故,寡人決定提前召見全國的勳貴,一個半月之後,在郢都召開大朝議,宴請群臣。”
“唯。”
随着時間的推移,各國使者陸續抵達郢都,其中韓國使者公叔最先到達。
楚宮中。
熊槐看着公叔冷着臉道:“公叔,你我相識數十年,也算是老交情了,寡人爲了幫助你擊敗公仲,爲了讓你擔任韓相,可是下了不少本錢,出力甚多。
可是,寡人萬萬沒想到,在公叔你還擔任韓相之時,韓國竟然會夥同各國出兵攻打寡人,其中公仲更是一度圍攻寡人重鎮宛城,難道公叔你就是這樣回報寡人的嗎?”
公叔聞言冷汗直冒,唯恐楚王會在大怒之下,因他隻顧遷怒韓國,如此他就完了。
于是,臉上露出羞愧之色,急忙長拜道:“大王,臣羞,有愧于大王,隻是韓國小,各國相約伐楚,韓國也不敢不從。公仲在秦國的支持下,力主伐楚,臣也勢單力薄,也無從阻攔···”
公叔還未說完,熊槐便擺了擺手道:“算了,過去的事情就算了,寡人現在想知道的事情是,這次公叔你爲何而來。”
公叔聞言立即拱手道:“大王,公仲回國之後,寡君在臣的勸說下,已經罷免了公仲,并剝奪了公仲的封号封地,以懲罰公仲,并斷絕與秦國的關系。不僅如此,寡君爲了向大王表示歉意,爲了重新是楚韓兩國交好,寡君決定割讓魯陽以北的十城給楚國,願爲大王壽。”
熊槐頓時臉色一沉,猛地一拍桌案,大怒道:“公叔,難道寡人在韓國君臣的眼中,就是一個見利忘義,貪圖土地的人嗎?難道楚韓兩國的友誼,在韓國君臣眼中,就是區區十城就可以衡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