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月把目光投向了楚軒，更準确地說，是楚軒還有傅展鵬……

雖然冷寒月的心裏多少有點不服氣，但是她也一直承認，傅展鵬這個家夥，當真是多智近妖到不像是人類，加上他也和楚軒一樣，都屬于可以排除一切外界因素影響，以絕對客觀理智的心态和目光觀察這個世界的頂級智者。

所以……冷寒月也好，維多利加和蕭宏律也好，都覺得，這兩個三無眼鏡男，或許能夠記得點什麽。

不過，讓冷寒月稍感意外的是，楚軒和傅展鵬這兩個家夥，居然都是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

“呃……難道說，就當真沒有人能夠看清楚陵辛臉上的東西是什麽嗎？”無限未來的劉郁在一旁用略帶驚訝的語氣說道。

無限世界的劉郁也是抓着頭，問向了無限世界的鄭吒：“鄭吒大哥，你呢？”

鄭吒也是滿臉詭異的表情，他的本質說實在的，其實比起聖人來也絲毫不差，甚至比起聖人中的高位存在，也即是高級聖人來，也是絲毫不差的。雖然沒有聖位在身，但把他看作是半個高聖問題也并不大。

可是……即便是他，也依然是看不清，不，應該說，是記不得陵辛臉上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了。

“不，我不記得了，隻是，該怎麽說呢……”無限世界的鄭吒扭頭看向了另外一個自己，還有封傑以及阿賴耶等人。

封傑、鄭吒、阿賴耶等人，可謂是在場衆人之中實力最強者了，若是連他們都……

“不，我也是什麽都記不起來。”封傑臉色嚴峻的說道：“但是，我剛才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大恐怖，而且，那種感覺……”

封傑臉上的表情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不過大家也都沒有太在意，隻是有些失望……沒想到以封傑的實力和位格，居然都還沒有辦法記住陵辛臉上的東西。

不過，封傑沒有說出來的是……不知道爲什麽，剛才在看見陵辛臉上的那個東西的時候，他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就好像那種，人們經常說的即視感，好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有點熟悉，但是又說不出來。

隻是那種感覺太過詭異，封傑自己都不敢确定了。

陵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這就是代價，想要解決，不，想要接近最終教條的代價……其實我之前也是抱着一些希望的，但是，如果說你們真的連我的臉都無法記住的話，那麽，想要解決最終教條也隻能是一個奢望……”

“那……那個啥，我好像看清楚了你的臉。”

這時候，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

陵辛歎息一聲：“果然吧，我就說……你剛才說什麽？！”

陵辛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立刻吼了起來，不止是他，楚浩、李岡雷還有冷寒月他們，幾乎所有人都是大聲吼了起來，把說話的那個人……王曦，給吓了一跳。

“沒沒沒……沒什麽，沒什麽！”王曦急忙擺着手，急忙否認道。

但是，他立刻就被冷寒月抓住了衣領，然後急吼吼的追問道：“再說一遍！我剛才聽見了，你是不是說，你看清了陵辛的臉？不，你……是不是還記得陵辛的臉？！”

“诶诶诶……”王曦呆愣着，但還是點了點頭。

“王曦可以看清？那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也看清了？”維多利加立刻想到，如果不是說實力高強的就能記住陵辛的臉，那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可以記住？那這些人又是爲什麽可以記得住？還是說這是王曦本身的某種特質，他到底有什麽特别之處呢？

楚浩很快就發現張恒的臉上有種欲言又止的表情，立刻追問道：“張恒！你是不是你記住了陵辛的臉？！”

聞言，大家又将目光轉向了張恒，而後者也是露出了和王曦一樣的神情，尴尬的點了點頭：“那個……我先聲明啊，我也不敢太确定……”

這下……就是有兩個人都可以看見陵辛臉上的東西了，這麽一來，至少有一個可以比對的對象了，說不定，可以從張恒和王曦這兩個人身上尋找一下共同點，從側面來了解，最終教條，到底是什麽東西。

