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亦顔玩味的笑了笑。
徐天昊的繼妹,有點意思。
她家裏的事情,能夠做主的人是她的爸爸,而不是她。
況且,她是親生女兒,跟徐天昊這個不是親生的能一樣嗎?
秃頭上的虱子明擺着的問題,卻視而不見,也不知是真的天真幼稚還是故意的。
“你跟我講了這麽多,是想讓我幫你和阿姨勸勸徐天昊?”
侯欣彤眼睛一亮,“對,姐姐,現在隻有你能幫我們了,我哥根本聽不進去勸,固執極了。
你是他的好朋友,你說的話他肯定能聽進去!”
楊亦顔勾了勾唇角,不論她和徐天昊的朋友關系有多麽要好,涉及到他家裏的事情還是少摻合的好。
尤其,徐天昊的意願很明顯是不想回去。
“妹妹,你太高看我了。我跟你哥盡管是好朋友,但我的話又不是聖旨,哪裏那麽好用,你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
“不!我哥真的會聽你的!你不知道,他……”侯欣彤一時情急,差點說露了嘴。
幸好,她話到嘴邊及時刹住了車,換了一個說辭,“身爲好朋友,難道你不希望他發展的更好嗎?”
楊亦顔挑眉,“作爲好朋友,我當然希望他更好,不過我會尊重他的意願,而不是勉強他。
所以,不好意思,這件事情,我真的沒辦法幫你……”
侯欣彤特别失望的聳拉下了肩膀,她還以爲楊亦顔能答應呢。
“那好吧,打攪你了,姐姐。”
楊亦顔大方的擺手,“沒事。你想去哪,我送你吧?”
侯欣彤客氣的拒絕了,“不用了,謝謝。”說完她就快速的打開車門下了車。
楊亦顔下車後站在車旁,望着侯欣彤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
既然她不用自己送,那麽她也沒必要非送不可。
等楊亦顔回了店裏的時候,齊曉薇還悄聲的問她,“這個小姑娘的哥哥是不是我在商場見過的那個?”
“對,就是他。”楊亦顔記得國慶時候齊曉薇來這邊玩,兩人在逛街的時候偶遇過徐天昊。
齊曉薇頓時燃起了更濃的好奇心,“他妹妹找你什麽事?”
“想讓我幫個小忙,但被我拒絕了。”楊亦顔跟即便跟好朋友,也不願意多說徐天昊的家事,她火速的岔開話題,“快到中午了,我們吃什麽呀?麻辣燙?煎餅果子?蓋飯?要不然我們吃旋轉小火鍋去也行。”
齊曉薇看出楊亦顔不願多說,她也有眼色的沒有問下去,而是配合的笑道,“我吃什麽都行,看你。”
楊亦顔知道齊曉薇的口味跟自己差不多,她一錘定音,“成,那就旋轉小火鍋吧。”
……
侯欣彤從楊亦顔那裏離開後,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徐天昊的店裏。
她到的時候,徐天昊正在指揮售貨員整理剛到的一些新貨,他自己也沒閑着,用挂燙機熨燙着一件打算擺樣的襯衣。
“你怎麽來了,我媽好沒好點?”
侯欣彤看着他溫柔的笑道,“好多了。我在家裏感覺有些悶,所以出來轉轉。
哥,我能幫你做點什麽?要不然我幫你熨燙吧?”她說話間伸手去搶徐天昊手裏的東西。
徐天昊擡高了手躲開了,“不用,你找地方坐吧。”
自己的繼妹平時在家連個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徐天昊可不相信她能幹好。
侯欣彤微微一笑,“好吧,那我看着你幹活。”
徐天昊看了她一眼,也沒管她,繼續做着手頭沒做完的事情。
侯欣彤盯着徐天昊,眼神漸漸流露出了癡迷。
徐天昊又熨燙了幾件衣服,不經意間的一轉頭,霍然發現了侯欣彤的眼神有點不對,他心裏咯噔了一聲,忙咳嗽了兩聲掩飾心慌,“那個,你去款台裏玩電腦吧,别在這盯着我看了。”
侯欣彤意識到了什麽,馬上做乖巧狀,“好啊。”
徐天昊望着侯欣彤的背影,皺了皺眉。
他從前許是因爲心粗,還真沒有發現,現在瞧着繼妹對自己似乎有點……可是應該不可能吧。
也或許是他想多了呢?
