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得弟逮着機會一頓狂怼。
而且吧,趕車的人是她敬佩的族長。
餘蔓枝那副調調擺明嫌棄族長趕車技術不佳嘛。
因此怼起她來更是不留餘地。
餘蔓枝怒火漫上心頭,摸着藏于腿側的槍,蠕蠕而動,殺氣頓起。
是可忍孰不可忍!
柳雲見場面似要失控,打圓場道:“你們倆啊,歡喜冤家一對,這點小事值得大動肝火嗎?都消消氣,不許吵了,老大不喜。”
她領了令,任兩人折騰,隻要餘蔓枝沒有要動手的趨勢就裝聾作啞。
将才餘蔓枝起了殺氣,不得不管管了。
方得弟哼一聲挪開視線,順杆下梯朝柳雲道:“不吵了,讓雲姐看笑話了。”
柳雲搖搖頭:“你們呀……”
仇結的有些大啊!
可不是嘛,方生是她的心頭肉,不能碰的禁區,方家唯一的根,唯一的火苗。
餘蔓枝招惹她弟弟又草草棄之,我視之若珍寶,爾視隻如草芥,棄之如敝履。
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兼之,魅惑她弟弟的還是一隻慣會裝模作樣的小妖精,恨上加恨。
她們之間形成一個複雜難解的怪圈。
方得弟打心眼裏看不上小妖精,小妖精從裏到外看不上她弟弟,她弟弟迷了心竅非就看上了小妖精。
愛恨糾葛裹成一個麻團!
方得弟思及弟弟遭小妖精退了定情信物,仍舊執迷不悟,三番四次拿着肉食去讨好小妖精,姿态一低再低,一想到這些心口就發疼。
餘蔓枝的處理方式也挺奇葩,不拒絕,不回應,這邊從方生手上接過吃的,那邊拎回屋随手往桌上一甩,态度極其輕慢。
且每回都不忘在方得弟面前耀武揚威地念幾句這樣不喜歡吃,那樣不合胃口,雲雲....
意思不言而喻,你不瞧上不我嗎,你不天天刺我嗎,可你捧在心尖上的弟弟,卻跟條哈巴狗似的圍着我打轉.....
如此來上數回,甭說脾性剛烈的方得弟了,便是菩薩性子也怕是要結仇的。
兩人的仇怨在時間的沉澱下愈發濃郁了!随便一個眼神動作都能勾起天雷地火。
下午的火藥味兒還未消盡,晚間休整地,新的一輪你嘲我諷又上演了……
方得弟柴火棍敲在地上啪啪響,叉着腰狂吼坐在闆沿上晃腿的小妖精:“撿柴去,煮食你不會,生火你嫌髒,你擱豬圈裏長大的嗎,隻曉得吃。”
柳雲扶額,又開始了.....
一天下來,吵得人腦殼疼,一個時辰一小吵,三個時辰一大吵。
老大一句話不說,仿佛樂見其成一般,不阻止,不勸解,不發火,奇了怪了。
方得弟就跟有了依仗似的,沒完沒了的鬧騰餘蔓枝。
九名男漢子聽了一路,砸舌,女人吵起架來像雞打架,咯咯咯鬧騰的人心發慌。
其實,若不是蘇柒柒提前警告過方得弟不許動手,說不定大家夥看到的就不僅僅是翻嘴皮子了,恐怕已是扯着頭發互掐的慘烈現場。
蘇柒柒之所以不許她動手,是因爲方得弟肯定打不過餘蔓枝,絕對要吃大虧。
她倒想看看在方得弟無休止的挑釁下,神秘蛋會不會有所反應,餘蔓枝如何應對,殺手锏使還是不使?
要知道一個人的忍耐限度終歸是有限的,怒火攻了心,極易亂方寸。
隔岸觀火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她隻需留心護方得弟周全,便可穩坐一旁等結果。
餘蔓枝似覺着一直與她吵嘴掉份,不愛搭理她了,仰頭望星空。
方得弟大步走過來,一把拽住她胳膊往下扯,“耳聾啦?喊你去撿柴。”
“咦~”這一拉扯,方得弟大駭,一下仿佛呼吸都不順暢了。
她可比小妖精高出半個頭,橫向也寬不少,常年幹農活一把子力氣,大力拉扯下小妖精竟然紋絲不動,對方還是半坐在車沿吊着腿呢。
餘蔓枝鄙夷地望着她,眼中閃過一抹譏諷,雙手撐着闆沿,擡起腳直直朝她心窩子踢去.....
這一腳下去,方得弟估計夠嗆,蘇柒柒快速上前拉開方得弟,一隻手輕輕搭在餘蔓枝小腿上。
“餘姑娘,拌幾句嘴而已,何必動手動腳。”
“呵呵。”餘蔓枝冷笑一聲:“族長是否太過偏心了一些,先動手的人可不是我,你這明擺是在拉偏架嘛。”
“呵呵。”蘇柒柒回一聲冷笑:“她不過虛虛拉你下馬車,你動的可是真格。”
蘇柒柒捏捏她繃直有力的小腿又道:“一身之力全彙聚在小腿上,你這一腳下去恐怕會将她踹出八丈遠。”
“餘姑娘,容我提醒你一句,我的人誰也不能動!大家撕破臉就很難看咯。”
一句我的人誰也不能動,引得呆愣的方得弟心頭劃過一絲暖流。
餘蔓枝竭力壓抑着欲要噴薄而出的屈辱之火,好漢不吃眼前虧,一人對十二人把握不大,忍一忍,入了關再收拾這幾個女人。
她跳下馬車,冷冷地掃三人一眼,眼神與看死人無異。
蘇柒柒看着她的背影挑了挑眉,呆呆傻傻的方得弟轉轉眼珠子,指指餘蔓枝翕動嘴唇,遲疑片刻才問:“她會武功?”
方得弟很方,極其落寞,被打擊的體無完膚,幹不過小妖精了,咋辦喲~
小妖精藏得夠深啊!難怪族長不準她動手。
方得弟是由林仲山帶回來的,餘蔓枝是随毛峰回來的,知道她身懷武功的僅寥寥幾人。
餘蔓枝打的又是扮豬吃老虎的主意,當然不可能四處嚷嚷自個會武功。
嬌弱的外形迷惑一大批人。
“嗯,動嘴甭動手,動手的時機未到。”蘇柒柒再次囑咐她。
方得弟忽地笑了,會武功又怎樣?!誰打得過族長,族長說時機不到,意思是早晚要收拾她的呗,跟在族長身後見縫插針,怎麽地也能踩上幾腳!
不慫!!
族長的英武在族群裏可是流傳甚廣,小屁孩都知道。
也有人不信的,譬如餘蔓枝。
“族長你歇着,我去煮食。”大受打擊的方得弟一想通,瞬間像打了雞血似的,恢複了神采,鬥志昂揚地忙活晚飯去了。
蘇柒柒瞧着前一刻還萎縮着肩,焉頭巴腦的人轉眼就神采奕奕了,嘴角不由泛出笑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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