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們好。”
她一眼就看到一大堆人,都是這附近幾棟住宅樓的軍嫂們,王春花和李蘭蘭也在裏面。
王春花看到她,眉心一跳,最後還是朝她點了點頭。
李蘭蘭臉色明顯難看了幾分,蘇小雪卻主動湊了過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軍區,蘇小雪已經來到了李蘭蘭身旁:“李嫂子,昨晚上我好像看到你和一個人走在一起。是徐連長嗎?”
李蘭蘭面色一變,趕緊拉住蘇小雪的衣服,目光四處看了看,這才壓低聲音問道:“你在哪兒看到的?”
蘇小雪面上露出懵懂之色:“好像是在去那邊林子的小路上,難道不是徐營長?”
李蘭蘭勉強笑了笑:“是他。”
蘇小雪笑了笑,沒有再問什麽,轉過身和一旁的趙媛媛說起話來。
李蘭蘭松了一口氣,眼神卻陰沉沉地看着蘇小雪。但她沒有注意到,蘇小雪嘴角冷凝的笑容。
到了集口,大家都分開了。
不僅是因爲每個人要買的東西不同,也因爲大家都不想自己買的好東西被别人知道。
免得被惦記。
日子清苦,再不知憂愁的女人,都長了不知幾個心眼兒。
當然,這心眼兒,也有像周建軍和李蘭蘭這樣用歪了的人。
和趙媛媛約定在集口彙合,蘇小雪就背着背簍在集市逛了起來。
“賣羊肉串咯,一毛五一串!”
“……賣蘋果香蕉梨!價格優惠!”
“能不能便宜點兒?”
“不能少了!”
“……”
大集叫賣聲不斷,其中還夾雜着客人還價的聲音。
這一番熱鬧的景象,讓蘇小雪忍不住感歎了一下,不愧是大集呀!
街道兩邊賣什麽的都有,水果、幹果、羊肉、牛肉……
如果這種大集常常有就好了,人們生活也能更方便。
如今想要買東西,一般都是在供銷社買。當然,除了正規途徑,就是黑市了。
蘇小雪如果能修煉,她首選當然是去黑市買賣。
畢竟那兒強者爲尊!
如今這弱雞身體,還是算了吧。
雖然想開了,卻還是覺得遺憾。
蘇小雪逛着,突然看到一個擺在角落裏的小攤。那攤主是一個戴着絨帽的中年男子,臉上有很多胡子。此時正坐在小凳子上,雙手攏在袖子中,閉着眼,搖頭晃腦,像是在哼歌。
等蘇小雪擠過去,才發現他的确在唱歌,是一首完全沒有調子的“天仙配”。
他睜開眼,看了一眼蘇小雪,什麽都沒說,就繼續閉着眼哼着歌。
蘇小雪也沒管他,就想蹲下去,拿自己看中的東西看看。
結果,她忽略了此時寬人一等的身形,以及這重量不輕的衣服褲子。頓時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引得周圍趕集的人,不斷往她這兒看。
任蘇小雪臉皮再厚,這個時候也微微紅了臉。
穿得厚,坐下去,屁股也不疼,就是有些涼。
而且,這坐下去容易,爬起來卻難。
試了好一會兒,也沒辦法優雅地爬起來,她幹脆就這樣坐着,拿起自己看中的那個石雕看了起來。
這是一個西瓜大小的不規則石雕,表面像是被水泥給塗了一層。這外表,無論怎麽看,也隻能勉強說像一隻狗。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突然,一個微弱中略帶傲嬌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她心底一驚,險些讓石雕落在地上。
“小心點兒,摔疼了本王,本王咬死你!”
這下好了,蘇小雪可以确定,這聲音,就是這石雕中的活物發出的!
她心跳加速,剛才那種感覺,果然不是假的!這肯定是個大寶貝!
她眼睛明亮,面色卻從始至終沒有變化,無人可以看出端倪。
看了一會兒後,她又拿起攤位上一塊看起來像破碎的玉玦看來好一會兒。
慢慢的,攤位上所有東西,都被她拿着看了一遍或者兩遍。
屁股都凍得沒知覺了,感覺已經被雪水給浸濕完了。
“老闆,這玉玦你怎麽賣呀?”蘇小雪拿起第二次看的那個玉玦,問道。
老闆第一次正眼看向她,一張原本淡漠的臉,此時帶了谄媚的笑,變臉速度之快,讓蘇小雪看得咋舌。
“這位美女,你可真有眼光,這可是我家傳的寶貝。如果不是生活所困,我絕對不會拿出來賣的。要知道,這個可是一個大大的寶貝……”
“别廢話了,直接說多少錢呀?”
老闆眼睛一亮,攤開一隻手,五根手指展開。
蘇小雪瞪大眼睛:“五塊?你搶劫呀!”
老闆搖了搖頭,一本正色地道:“不,是五十塊!”
蘇小雪一聽,趕緊把那個玉玦放下。不顧形象地艱難爬起來。
太貴了!這奸商果然和她所想一樣,獅子大開口起來!
好在她防了一手。
她剛站起來,腳下一滑,就要往地上摔去,結果一旁有人扶住了她。
“多謝,多謝,你——”
她道謝,結果擡起頭,就看到了一臉禁欲臉的顧瑾年。
在陽光下看這張臉,是一種享受。蘇小雪忍不住呆愣了一瞬。
顧瑾年強行将她拉了起來,沒有管她,卻蹲下身,将那玉玦拿了起來,語氣帶着他特有的淡漠,卻又多了一絲熟稔:“老李,又在獅子大開口呀。”
蘇小雪一聽他這和熟人說話的語氣,頓時閉了嘴,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兩人。
老李在看到顧瑾年的時候,面上的笑容就沒了。
又以讓蘇小雪咋舌的速度,換上了無限凄苦的表情:“顧營長,你一個大忙人,怎麽有空來見小的呀,小的這不是沒辦法嘛,這玉玦真的對小的很重要……”
顧瑾年擡手,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重新給個良心價吧。”
老李一聽,耷拉着眼皮,可憐兮兮地用左手豎起四根手指。
顧瑾年不說話,就把玩着玉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老李忍痛,用右手又扳彎了一根手指。
結果顧瑾年還是不滿意。
就這樣,到最後,隻剩下了一根手指還孤零零豎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