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槐搖了搖頭,對于昭雎這個答案并不是太認可,昭雎依舊沒有說明秦國的意圖,沒有說到點子上。
秦國攻打巫郡的可能性并不低,相反,熊槐也認爲秦國攻打巫郡的可能性極高。但是,巫郡太過偏遠,巴蜀兩地對秦國來說,也是新得之地,秦國把主攻方向放在巴蜀的可能性極低。
就算秦國攻占巫郡,對于這一戰戰來說,也沒有多少作用。
一時間猜不透秦國的心思,熊槐隻能被動防禦,不給秦國任何機會。
熊槐開口吩咐道:“傳寡人之命,令巫郡守嚴加防範秦國從巴國過來的攻擊。”
想不通秦國舉動的深意,熊槐暫時把此時按下,向陳轸問道:“賢卿,齊國那邊現在如何?還有宋國那邊現在如何,如今我們聯軍已經在進攻齊國,難道宋國鐵了心要爲齊國陪葬嗎?”
雖然楚王秦王都來到了丹水,秦楚兩國也在丹水聚集了幾十萬大軍,但是毫無疑問,現在齊國依然是主戰場,齊宋兩國對陣四國聯軍,是關鍵性一戰。
陳轸答道:“大王,如今柱國所部正在和宋國對持,宋國那邊受到到柱國的壓力,已經不如先前那麽決絕,已經松口了。隻是因爲齊國在宋國的實力很強,宋王面對國内強大的親齊派勢力,一直搖擺不定,遲遲沒有背叛齊國。”
“不久前,犀首離開魏國,以楚相魏相兩國之相的身份前往宋國,打算以楚魏兩國之力逼迫宋國背叛齊國,想來宋國離背叛齊國之日不遠了。”
熊槐點了點頭,隻要宋國背叛齊國,那麽齊國所直接面臨的軍隊,将會再次增加四十萬,齊國再不敗,那就沒有天理了。
“那麽其他伐齊戰場如何了?”熊槐問道。
陳轸回答道:“大王,現在趙國還在和齊國在燕國的軍隊交戰,但是短時間内難以分出勝負。”
“而魏國那邊,因爲魏國缺少水師,就如同我們現在和秦韓聯軍一樣,隔河相望,沒有打起來。”
“而越國的水師和我們楚國的水師,依舊跟齊國的水師在淮水上交戰,齊國水師依靠岸上的齊軍相助,依舊牢牢控制淮水北部,所以越國和我們楚國的三十萬大軍被擋在淮水之南。”
熊槐歎了口氣,心中很不舒服。
明明有百萬大軍,結果軍隊的數量優勢卻沒有有效的發揮出來,昔日面對秦國是這樣,如今面對齊國依舊是這樣,一個使不上勁,一個好像打中一團棉花,力氣全都憋在身上,難受!
熊槐突然想起越國的奇兵,問道:“如今越國的渡海大軍應該已經早就到齊國了吧,難道戰敗了?”
陳轸搖頭道:“大王,越國的水師早就到齊國了,但是被齊國的水師攔住,雙方在大海上打了一戰,結果兩敗俱傷,越國水師見無法戰勝齊國水師,隻好另尋機會。據從齊國傳回的消息,越國水師在大海上找了一個島嶼休整,和齊國的水師在大海上對持。”
“等等。”熊槐打斷陳轸:“齊國的水師和越國水師在海上對持,齊國的水師是哪來的?寡人記得齊國的水師,不是集中在濮水和淮水之上嗎?”
熊槐記得很清楚,越國之所以要渡海攻擊齊國,就是因爲齊國的水師在淮水濮水被牽制,齊國海防空虛,才會效仿吳國渡海的。
現在的結果是,越國在大海上被齊國水師攔住了,交戰後兩敗俱傷。
水師的建立首先需要船,而且是戰船,其次是需要有水卒,能在大海上交戰的,必然是齊國的精銳水師。
水師不可能一夜之間成型。
這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齊國從其他地方抽調了水師,現在齊國水師依舊和楚越兩國水師在淮水上交戰,那麽被抽調的水師就很可能是濮水上的。
“難道齊國将濮水的水師調走了?”熊槐問道。
陳轸點頭道:“大王,正是如此。”
“越國那支強大的渡海水師出發沒多久,就被齊國得知。齊國見魏國沒有水師,于是就抽調了濮水上的水師主力以及一部分淮水水師,前往攔截越國水師。”
這個時代的戰船雖然能橫行江河,但是面對波濤洶湧的大海,隻能近海航行。
熊槐的關注點不是齊越海戰,而是另一個地方,那就是濮水的齊國水師主力已經被調離了。
“既然齊國已經将濮水上的水師大部調離,那麽魏國爲何還在和齊國隔河對持,而沒有趁機渡過濮水,與齊國大戰?”熊槐皺起眉頭道。
如今天下各國都已經交戰,魏國依舊與齊國相持,這就有些說不過。
陳轸答道:“大王,齊國水師在濮水之上時,曾利用水師的優勢,将濮水上所有的船隻全部征收,魏國曾利用新趕制的木筏,試着渡河,但是被齊國半渡而擊,損失較大,又退了回去,所以才會一直對持到現在。”
熊槐一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雖然齊國水師撤走,但是沒有水師缺乏戰船的魏國,依舊無法取得濮水的控制權。隻要齊國拒河而守,那麽魏國同樣不能渡河。
現在這個時代,渡河實在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尤其是沒有船的情況下。
沒有船?
船!
熊槐猛然想到,雖然魏國沒有船,但是楚國有啊,而且越國也有,船這東西對楚越來說,根本不是事。
想到這裏,熊槐哈哈大笑道:“齊國将濮水的水師調走,這就是一個機會,一個一舉打敗齊國的機會,看來戰争就快要結束了。”
昭雎和陳轸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問,不知道楚王爲何如此說。
昭雎行了一禮,問道:“大王,不知如何打敗齊國。”
熊槐笑道:“魏國不是沒有戰船渡河嗎?雖然魏國沒有水師,但是不但我們楚國有,而且越國同樣也有,将戰船交給魏國雖然不可能,但是隻要我們将一些大型民船改造一番,雖然不能對付水師,但是用來過河卻是足夠了。”
“原本齊國水師控制濮水,民船面對水師難堪大用,現在齊國水師離去,那麽現在在濮水,誰有船誰就占據上風,誰的船多誰就會控制濮水。”
“隻要魏軍渡過濮水,那麽就是齊國防線崩潰的開始,如果齊國的淮水再失守,寡人想不出齊國還能依靠什麽來抵抗我們聯軍的百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