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江蓠反問。她倒是沒想過，這事情都要被拿出來，說上一說。

“還能什麽？你一個沒畢業的小實習生，能拔得頭籌，還不是因爲攀上了大老闆。”小助理冷哼一聲，看着江蓠的眼神帶着輕蔑。

“你得第一，我們一點兒都不奇怪。我們昨天就知道了，對吧。”部門裏的人陰陽怪氣的。

就說嘛！b什麽時候留過女助理在身邊。

還沒畢業，又是兩個部門跑，又是校外就讀的。除了被老闆包養了，還能是什麽。

江蓠看着小助理挑釁的眼神，和周圍同事看好戲的表情。覺得有些好笑。

“所有參賽的設計稿，都擺在外面，對結果有疑問可以提出來。厲氏的設計師，向來都是行業領先者。如果連設計好壞都分不出來的話，那你也能配得上待在這兒？”江蓠的話是對着小助理和剛才那個幫她說話的人說的。

正是因爲對自己的作品有足夠的自信，所以江蓠才敢跟他們正面嗆聲。

同時也堵住了一些看好戲同事的嘴。

江蓠的設計确實有出色的地方。無論是設計上，還是市場上，顯然都更加有優勢。

隻不過，江蓠得到這樣的成績，說不酸怎麽可能。

“行啦沐蓠，她們也就是心情不好，你多擔待，消消氣。這事兒啊，我們關起門來自己解決了就行了，可千萬别把矛盾激化了。到時候，大家面上都不好看。”旁邊的同事做起和事佬來。

表面上看來是在勸架，實則明褒暗諷。諷刺江蓠跟抱大腿的事情。

江蓠無心跟他們一般見識，但自己的成果被人否定。多多少少都會有不舒服。

“這是有人在質疑公司的決策？”陸九的突然出現，打破了裏面的僵局。

本來陸九隻是路過，想順便來看看他們老闆娘的基層生活。結果看到這麽一出好戲。可以說江蓠是被圍攻的。

一個新人初來乍到，自然孤立無援。不過她，絲毫沒有落下風的意思。

外面已經圍了不少看好戲的人，見陸九過來，大多也都散開了。

剛才還嚣張一片的設計部，突然安分下來。小助理低着頭，不敢再說什麽。

陸九作爲

厲司琛的特助，在公司，幾乎就是副總的存在。他們哪裏敢招惹。

經理這時候處理好了東西出來，見場面鬧成這樣，趕緊上來賠笑臉。

“哎，這是怎麽？一會兒的功夫。”

江蓠沒有說話，從經理孫煊那兒接過方案，轉身離開。

陸九跟着江蓠一塊兒出去。身後，傳來孫煊的斥責聲。

江蓠知道，這麽一鬧。設計部的人，恐怕對她的成見更大。

“夫……沈小姐，你别把那話放在心上。如果實在氣不過，我這就開除了她。”陸九看着江蓠臉色不太好，趕緊跟過去。

“不用。”江蓠進了茶水間，拿一次性杯子接了滿滿一杯涼水，一口氣喝了下去。

要真開除了，那她成什麽了。

“嗯……”陸九有些無措。那他到底要不要告訴b？

“還好吧？”陸九關懷地問道。

“我沒事兒，你去忙你的吧，”江蓠把紙杯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裏，揚了揚手裏的文件，“我也去忙了。”

陸九點頭。雖然江蓠比他還要小上不少，但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場，還真有種威懾力，而且想必以後一定會有所成就。

這麽一看，跟他們b倒也配。陸九露出姨母笑，目送着江蓠離開。

下班回家，江蓠進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舉着财經報紙的厲司琛。

“厲先生真是個懷舊的人啊。”江蓠把外套挂在玄關，跟裏面的人打招呼。這年頭了，竟然還有人看報紙。

“在部門待的怎麽樣？”厲司琛将報紙疊好，放在一邊。低沉的聲音充滿魅力。

總是給人一種，對方在關心自己的錯覺。

“還可以，相處得來。”厲司琛突然問這話，大概是陸九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厲司琛沒再繼續說話。倒是管家那邊，沖她們問道：“先生，夫人。要現在用晚飯麽？”

得到厲司琛肯定的回答後，江蓠跟家裏腿腳麻利的傭人，将厲司琛扶到輪椅上。将人推到餐桌前，調整好高度。

“不生氣？”

“不生氣。”

江蓠

坐到厲司琛旁邊的位置，托着下巴歪頭看着他，“沒有相應的地位，得到這種榮譽，自然會引起别人的嫉妒。沒能讓他們心服口服，這是我的問題。”

厲司琛對她這種神态饒有興味，倒是很對自己胃口。

傭人把晚飯依次端上來，江蓠親自爲厲司琛盛湯。

“等我爬到江蓠那個位置，就不會有那麽多質疑聲了吧。”江蓠所有所思。她是有她的打算，卻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厲司琛臉色的變化。

他嘴角的笑容僵硬在臉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看向她。

爲何……她總是不經意間，跟自己提起那個人。

莫非也是在試探？

“怎麽了麽？”看出厲司琛的不自然，江蓠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哪兒出了問題。

“沒事兒，吃飯。”厲司琛的語氣十分幹脆。

但斂眸間，眉宇間浮上一抹擔憂的神色。

半年多了……

江蓠已經離開了半年之久。

最近越是排除江蓠出國旅行，和被人囚禁的可能性，他就越是擔心。

如果已經遭遇不測，他要怎麽彌補這份缺憾？

見厲司琛情緒又不是很對勁，江蓠沒有言語。坐在位置上，安心吃自己的。

吃過飯直接回了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挺屍。

又是好久沒有這麽空閑下來了，江蓠從床頭櫃裏摸出那個二手手機。

大概是因爲太久沒有個知心的人在身邊，給予她慰藉。所以壓抑久了，才更想回找個人聊聊。

江蓠鬼使神差地打開手機，沒一會兒，手機接到一大堆未讀的短信。

都來自葉瓷。

問她在哪兒，問她安不安全，問她方不方便見面，問她可不可以回條信息……

看着一天天的信息，江蓠一時間不知道當初留着這張手機卡，是對是錯。

如果她真的站在葉瓷面前，該怎樣面對她，怎麽向她解釋發生的這一切。

江蓠長長地輸了一口氣，将手裏扔在旁邊。

呈一個大字，癱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