過了一會兒,活幹完了,徐天昊也整理好了心情,恢複如常。
“我媽生病了,中午也别在家做飯了,怪辛苦的,幹脆我們還去顔顔她家飯店吃吧,我給她打個電話讓她媽媽留個桌。”他說話的同時,從衣兜裏掏出了手機。
一聽徐天昊要給楊亦顔打電話,侯欣彤霎時間慌了。
不清楚自己當時忘記囑咐了楊亦顔一句,她會不會告訴徐天昊。
她宛如從凳子上彈起來一樣,“哥,你别給她打電話!我們……我們吃别的呗!”
徐天昊敏銳的覺察出了侯欣彤的慌亂和不對,“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我……”
侯欣彤這一猶豫的功夫,徐天昊瞪圓了眼睛,已經猜到了幾分,“你是不是去找顔顔了?”
侯欣彤默默的點了點頭,“是。哥,我也是一片好心,想着她是你的好朋友,幫幫忙勸勸你。”
“你可真行!她怎麽跟你說的?“徐天昊表面上問的雲淡風輕,其實心裏非常關心答案是什麽。
侯欣彤苦着臉,“她沒答應幫忙。”
徐天昊也不知道爲什麽,當聽到了的那一刻,突然有點想笑,“這倒符合她的風格。”
随即,他的臉一闆,認真的說道,“彤彤,以後不要去找我的朋友們,我回不回去都取決于我自己,旁人怎麽勸也沒有用,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哥。”侯欣彤見徐天昊似乎沒有太過怪罪她的意思,不由悄悄的松了口氣。
但她同時,又對楊亦顔更加忌憚起來。
單單憑着徐天昊剛剛要發火的樣子,就能看得出這個女生在他的心裏的分量有多重。
楊亦顔可不知道徐天昊已經知道了的事情。
并且,她壓根也沒有打算嘴快的去跟他說起他繼妹來找過自己的事情。
倒是午飯過後不久,徐天昊忽然來了店裏。
“顔顔,今天不好意思了,我妹妹也是病急亂投醫,竟然還來找了你。”
對此,徐天昊是覺得有點過意不去的。
畢竟是因爲他的事情,叨擾到了楊亦顔。
而且,他後來細問之下得知,繼妹把家裏的事情大嘴巴的都跟楊亦顔說了。
“沒事,你妹妹的出發點也是爲了你着想。”楊亦顔笑問,“不過我沒答應她,沒生我氣吧?”
楊亦顔之所以這樣問,也算是個試探吧。
她瞧着侯欣彤走的時候,是有些不高興的。
也不知道她回去以後怎麽跟徐天昊和他母親說的。
“當然沒有。”徐天昊這時看到了從樓下下來的齊曉薇,他指了指她,“這個……”
楊亦顔立刻笑吟吟的說,“這是我好朋友,你們之前見過一面的。來,現在給你們正式的介紹一下。”
齊曉薇和徐天昊互相打了招呼,算是認識了。
“今天的事,我心裏還是覺得有點……”徐天昊真誠的邀約,“不如晚上我請你們倆吃飯吧?那天去你家飯店吃飯,你根本沒賺錢。”
楊亦顔看了眼齊曉薇,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然後笑了笑說道,“行啊,有人非要請客不可,我們得給你個面子呀。”
徐天昊笑着撓了撓後腦勺,“那我關了店以後來找你們。”
……
陸森落地打開手機後,又給楊亦顔打了個電話報備。
楊亦顔順便跟他說了,晚上徐天昊要請客吃飯的原委。
陸森對徐天昊這個隐形的情敵一直有所提防。
但聽到齊曉薇也跟着一起,他頓時稍稍的放了心。
“現在晚上很冷,吃過飯早點回家。”
“知道啦,隻有我們三個人,吃完飯不回家也沒什麽好去的地方。”
楊亦顔清楚陸森一回到那邊,肯定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兩人聊天可以等晚些時候不忙的時候,沒必要非要揪着現在不放,“你也不要忙到太晚,最好不要熬夜。”
“遵命,記得想我。”
“哎呀,肯定記得,你也一樣。”
陸森又有些天沒有在,需要處理的事情不少。
他沒有選擇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司。
這一忙起來就是昏天暗地。
如果不是羅二和霍五兩個哥們約他去酒吧喝酒,他還忘我的沉浸在工作中。
陸森捏了捏酸脹的額角,也知道要勞逸結合,該放松的時候要放松。
他利落的整理了一下辦公桌上的物品,然後拿起衣帽架上的大衣離開了辦公室。
趙青一看老闆走了出來,立刻精神一震,快步的跟在他的身後。
等兩人走出大廈的時候,司機早已經接到了通知在門口停好車子待命。
陸森他們上車後,車子駛離了這裏。
停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貼了膜的車子,也馬上移動,在後面慢慢的跟上了。
陸森到了經常去的那家酒吧的時候,羅二和霍五已經到了有一會兒了。
兩人一見面就一唱一和的調侃他。
“喲喲,看看這是誰回來了!陸家的大少爺,終于舍得從溫柔鄉裏回來我們這車水馬龍的大都市了?”
