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梅看着這兩雙望向她的雙眼，臉抽搐了兩下，這下好了，她這是連罵都不能罵了吧。
這要罵了，她就是記仇，就是小氣。
“當然當然！”季海梅勉強笑着，要不是要辦成那件事兒，她才不會忍這個委屈！
“@#￥@%&*”季海梅不斷用最惡毒的話，在心底咒罵蘇小雪，連帶季海棠也不知道被她罵了多少句。
“大姨媽，你一定不會那麽小氣的在心底罵我吧。”蘇小雪“弱弱”地問道。
“……”季海梅看蘇小雪的目光，簡直就是在看小怪物的眼神，“怎麽會？呵呵呵。”
“對呀，小雪，說什麽呢？都說你大姨媽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不過說到最後，季海棠都狐疑地看了一眼季海梅，她記得以前，她這個姐姐，就喜歡在背後咒罵别人。
“我先出去哈。”季海梅被季海棠和蘇小雪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趕緊往廚房外面走去。
“媽媽，大姨媽這……”
季海棠看到，心裏有些狐疑，實在是季海梅剛才的模樣都像是心虛。
不過季海棠自然不會把心中的懷疑告訴蘇小雪，“小雪，你再去睡會兒，媽媽做好飯去叫你。”
季海棠握住蘇小雪的手，有些心疼。這麽冷的天，起太早多冷呀！
“不用睡了，小雪幫媽媽一起做飯。”蘇小雪走到有些髒亂的竈孔前坐了下來，将手對着季海棠，“燒火就不冷了。”
季海棠鼻子酸澀，心裏卻非常安慰，自己的寶貝果然長大了。
在做早飯的空當，蘇小雪抽空往大堂去了一趟，季海棠也去了。
——爲了看季海辰和鍾襲人敬茶。
新嫁媳，在第二天一早，都要給長輩敬茶的。
蘇小雪趁機觀察了一下，在大家都用暧昧的目光看他們的時候。鍾襲人表情沒有什麽不對勁，可是，季海辰面色卻不自然。
那絕對不是不好意思，更像是一種尴尬。
蘇小雪見到，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好在沒什麽。
她這時候才突然想起來，好像上輩子季海辰和鍾襲人結婚十幾年，直到季海辰因爲窩藏罪被逮捕，兩人都沒有一子半女，甚至鍾襲人都沒有懷過孕……
她能夠理解，鍾襲人不想爲她小舅舅生孩子，卻想不到鍾襲人不爲劉斌生一個孩子的理由。
畢竟鍾襲人都敢背着季海辰偷人，再讓季海辰幫着養她和劉斌孩子的缺德事兒，肯定是做得出的。
蘇小雪眯了眯眼，眼中有細碎的光閃動。
這件事有三個可能：
第一，鍾襲人和季海辰中有一個不能生，或許幹脆兩個人都不能生！
這個可能性應該不大。
第二，就是劉斌不讓生！
畢竟那時候他是一個大公司的大老闆，還娶了周建軍這個司令的妹妹，他不想弄出私生子這件事兒，影響自己的前程。
以她對周建軍的了解來作比較，能夠和周建軍如此臭味相投的劉斌，心肝兒肯定是黑的！
所以這個可能性大點兒。
她想到周建軍妹妹那火爆脾氣，以及那小得像針尖的的心眼兒，就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最後一個，是她最希望的，也是有可能的。
那就是，在那十多年裏，季海辰和鍾襲人就是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
想到這裏，蘇小雪不由地心疼自家小舅。
這得多實誠，才能忍下來呀！
不管前世如何，今生一定不能讓鍾襲人和他小舅舅關系更進一步！
希望向彤那裏不會讓她失望！
在吃飯之後，蘇小雪找到了顧瑾年，支支吾吾半天，就是說不到點上。
今天顧瑾年倒是沒有多不耐煩。
或許是……習慣了？
他摸了摸挺立的鼻子，找了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理由。
“你想說什麽就說吧。”他語氣倒還好。
“我這不是又怕你說我……麻煩嘛。”說到最後，蘇小雪忍不住拿眼睛瞅着顧瑾年。
顧瑾年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愣，随即面色變得嚴肅起來。
他臉雖然是真的俊，但是這冷着臉的模樣，也非常有威懾力，吓得蘇小雪忍不住退後兩步。
“蘇小雪……”
“在!”蘇小雪如臨大敵。
看到她這樣，顧瑾年心裏非常複雜，他從一開始的本意，就不是讓蘇小雪懼怕他。
“我要跟你道歉。”
“啊？”蘇小雪以爲自己聽錯了。
然而顧瑾年卻非常認真地繼續道：“我爲之前一直強調你很麻煩這件事爲你道歉，我并沒有惡意……”
說到這裏，他扭開頭，臉色依舊嚴肅冷然，然而耳朵卻微微泛紅，不知是因爲這大早上的寒風，還是因爲其他。
“我隻是習慣了……一個人。”
不知道爲什麽，聽到這句話，蘇小雪心裏有點兒堵。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
他們兩人的距離不近不遠，這樣的距離，讓她不必仰頭，就能看到他的面孔。
顧瑾年側着頭，一道冬日暖陽打在他的臉上，一面朝陽，一面陰暗。那一瞬間，陽光仿佛在他臉上，跳動着一種，名爲寂寞的節奏。
蘇小雪甚至能看到他的長睫，在眼睑處打下的陰影。在那一瞬間，她的心猛地一動，有些突然，讓她生起了一絲惶恐。
她側頭，穩住一瞬間急促的呼吸：“那個，那個我想請你幫一個忙。就是，就是能不能幫我把一個人弄到城裏！”
說完這句話，蘇小雪終于覺得自己呼吸正常了，除了那還跳得不正常的心跳，其餘都正常了。
不過她依舊沒看顧瑾年，目光落在那墜落的光暈中，道：“我的意思是，給他找一份兒有前景的工作。以後有希望在城裏定居。”
顧瑾年倒沒有發現蘇小雪哪裏不對勁，皺眉思索了一會兒。
蘇小雪悄咪咪側頭，見他這樣，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還是太難了嗎？
這個時候的華夏，經濟正是蕭條的時候，就連城裏人，都很難找到工作一份糊口的工作。更别說一份有前景的好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