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柒聞童語失笑,咳了一聲道:“他不一樣,他是一個狡猾的壞人,詭計多端,這種人要多加防範,懂了嗎?”
秦湛:.........
感覺這一天的經曆比一生都漫長,有一種暴戾的情緒控制不住的欲破土而出。
他渾身散發出一股濃濃的冷意,氣勢淩厲,勢要壓的人喘不過氣來,若是他手下在此恐怕就要爬俯在地瑟瑟發抖了吧!
發怒的征兆啊!
然~抱歉!蘇柒柒對這種氣勢的壓制完全感受不到。
小魚懵懵懂懂的更是啥也不知道。
“哦”小魚聽完教誨指指他道:“阿姐,壞人把小花吃了,你讓他還回來。”
“噗....小花我收起來了,他敢吃小花早就七孔流血而亡了。”
二人唧唧喳喳閑扯,徹底無視了心中怒氣昂然的秦湛。
他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屈辱在血液裏蔓延,胸腔醞了一大包氣,鼓鼓地無處發洩。
無人搭理他。
毛峰撩開簾子問:“老大,飯好了,你和小魚在哪吃?”
“就在車廂吃,幫我端進來吧,給他給拿一個碗。”
人質若是餓死了,顯得她太不人道了。
她是一個好人。
蘇柒柒摸了一個瓷瓶出來,粗魯地捏着秦湛的下巴将藥水灌了進去。
“規矩一點,别整事,三天後給你解藥。”
其實就是一瓶摻了黃蓮的辣椒水,毒藥柳雲研制出來了,解藥暫時沒頭緒,冒充一下再說。
猛烈罐進來的藥水嗆得人直咳嗽.....秦湛俊臉暴紅,青筋突突跳動,拳頭緊攥。
毛峰端了一大盆肉進來,爲人質準備了一個小碗。
蘇柒柒解開他手上的繩子,夾了一碗肉遞過去道:“吃吧。”
她的肉盆裏是沒有素菜的。
秦湛平了咳嗽,恢複了神情,淡漠地望着碗裏大塊肥膩膩的肉,說道:“我喜清淡,換一些清淡的食物吧。”
手上的碗瞬間被奪走了,蘇柒柒将肉倒入盆裏,朝外喊道:“毛峰整兩個窩窩頭進來。”
賤人就是矯情,有肉不吃,偏愛窩窩頭。
兩個黑黃黑黃的窩窩頭握在手中,秦湛道:“我口中的清淡是指不油膩的肉食。”
蘇柒柒吧唧嘴道:“大哥,龍在淺灘就甭端着了,愛吃不吃。”
啥玩意兒嘛,比勞資要求還多,一點沒有生爲人質的覺悟。
要不要給你整桌滿漢全席出來?
德性!
菩薩心腸給你碗肉,居然嫌七嫌八。
作.....
作到最後清水窩窩頭伺候。
蘇柒柒一眼都懶得施舍他,呲溜往嘴裏刨肉,故意大聲的吧唧嘴,吃得滿嘴流油,吃得賊香了。
秦湛撕扯幹硬的面塊子放入嘴裏,費力咽下,喝了口涼水,感悲涼之極。
對眼前這個女子束手無策,無可奈何。
少頃,一盆肉進了肚,蘇柒柒抹抹嘴,掀開簾子跳下馬車擊掌道:“收拾收拾,準備起程。”
黃氏牽着小魚回到車廂内,金毛颠颠跟在她身後想往馬車上鑽。
蘇柒柒拽着它的長尾巴,“别鬧啊!車廂内擱不下你這龐大的身軀,你要上去了,我們就隻能下來走路了。”
金毛扭扭身子,爪子搭在闆沿上,虎眼濕漉漉地瞅她,意圖明顯。
“把爪子拿下來,再鬧扣你口糧哦,你就啃草吧!”蘇柒柒叉腰威脅道。
金毛猶豫片刻撇頭乖乖将爪子放了下來,不敢拿肉拼。
一行人拖着疲憊的身子趕路,蘇柒柒計劃少說得走出200裏地再做休整。
秦湛在她下馬車後不動聲色地撩開窗簾一角觀察外間環境,辨認方向。
駱炎坐在他對面撫須沉思,憂慮不已,以他的了解,此人心思缜密,深藏若虛,狠辣記仇。
這回小七是惹了個大麻煩回來啊!
麻煩精若無其事的坐在地毯上翻看輿圖。
秦湛視線落在輿圖上,啓唇道:“北邊戰火紛飛,民生潦亂,匪徒橫行,你們這是欲往火裏滾麽?無知便無畏啊!”
蘇柒柒将輿圖抖得嘩嘩作響,擡頭睨了他一眼。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亂好啊!我最喜歡亂的地方了,可以渾水摸魚,有機可趁。
“枭雄出在亂世!你一個生下來便掉在米缸裏的富貴人懂什麽?”
秦湛幽深的目光投在她身上,緩緩道:“不料,你一個女子竟有勃勃雄心,不過亂世之中僅憑百餘人恐難有作爲,不妨來我麾下,可盡施才能展雄圖,我可既往不咎你我之間的恩怨。”
蘇柒柒埋頭細觀輿圖,遺憾地聳聳肩,歎聲說:“道不同不相爲謀,我擔不起你的青睐。我們最好大道朝兩邊互不打擾爲好,火花碰火花易出事。”
而後轉頭問駱炎,“先生,此去北上一月可能到?”
“難說,順利的話是可到的,如今水災将将平複,路上流民四起,恐難一帆風順。”駱炎眼角餘光掃掃秦湛,又道:“小七,北邊混亂不堪,事端不斷,你真的想清楚了?”
他内心是抗拒北上的,奈何有一個膽子比天大的主事人。
蘇柒柒不着痕迹地暗示道:“背有狼伺,北可出境。”
秦湛與駱炎聞言皆入沉思。
一行人沸沸湯湯馬不停蹄在官道上奔馳,路上偶有遇見零散的災民,見此氣勢均避之唯恐不及。
初冬酉時太陽便緩緩西沉,天色漸暗,冷風吹拂在衣着單薄的村民身上,小跑前進的人忍不住打了冷顫。
蘇柒柒出了車廂坐在車闆子上,借着微弱的光線四處打量,找供大夥歇腳的地方。
馬車使入一個淺谷,毛峰甩着馬鞭道:“老大,這地兒不錯,寬敞又避風,你覺得呢?”
“嗯,停吧,今夜便歇在此處了。”她大概估量了一下,一天半夜走了近200裏左右了,問題不大了,可以好好歇一晚了。
大夥聽聞可以歇了,紛紛就近席地坐下,斷斷續續小跑一天累得夠嗆,腿酸腳腫。
脫了鞋,個個腳底闆都起了一串串的水泡,磨破了皮生疼。
柳雲手挎竹籃一一将藥粉遞給衆人。
蘇柒柒擡了桶水悄咪咪兌了一些靈泉水進去,事是她惹出來的,村民們純粹就是遭了無妄之災,替她受了累,稍做補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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