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小院的一處竹林之中，神色有些怅惘。
她知道，小狼和小狐狸都是爲了逗她開心，才會這般說笑逗弄她。
她還有很多記憶細節沒有，可是來到這個小院後，那些被忘記的記憶，仿佛就要沖破某種禁锢，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一步步走着，仿佛在這竹林的每一處，都看到過她和顧瑾年的身影。
不，那個人不是顧瑾年，卻又是他。
他們長得不同，身材不同，可是給她的感覺卻是相同的。
“你怎麽來這裏了？”
身後傳來顧瑾年有些緊張的聲音。
蘇小雪沒有回頭，她還在一步步走着。
就像是印着另一個她的步子，慢慢走着。
“你和你父親見面了？”
顧瑾年在身後和她同頻率邁步，沒有發出多于的聲音幹擾她。
“嗯，雖然當初他不同意，但是最後我能再找到你，也是他幫的忙。”
“我知道。”
這些記憶，她還是有的。
“你……不怪他嗎？”
怪嗎？
蘇小雪自然是不怪的。
哪家父母願意兒子娶一個平民，更何況這平民靈魂不完整，而另外靈魂還在一個神宗對立宗門的聖女身上。
如果是蘇小雪，她也不會願意自己的兒子娶這樣的女人的。
蘇小雪從前不恨他，如今自然也不會恨。
她在想的，也和她無關。
“我在想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蘇小雪沉默，轉過身，将手背在身後，歪着頭問他：“我在想，轉換時空，逆轉時間，我們真的能相愛嗎？”
“會的。”顧瑾年看着這樣的蘇小雪，眼神中閃過一絲懷念。
他們初次見面之時，她就這樣出現在她的面前。
修爲高深，行事卻像是一個稚子。
當時哪怕他受傷，說起來，也不會讓她占到便宜。
可是最後，他還是願意聽她的話，原因被她牽着鼻子走。
隻願換她一笑。
這世間萬事萬物，相生相克。
就比如曾經冷淡如冰的神宗之子，愛上了一個腦子不怎麽好的女人。
又比如，哪怕得知這個女人的身份很麻煩，他也甯願放棄榮譽、身份、責任，隻想和她在一起。
“那解決了這裏的麻煩，我們再試一次行嗎？”
蘇小雪垂眸，她知道他們如今能夠相遇，已經是上天恩德。
可是那些過往，她不完整的一切，就仿佛是一根根刺，橫在他們中間。
她愛顧瑾年嗎？
答案是肯定得。
可是她更害怕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大夢一醒，隻剩孤獨。
“好。”
顧瑾年微笑，“這裏的麻煩很快就能解決，到時候，你我再次封存記憶，走上一遭。”
蘇小雪見顧瑾年答應得如此爽快，心裏突然一松，仿佛什麽石頭落下了一般。
她一步步朝他走去，到最後奔跑了起來。
直到抱住她，感受到他的體溫。
“顧瑾年，不管之後一次結果怎樣，這一刻，我想我是愛你的。不，很早你就在我心中不一樣了。”
顧瑾年閉眼，手緊了緊，“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