霍五覺得,自己趕不上羅二這個犢子,對陸森的女朋友了解的多,所以說話難免有點酸。
羅二沖陸森壞笑,“就是!我還以爲你一時半會的還樂不思蜀的不願意回來呢!
哎,這次能待幾天啊?是不是剛一落地就歸心似箭了?
我看你是有了美人,把我們這些哥們都抛到了腦後了,今兒要不是我們給你打電話,你丫的是不是還想不起來我們倆?”
“甭特麽廢話,趕緊喝酒吧。”陸森反正現在是有了女朋友萬事足,對兩個哥們的調侃也不當回事。
再加上他們這麽多年的關系了,在一起說說笑笑都是常态了,誰也不往心裏去。
“成,今兒咱們就來個不醉不歸!”
“沒問題。”陸森招來了服務生,又點了一些雞尾酒和洋酒。
三人推杯換盞的,誰也不服誰。
羅二最先離座去了洗手間。
霍五跟陸森碰了碰杯,“羅二他家婉兒可說了,你女朋友長的特别漂亮,什麽時候讓我們也見見真人?”
陸森抿了一口酒,唇角揚起了笑意,“等有機會的,肯定會讓你們見。”
他正大光明的談了女朋友,自然不會避諱跟自己的朋友見面。
不過因爲是異地,見面的機會肯定要碰。
“成,那哥們就等着了。”霍五忍不住還想把話題深入一下,這時突然有人端着杯酒朝他們這桌走了過來。
“你還記得我嗎?”維德說着怪腔怪調的中文,做了一個打網球的姿勢。
昏暗的燈光下,人聲鼎沸的環境,陸森起初第一眼還真沒認出這個年輕男人是誰。
但聽他說話和做的動作,陸森立刻想起了有次跟羅二打網球遇到的有點奇怪的人。
他身體後靠,淡淡的點了點頭,“記得。”
“沒想到這麽巧,能再見面感覺非常好。”維德打了一個問詢了手勢,在得到了霍五的同意後坐下了。
陸森心裏對這個人沒來由的印象并不是那麽好。
而且,今天的第二次相遇,也讓他産生了一種莫名其妙,宛如被人盯上的感覺。
但他一向都是遇到問題解決問題的,淡定的喝着酒,順便看看這個維德究竟是什麽來路,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維德知道自己今天的舉動有些過于倉促激進了。
但陸森遲遲的不在本地出現,好不容易回來了,他肯定要盡快的抓住機會。
要不然,再拖下去,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搭上線。
他望向陸森的眼底深處,劃過一抹隐藏的算計。
霍五對自己的哥們很了解,從陸森的态度就能看出他對這個ABC有些不願意搭理。
他默默的喝酒看戲。
羅二回來的時候,發現了他們的座位上多出了一個男人。
最開始還以爲是圈子裏的哪個朋友,剛巧遇到了。
結果,待他走近了一看,發現竟是那天遇到的有點說不出奇怪的人。
三人默契十足,隻對了幾個眼色,就很快定好了接下來的方針。
維德自認爲酒量相當可以,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竟然喝着喝着斷了片。
等他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陌生的酒店房間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