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一概而論，畢竟人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守口如瓶。”
顧瑾年在一旁補充解釋道。
蘇小雪點頭:“對，可是，一般情況下，關于長官的事兒，如果那些人腦子正常，應該不會有人亂編排。除非……”
“除非什麽？”顧華年問道。
他此時已經發現了，他是當局者迷。
又加上在乎郝施施，被他亂了情緒，很多事情，反而看得不如旁人清楚。
“除非，有和你差不多等級的人，插手！”蘇小雪沒有隐瞞自己的想法。
這話一出，客廳中的空氣，突然就滞凝了起來。
半晌，顧瑾年才站起身，道:“等等我，我去拿一套衣服下來，就送你回去。大哥，你先休息吧！”
這句話一出，蘇小雪一愣之下，點了點頭:“好的。”
她知道顧瑾年是爲她考慮，如果今天真的一夜不歸，恐怕蘇定山和季海棠等人，都會擔心死的。
況且，這樣對她也并沒有什麽好處。
一時之間，心裏有幾分複雜。
這個男人，似乎總是在不動聲色間，将一切都替她想好。
這種感覺……真讓人上瘾！
***
蘇小雪出來的時候，顧瑾年穿着風衣，手揣在兜裏，正站在小洋樓院子裏的紅梅樹下。
整個人身姿挺拔，如陌上來人。
她看到他的側臉，隻覺得他的眉目，說不出的清雅。
蘇小雪腳步微微一頓，一瞬間，呼吸都放輕了不少。
今晚的一切，發生得太突然。
而造成這一切的，是顧瑾年的态度變化。
與上一次相比，這一次顧瑾年對她的态度，好得太多。
他究竟是怎麽想的？
蘇小雪不知道，似乎也不想知道爲什麽。
顧瑾年似乎也有某種特殊的感應，轉身，十分準确地發現了蘇小雪。
他的目光，溫清似水，蘇小雪這時候才發現，他看向她的目光，似乎也有了變化。
“……素素。”顧瑾年嘴唇輕啓，眼神有刹那迷茫。
“嗯？”蘇小雪沒有聽清楚，眸光疑惑。剛才顧瑾年好像叫了她，又好像不是。
顧瑾年搖了搖頭，表情恢複了正常，隻不過在眼底深處，帶着一絲迷茫。
“走吧，我送你回去。”說着，手上出現了一支紅梅，他将梅花插進蘇小雪穿的衣服上衣口袋裏，道，“送給你。”
蘇小雪表情一僵，低頭一看，嬌俏的紅梅映入眼簾，淡淡的幽香，鑽進了鼻子。
她穿的是顧瑾年的風衣，她自己的衣服，被她用袋子裝好後，提在手上。
在這一刻，她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好像人類送異性花，有求歡的意思。
所以……顧瑾年在求歡嗎？
“梅雪争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顧瑾年眉目溫軟，聲音低低的，帶着讓人心癢的尾音，“自古有雪就有梅，我這裏有梅了，不知何時，有雪來？你能告訴我嗎？”
到最後，顧瑾年已經靠蘇小雪很近了，呼吸噴灑在她的脖子上，帶着一種癢意。
蘇小雪心跳加快，任她學習再渣，這首詩中的綿綿情意，也能聽出來。
顧瑾年這絕對是在求歡！
暗示不要太明顯呀！
可是……這騷的節奏，是不是快了點兒？
要知道，她到現在都還是懵逼的！
這人不會是被調包了吧！
她後退一步，掩飾地将那一支梅花拿在手上，放在鼻子處聞了聞，道:“這梅花開得這麽好，想來是今年江城的雪下得大。不過你這院子雪少，看來收拾院子的人，用了心的。”
顧瑾年聽到這話，眸光一暗，表情恢複了正常，沒有再繼續這個暧昧的話題。
“我送你回去吧。”說着，将蘇小雪手上提着的袋子，接了過去，就率先一步，走在了前面。
蘇小雪頓了頓，也跟了上去。
不過蘇小雪始終和顧瑾年保持着一段距離，大概五步的距離。
一路上，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蘇小雪覺得自己似乎把事情搞糟了，但是，除了那樣說，她還能說什麽？
而且，今晚發生的事兒，太多了，她也很亂。
和顧瑾年這可以說坐火箭的發展速度，還有蒲遠和“薔薇閣”，或者說丁家的事兒，還有今天聽到的顧華年和郝施施的事兒……
顧家……此時可以說是一片盛況。
然而，自古世家，盛極必衰！
如果是自然而衰，她自然不會操心。偏偏這一代蘇家的幾個男兒，都是罕見的優秀。
按理來說，顧家應該還能再昌盛幾十年。
可是，事實上，前世蘇家倒台沒多久，這個家族，就已經衰敗了。
不過蘇小雪發現了一點，自己前世打聽到的顧瑾年，和自己認識到的這個人，好像……非常不一樣！
随着奪舍的時間越來越久，她和原主身體的契合度也越來越好，到如今，雖說不能算是完全适應。但是，因爲良好的适應，她想起了不少的事兒。
其中，就是前世原主打聽到，顧瑾年被周建軍針對，被排除在了權利圈子外，郁郁而終。
而如今這個顧瑾年，可不像是個會“郁郁而終”的人呀！
難道顧瑾年，也換了一個芯子？
這個想法一出來，蘇小雪就打了一個哆嗦。
媽呀！
不會這麽驚悚吧！
“哎呀！”蘇小雪還在想事情，結果很快，所有思緒，都被撞沒了！
特麽，鼻子呀！
“沒事兒吧？”有些焦急的聲音響起，蘇小雪擡頭，就看到顧瑾年着急的面容。
她一愣之後，後退一步，讓對方想要撫摸她臉的手落空，“沒事兒？不過，你幹嘛突然停下來呀！”
顧瑾年手在空氣中一僵，随即放下，深吸一口氣道:“我隻是想說，今天你聽到的，關于我大哥的事兒，你忘了吧。”
蘇小雪抿嘴:“你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不。”顧瑾年低頭，靠得她近了一些，“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擔心你。任何地方，都會有争鬥。正氣如軍隊，也會有的。”
蘇小雪面色緩和了一下，明白顧瑾年隻是擔心這件事牽扯到她。
她颔首:“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