王曦與張恒兩人很快就将自己看到的東西都說了出來，出乎意料的，本來楚浩他們還稍稍緊張了一下，以爲會出現什麽特殊情況，畢竟但凡涉及到最終教條，會出現什麽意外都很正常。但是，結果卻是很順利也很平靜……

“你的意思是說……陵辛的臉，也就是長的跟我有點相似，然後……就隻有一個在他臉上歪歪扭扭寫着的字？還特麽是你的名字？！”

楚浩握着拳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張恒，雙眼死死地瞪着他，一張臉憋得通紅。看他那個表情，簡直就像是在強忍着不要一口老血噴出來一樣……

看着楚浩的這個表情，張恒是真有點慌了，雖然他是個逗比，但是對于同伴還是十分看重的：“别急别急，說不定是我看錯了，要不然讓陵辛把面具拿下來，我再看一看行不？”

楚浩的額頭上頓時蹦出了井字狀的青筋，他深深的吸氣、呼氣，再吸氣、再呼氣……反複幾次之後，總算是把心情給平複了下來，然後揉着額頭，一臉疲憊的說道：“不用了，你說的話我相信。”

“如果……”忽然，楚軒将目光鎖定在了張恒的身上：“你看見了和王曦一樣的内容，那麽，或許說明了一件事情。”

傅展鵬點點頭：“沒錯，看來，你确實是‘他’的轉世啊。”

“誰？”天神隊還有楚浩他們都是愣了，不明白楚軒和傅展鵬到底在說什麽。

阿賴耶這時候在一旁緩緩解釋道：“你們叛逆者組織的最終教條，很有可能，是……‘他’啊。”

“到底是誰啊？你們就不能說清楚一點兒嗎？”張恒不滿的說道。

楚浩和李岡雷都是驚道：“你們，難道真的知道最終教條的真面目嗎？可是……”

二人一時語塞，因爲如果他們真的知道的話，那豈不是代表着……最終教條已經失守了嗎？！

“你到底是什麽人？”陵辛這時候也是追問道，實際上，傅展鵬和楚軒他都是認識的，因爲這一局就是他當初和傅展鵬一起布置下來的，但是，阿賴耶的話，他卻是今天第一次見。

阿賴耶呵呵笑道：“我是誰？呵呵，你……罷了，我就直說了吧。你們也不用理會我的身份，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罷了。隻要知道，我确實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就可以了。”

陵辛的目光似乎透過了面具，深深的凝視着阿賴耶……後者其實是一個膚色較深，長相俊美的青年，乍一看跟李岡雷還有點相似。不過，陵辛沒有再說什麽，畢竟他是個聰明人，就算已經知道了阿賴耶的身份，也不會在這裏說出口。

阿賴耶也不理會陵辛，自顧自的說道：“我就有話直說了。首先我要說明的是……之前我們都無法看見，或者說，無法記住陵辛的臉，甚至是連記錄着最終教條信息的文件，都感覺看不真實，完全是因爲一個原因。”

“什麽原因？”楚浩下意識的問道。

“位格。”阿賴耶伸出一根手指，說道。

阿賴耶對楚浩說道：“昊……楚浩，你之前也說過，最終教條可比什麽克蘇魯神話裏的舊日支配者啊，不可名狀的恐怖什麽的，層次要高太多太多了。那我也可以告訴你，那些所謂的舊日支配者，當你的位格夠高，層次足夠的時候，嗯，也不用太高，大約在基因鎖第四階左右的時候，差不多就可以在這些存在的面前保持自我了。但是，如果最終教條的話，想要在最終教條面前保持自我，記住一切，直面對方……那麽，至少也要達到返本還源，真正意義上完成生命層次的蛻變，達到天道之下的極限這一層次。嗯，用慣用的方法分級的話，就是得達到皇級聖人的層次吧。”

