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通知昭滑越國決定的路上,公子玉勉強收拾心情,平複下來後,走到昭滑身前道:“先生,寡君已經決定于楚國一道出兵伐齊。”
昭滑見公子玉臉色不對,心下一轉,有所猜測,道:“啊,越王英明,越國與敝國合力,一定可以再次削弱齊國,要是寡君得知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的。”
“當然,滑也要恭喜公子了。公子身爲越王長子,而且又是楚越交好的大功臣,這次在淮北的戰場上,肯定會一展宏圖···”
“···”
公子玉一聽到淮北戰場,便想起公子蹄與公師隅兩人,頓時再次冷哼一聲,然後轉身離去。
章義追公子玉追到此處,正好見到這一幕,見昭滑尴尬的站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看着離去的公子玉···
“将軍,失禮失禮!”
章義急忙替公子玉道歉。
昭滑尴尬的笑了笑:“哪裏哪裏,是滑失禮了,隻是,不知在下方才在何處得罪了公子,稍後,話一定備上重禮前往公子府上謝罪!”
章義聞言一驚,如果昭滑這要是登門謝罪,這種事情傳回楚國,越國以及公子玉失禮不說,公子玉還會因爲對楚王使者不禮,而把楚國上下得罪死了。
弄不好公子玉也會因此而被越王治罪。
想着,章義再次拱手彎腰道歉道:“将軍勿怪勿怪,公子方才絕對不是針對将軍,隻是因爲他事罷了,稍後請将軍在賓館稍待,公子與在下必定登門謝罪。”
···
另一邊,越蒙追上越王:“大王,臣有事進谏。”
越王見越蒙追過來,便停下腳步:“卿有何事?”
越蒙看着越王道:“大王,關于儲君人選,不知大王屬意哪位公子,如果大王屬意公子蹄,請大王立即冊封公子蹄爲太子。”
越王聞言呆住。
越王知道,在儲君的人選上,越蒙以及許多沒有表态的老臣,或多或少都是偏向于公子玉的。
公子玉身爲長子,這是天然的優勢,立長立嫡這是有周以來的傳統,不合規矩的也有,但是很少。
哪怕越國久不與中原往來,對這一傳統,越王心裏也是默認的。
畢竟,自己就是嫡長子被立爲太子,然後即位越王的。
隻是一到面對立太子這種事,越王總是會想起自己喜愛的次子,于是遲疑了,久久不決。
現在越蒙一上來就直接說要立次子爲太子,越王便知道越蒙真的怒了。
隻是立次子爲太子,這不合禮,公子玉身爲長子,而且本身無大錯,自己也不厭惡,隻是更喜歡次子罷了。
這就立次子爲太子···
心痛中···
“大王。”越蒙見越王不答應,便上前一步道:“既然大王不願意離次子爲太子,那就請大王立長公子公子玉爲太子,以絕公子蹄以及其他諸多公子的期望。國不可一日無君,但太子也是立國之本,請大王早立太子。”
立長子···
越王想到公子蹄道:“賢卿,此事寡人自有主張。”
說完,越王便想離去。
越蒙一見越王要跑,立即攔在越王身前道:“大王,立儲一事宜早不宜遲,若是在耽擱下去,老臣恐怕越國會禍起蕭牆,先生所發生的事情,再次在越國身上重演啊。”
越王聞言想起先王是如何即位的,先王是太子,但是繼位時依然發生了武力争奪王位的事情。
這···
這···
越蒙這是咒寡人早死,還是詛咒寡人的兒子會兄弟相殘?
随即越王怒道:“卿太過言過其實了吧,如今寡人之子兄友弟恭,如何會發生這種悲劇。”
說完,越王甩了一下衣袖,然後生着氣離開。
“大王···”越蒙還想攔住越王,但是卻被越王左右侍者攔住,上前不得。
見越王越行越遠,越蒙大喊道:“大王,如今我越國之患不在于齊楚,而在于内,越國之憂不在于外,而在于内啊···”
越王聞言停頓了一下,接着想到自己還年輕,雖然即位三十年了,但是身體現在還很強壯,夜禦十女不在話下···
這麽頭痛的問題,頭痛,還是以後再想吧。
公子玉府中。
章義看着公子玉認真道:“公子,方才你失禮了。昭滑乃是楚國使者,公子在使者面前拂袖而去,這已經在得罪楚國了。”
公子玉現在懊悔道:“的确,方才我心已亂,的确在昭滑面前失禮了,隻是事已至此,且爲之奈何?”
章義勸道:“公子,好在現在道歉還不遲,昭滑溫文爾雅,若是公子登門道歉,并且奉上重禮,想來一定可以與昭滑重歸于好的。”
公子玉歎道:“唉!如今也隻能如此了。”
“我府上有珍品海珠三粒,還有精品玳瑁一箱,那就全都送給昭滑吧。”
章義想了想道:“公子,僅僅是如此,恐怕還不夠,昭滑身爲楚國昭氏的解除人物,海珠玳瑁雖然珍貴,恐怕其也未必會放在眼裏。”
“不夠···”公子玉在章義身前走了數步,狠下心來,走到牆邊,解下牆壁上的一柄挂劍:“此劍乃是我越國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的寶劍,吹毛斷發,削鐵如泥不在話下。昭滑乃是楚國的将軍,這把寶劍一定可以令他滿意的。”
章義見公子玉将自己的寶劍都送人了,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公子還需親自登門賠禮。”
公子玉道:“這是自然。”
傍晚,吳城外國使者賓館。
“出兵八萬,淮北守将王行所部五萬,江東調兵三萬,看來越國還是對楚國有所防備。”
“隻是領兵前往淮北的人不是最合适的公子玉,這就有意思了。”
“難怪公子玉方才會拂袖而去。”
“隻是越王偏愛次子,爲何不立公子蹄爲太子呢?”
“而且根據内應的情報,越王對公子玉的削弱幅度并不大,這次從江東調兵,本可一舉解除公子玉的兵權,但是越王所調知兵,并沒有從公子玉所部調兵。不僅是這次,以前有許多次機會,都可以将公子玉的勢力從軍中連根拔起,但是越王并沒有這麽做,而僅僅隻是削弱。”
“這···看來越王的心思很難猜啊,他究竟屬意誰呢?或者公子玉與公子蹄全都不是?”
昭滑看着從越國内間哪裏得到情報,一邊仔細查看,一邊暗暗思索。
入夜,昭滑才将越國最近這一時間的信息全部查看完畢。
就在昭滑閉目思索間,房間外有侍從道:“将軍,越國公子玉以及将軍章義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