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柒交代大夥将牛車上的貨物清撿入庫便回屋了。
身後是叽叽喳喳地說笑聲。
柳氏與沈氏幾人歡喜交談着。
柳氏:“族長又爲咱們添了十幾頭牛,有了這些牛,犁地就不費勁了,不知他們把犁铧啥的做出來沒?開春得用呢。”
沈氏:“她爹昨兒個還說起耕犁的事呢,估摸着這幾日便可完工了,開春定能用上。”
柳氏笑道:“那敢情好。”自個當家的職掌田地,春耕的事難免要比他人關心些。
清理完牛車上的物件,早間操練的幾隊人馬歸營。
梁氏敲敲挂在竈房門上的鐵鑼,面有喜色地說:“族長有令,今兒有糧食添庫,加菜,殺兔宰羊,漢子們搭把手。”
歡呼聲響徹荒原
童梓幾人忙完手上的活一個個不約而同往蘇柒柒的帳篷裏鑽。
他們急于想探聽族長預備怎麽處理妖豔貨。
蘇柒柒端坐案前手握一杯茶,望着起起落落的門簾笑不可仰。
“怎地?你們一個個是在給我演繹三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思念之情嗎?”
幾人讪笑,略顯窘态。
毛峰:“老大你還有心思取笑咱們,你是不知道,咱們三日熬出白發,嘴上起了一層泡。”
童梓意圖挽尊,淡淡地說:“焦心的是你,少拉扯我,你可不代表不了我。”
“呵呵,裝虛僞。”毛峰撇撇嘴,在案前晃來晃去:“老大你幾時把她弄走?”
蘇柒柒:“能别在我跟前搖擺嗎?晃得人眼花。”
“急啥?總得把族裏的事理順了,備耕一應瑣事安排妥貼再來解決她。”
毛峰啊一聲:“還要熬啊!”
蘇柒柒:“快了,七日,我争取七日内搞定。午食過後你們把人集中起來,上山挖鐵礦去。”
原本她計劃去都城帶一批人走,在路上找兩座玉礦開采,細想不妥,6,7月份地震要來,扔一幫人在山洞内,地震一來要遭埋。
如此一來,不如光顧現成的玉礦,前人栽樹我來乘涼。
童梓疑惑地問:“山上有鐵礦?”
“嗯,我無意間發現的。”蘇柒柒撒完慌,面不改色道:“族人使的武器,農耕物品等等,用鐵量頗高,鐵礦是非挖不可。”
童梓:“确實。”
他們已經習慣了聽從蘇柒柒的安排,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哪怕她現在指着一堆石頭說,這是玉,他們也是信的。
跟随她的時日越長越是笃信她所言的每一句話,自她身上莫名能感受到一種化腐朽爲神奇的力量,謎一般不可言傳。
蘇柒柒單獨留下駱炎,屋内靜悄悄隻剩兩人,慣性使然,她四顧一番才悄言道:“先生,我不日便要入都城,恐會耽擱半載,族中一應事務就交由先生掌舵。”
不待駱炎訝色上臉,扯犢子道:“我知先生定會阻攔,但我有必去的理由。先生通曉我先知的秘密,卻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先知由夢境而來,夢境裏不單有災禍預警亦有世間寶貝的線索。”
“前些日子我又做一夢,夢裏一位白須老人告知我道,都城驚現一奇物,此物對我至關重要,若不得,本光明的康莊大道或變得前途未蔔,危機重重。”
“夢醒那一刻,我便意識到此乃性命攸關之大事,都城是非去不可的。”蘇柒柒扯完犢子飲茶一杯,心道,話說死了,看你如何念。
駱炎端着一杯茶始終未飲,話往下聽,眉頭皺起幾道紋路,一番話畢,入都城成定局。
焦慮憂愁随之而來,密密藤藤布陳在心間。
一個天生就不安分的主,入了都城必是攪風又攪雨,上蹿下跳,一鬧騰,定是危機四伏。
都城可不是沛陽城,撇開皇族不談,都城大貴族林立,他們相互依存,聯系緊密,親來親往,盤根錯節,随便惹上一個便會拉扒出長長的一串。
況且,都城最具話語權的秦家應當對她是深惡痛絕的吧?!
一經發現她的身影,恐會布下天羅地網,倘若她能規行矩步,取了寶物便回倒也罷,關鍵問題在于,要她安分守己無疑是癡人說夢話!!
駱炎煩悶地遐想聯翩,閉了閉眼,盡一言,聽天命吧,諄諄告誡道:“都城是權利之都,整座城盡數罩在縱橫交錯的權網之中,言一句龍潭虎窟亦不爲過,一個不慎得罪了權貴,絕無善了的可能,你之行爲需得收斂九分。”
“若依你本性行事甚是兇險,惹禍上身恐插翅難逃”
蘇柒柒手上剝着炒花生,嘴裏嘎嘣嚼,頭雞啄米。
内心想法卻是,改九分本性?!那我還是我嗎?
獨一無二的我入一趟都城就遭同化了,不如不去。
退一步來說,誰想惹事啊?!這不是被逼的嗎!
上品玉好死不死躺于貴族的密室裏,睡于皇宮的庫房裏。
002的芯片,能源石,又被那個給勞資下毒的王八蛋藏起來了,逼得人不入虎穴都不成!
他們要逼我,我能怎麽辦??我也好無奈的!!我是無辜的!!!
一想到那個陰毒的孽障,蘇柒柒咔嚓咔嚓咬着花生仁,火氣直沖腦門,恨不得立馬吊打王八羔子,小皮鞭啪啪抽他丫的。
駱炎觀她神色便曉得白費口舌了,眸子隐含怒氣,一巴掌拍在案幾上,案上一堆花生,花生殼彈跳,花生衣落在地毯上。
他冷肅道:“不聽老人言,遲早要吃大虧,老夫口沫橫飛,你是一點也沒聽進去啊!族長,容老夫提醒你一句,你身爲一族之長,不再是一個人,肩負着責任,萬不可恣心所欲,一意孤行。”
這是駱炎第一回朝蘇柒柒發火,原因很簡單,他生在都城,長在都城,爲官在都城,潦倒也是在都城。
他太了解都城的水有多深,有多渾濁
他直直地注視着蘇柒柒,直言不諱道:“族長莫要輕視了一群舞權弄柄的上上人,你尚未在權利中心遊走過,不甚了解,這些人耍弄起權來堪稱喪心病狂,得心應手之極。”
蘇柒柒瞟瞟地上的花生衣子,望望怒火上臉的駱炎,一下坐直了身子,聆聽教誨。
溫文儒雅之人發起火來有些可怕呢!
夯不住
她假模假樣正襟危坐,洗耳恭聽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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