“這……”楚浩呆住了，當然，不止是他，李岡雷還有天神隊的人都是眼神古怪的看着張恒，還有王曦……雖然皇級聖人這個詞意味着什麽他們并不能夠完全理解，但是聖人這個層次他們還是知道的，解開基因鎖第五階……而皇級的話，難道是比基因鎖第五階更強的境界不成？

那個王曦就不說了，張恒這個搞笑殺手，真的有這麽高的層次？

倒是張恒一聽阿賴耶這麽說，頓時美滋滋的笑道：“嘿嘿嘿，原來我是這麽牛逼的嗎？可是爲什麽我感覺不到啊？皇級聖人，嘿嘿嘿，這名字一聽就酷帥狂霸掉渣天，真是帥爆了！”

楚浩的額頭上不由自主的又蹦出了青筋，不過馬上也就消氣了，雖然他隐約覺得張恒似乎有點變了，變得……呃，好像更逗比了。不過，張恒還是那個張恒，自己要理解自己的夥伴。

阿賴耶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你可不是皇級聖人。”

“嘎？”張恒的笑容戛然而止，一下子就呆住了。

阿賴耶補充道：“你和王曦的本質，都是内宇宙境界，甚至……比這還要更高，有着一些超脫的特質在内。”

“咕咚。”

張恒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呆呆的說道：“雖然我不明白你剛才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我感覺好像很牛批的樣子，是不是内宇宙比什麽皇級聖人還要厲害啊？”

阿賴耶淡淡的說道：“與天道并肩，便是内宇宙。”

“哦……呃？！”張恒傻眼了，這，按照阿賴耶的說法，他，他這是眨眼間就和老天肩并肩了？

這跨度實在是有點兒大，大到張恒自身都覺得有些懵逼了。

“等等，這信息量好像有點兒太大了，讓我緩緩。”張恒捂着額頭道。

阿賴耶也沒有理會張恒，而是看了一眼王曦。後者對于自己的身份，其實多少是有點逼數的，隻是王曦了解的也不如阿賴耶那麽透徹罷了。

“這麽說起來……張恒的特殊性，難道就是因爲這個嗎？”李岡雷和楚浩他們這些對張恒了解比較深的，已經聯想到了别的方面。

對于張恒還有其搞笑殺手的綽号，楚浩和李岡雷他們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曾經有考慮過是否把他當成人形模因給收容了。

畢竟，張恒有着一個異常厲害的特征，或者說是他最最最爲異于常人的地方……那就是他特别【搞笑（劃掉）】！

不對，應該說，是他的運氣特别特别的……詭異。

他可以把任何有着生命危險的事情，轉變成很搞笑的事情，進而化險爲夷，從而保證自己死不掉，這種詭異的運氣，讓張恒這麽身手一流的殺手變成三流的殺手，甚至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闖入C組織的基地都能毫發無傷的全身而退。

再更進一步，在張恒進入到北冰洲隊以後，北冰洲隊至今爲止的隊友們基本上死了個幹淨，可張恒愣是屁事沒有！

這種詭異的運氣，怎能不讓楚浩他們感覺到驚訝？

不過，今天似乎這種詭異的運氣，終于有了一個解釋。

“……呼，能告訴我們，‘他’到底是誰嗎？”楚浩問道。

阿賴耶沉默着，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說。

倒是傅展鵬，他，直接就說了：“這個多元宇宙裏可以說最強者，距離超脫也隻有半步之遙的家夥，名爲……世界的存在。”

“世界……”楚浩等人都是喃喃自語道。

楚軒在一邊輕描淡寫的補充道：“我們的目的，其實也是世界，就是你們現在聽到的這個家夥。”

商議到現在，一個真相似乎已經被揭開了，最終教條就是世界？

“那麽，現在我們有一個選擇……”

傅展鵬站起身來，他的眼中，有着一種讓中洲隊衆人都很熟悉的狂熱：“……我們，要不要去親眼看一看最終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