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的嗎？”趙梓聲音有些沙啞，落在蘇小雪耳中，卻又覺得他的聲音好像在顫抖。
她翻了一個白眼:“這是男士的毛衣好不好？不是給你，還是給誰的。你不是說，李姨給我做鞋子都不給你做嗎？這下我給你織毛衣，你心裏總舒服了吧。”
蘇小雪從那天趙梓将李有淑做的鞋給她後，她就計劃着給趙梓織毛衣。
她知道趙梓家境很不錯，甚至從一些方面可以看出，他的家境，比蘇家好很多。
但是親手做的，趙梓這個悶騷應該不會拒絕吧。
“爲什麽？”
“嗯？什麽爲什麽，我——”蘇小雪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爲此時趙梓的目光，太過明亮，讓她也情不自禁仔細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爲什麽隻給趙梓做，要知道，連她家人的毛衣，她都沒有織好，就率先給趙梓織了。
“因爲，我們是朋友。趙梓，我沒幾個朋友，你算一個，孫珍算一個。而且我們也算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懷疑我。那天你說的絕交的話，我不要再說了。我聽了……不好受。”
蘇小雪的話，讓趙梓眼神幾經變化，最後歸于平靜。
他微微低頭，伸手替蘇小雪撫去肩膀上的雪。他的聲音，帶着一絲少有的溫和:“我明白了，蘇小雪，新年快樂。”
蘇小雪聽到這句話，也笑了起來。她瘦下不少的臉，此時笑起來，雖然依舊肉嘟嘟的，卻已經沒了從前讓人作嘔的感覺。
那雙眸子，在這夜晚中，很是明亮。
趙梓在這一刻，才真正的發現。蘇小雪有一雙很美的眼睛，在那一雙眼睛中，你能看到一個世界。
“趙梓，新年快樂。”蘇小雪聲音柔和，吐字清晰。
看着蘇小雪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趙梓才從布袋中，将那件毛衣拿了出來。
他坐在門邊的矮凳上，将臉埋進毛衣中，毛衣上面，仿佛有一種香味，讓他覺得，他的世界，在一瞬間，花開滿天。
他擡起頭，将毛衣抱在胸前，擡頭看着漫天飛舞的雪花，臉上露出了一抹真正的笑容。
那笑容明媚燦爛，讓那張稚氣的娃娃臉，在這一刻，添了幾分童真。
蘇小雪的出現，将他心中的所有郁郁，都帶走了。
“蘇小雪，謝謝你。還有……新年快樂。”
***
“姐，你還是不要去了吧。我們告訴二哥三哥，他們那麽聰明，一定能想出好辦法的。”蘇白露拉住蘇小雪的衣服，可憐兮兮地道。
蘇小雪摸了摸蘇白露的臉，道:“這件事，你教給我和你五哥就行了，你别擔心。”
“可是……”蘇白露道，“那些人看起來，真的很危險，看樣子就不是什麽好人。我擔心你，四姐。”
蘇小雪當然知道，威脅蒲遠的那些人，不是什麽好人。
可是，她還是不能将這件事讓其他蘇家人知道。
畢竟這件事，她懷疑和那些人，和針對蘇家的人有關。
爲什麽剛好是蒲遠欠了債？
上輩子蘇定山的石料廠倒閉，她根本不知道什麽原因，隻以爲是因爲那場動亂，經營不善導緻。
如今知道了蒲遠的事兒，在那麽想，未免就有些自欺欺人了。
“小五，你還是留下來吧。”蘇小雪抱住蘇白露，看着一旁的蘇仁超。
蘇仁超抿唇，就是不說話。
蘇小雪無奈，她自然不想要蘇仁超跟着她去冒險。可是她無論怎麽說，蘇仁超就是不開口。
隻用行動表明——我跟定你了！
讓蘇小雪一陣無奈，同時又感動。
她明白，蘇仁超是擔心她。
他們兩個都很聽話，蘇小雪說不能說出去，他們便真的沒有說出去。
可是這會兒，又一點兒不聽了。
“小五，你最近每天休息時間都很少。晚上跟我出去，明天又要早起，你還要不要自己的身體了。”蘇小雪把蘇白露哄睡了，就看着蘇仁超道。
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蘇仁超和她一起去冒險，對蘇白露說的，不過是在安慰她。
而且，自從将葉奉先的話告訴他後，蘇仁超整天都在努力念書。
那些書籍都是蘇小雪讓葉奉先推薦，她買來送給他的。
因爲這件事一直瞞着家裏人，蘇仁超每天都早早地出門，到僻靜處念書。付出的努力，蘇小雪都知道。
雖然心疼他，但是她也并沒有阻止。她相信，他的努力，會得到回報的。
況且，今晚她已經打算做些事兒報答一下幕後人對他們蘇家的“關照”，蘇仁超在場，她不敢動手。
“我……呃！”
蘇小雪抱住倒在她懷裏的蘇仁超，臉上帶着歉意，剛才她趁蘇仁超不住意，一掌劈在蘇仁超脖子上，讓他暈了過去。
她将蘇仁超放到了他的房間，出門的時候，卻看到準備進房間的蘇仁泰。
“小雪，你怎麽從這兒出來。”
蘇小雪一驚後，就淡定道:“我過來看看小五，結果發現他睡着了。”
“這臭小子，今天還要守歲呢，我把他叫起來。”
蘇白露趕緊攔着他:“他最近念書辛苦，早上起得早，三哥你就别叫他了。”
說着，又抱住他手臂撒嬌:“而且，我和小六也準備睡了，三哥你難道不讓我睡。”
看着蘇小雪可憐兮兮的模樣，蘇仁泰還能說什麽。
“好吧，我和爸媽他們守歲就行，你去睡吧。”
“好嘞！”說着就跑進她和蘇白露的房間，關上門。
蘇仁泰看到她這模樣，忍不住笑了笑:“這丫頭。”
“老三，快過來，我又輸給老爸了。”蘇仁德的聲音在後堂書房響起。
蘇仁泰趕緊跑了過去:“二哥，我都說了你下象棋太差勁兒，讓你和我搶！”
季海棠聽到他們的聲音，笑着道:“小聲點兒，銀耳湯還熱着，給你們端點兒來。”
皎潔的月光下，白雪飄舞，掩蓋不了的，是蘇家人的溫馨。
蘇小雪聽到外面的動靜，将門鎖好，就從窗戶跳了出去。然後饒了一圈，才從正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