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以爲她裝的絲毫沒有破綻呢,沒想到還是讓盛母看出來了。
見女兒不說話,盛母心中便有了思量,追問道:“怎麽了?是不是關于厲總的?”她實在想不出還有别的什麽事能讓女兒如此傷神的了。
江蓠環住盛母的腰,依舊沒有回答。
盛母便不再追問了,目光飄向黑漆漆的窗外,道:“我給你講講我跟你爸爸之間的事吧。”
江蓠擡眼看了她一下,便道:“好。”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跟你爸爸的婚姻,就像剛才那位江小姐所說的,不過是商業聯姻而已?”
江蓠沉吟了一下,便輕輕點頭。其實她還真是這樣以爲的呢。
盛母輕輕笑道:“我們可不是商業聯姻,說起來,你爸爸當年追我,可沒少花功夫……”
盛母的思緒,漸漸飄向遠方。
盛父年輕的時候,豪門子弟的毛病他一樣不落,揮金如土,招蜂引蝶,哪天身邊沒有女孩兒圍着他轉,那才叫奇怪。
好在他在事業上的能力也強,家裏長輩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又看他年輕,想着玩兩年也就夠了,所以任由着他胡來。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着,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輩子就該這麽過。打造了商業上的傳奇,更在十八線小明星圈裏浪名遠播。西伯雅誰不知道盛家少爺出手大方?但凡他看你順眼,不論你看上什麽東西他都豪爽的一揮手:買。
在他身邊的女人,當真是過上了那買東西不看标價的人上人生活,女人們前仆後繼的往他身上湧來,可從來沒有誰能在他身邊留下超過半個月的。
即便如此,也有不少豪門千金争着搶着要嫁給他,不爲别的,隻因他長得好,風流倜傥在事業上又極有野心,雖知他花心卻也堅信自己一定是那特别的一個。
要是問起盛父總共跟多少女人好過,他自己也想不起來,何況在他心裏那也不叫“好過”,充其量就是玩玩。
一次,他帶着又一個新面孔的女伴參加朋友的生日宴會,朋友紛紛上前調侃他又換口味了,他笑着應付,卻一眼看到了獨自坐在角落的沙發上喝酒的盛母。
那時候的盛母還年輕,面若桃花眼含秋水,身上帶着年輕女孩的青澀。盛父閱女無數,一眼就在她身上看到了與衆不同的傲然氣質,如在雪中靜靜綻放的紅梅一般。
他端着高腳杯上前搭讪,預想中的欣喜雀躍沒看見,反倒是遭受了一記冷眼。
盛母冷淡的一笑,便轉身離開了——她自懂事後就瞧不起這種心腸花花的男人。
上學時喜歡看古詩詞的她,憧憬的是那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雖然知道這在豪門中很難得,卻依然不準備妥協。
畢業後-進入自家公司,也是一心放在工作上,尤其看不慣盛父這種不務正業的男人。什麽商業天才?笑話還差不多,不過是家中長輩的幫扶而已。
盛父站在原地看着她離開,竟開始失神起來。
這天晚上,小明星穿着透明的情趣衣服在床上擺出各種挑逗人的姿勢,他卻毫無反應,腦子裏一直是那抹穿着黑裙子氣質冷清的倩影。
小明星隻當自己魅惑地還不夠,爬在他身上上下其手,他破天荒的覺得惡心,伸手将人推開穿衣服走了,丢下一張支票。
此後幾天,盛父便像是失了魂般,走到街上想起盛母,開着會想起盛母,跟人洽談也會想到盛母。
他托人拿到盛母的聯系方式,開始了猛烈的攻勢,并且身邊再也沒有出現過别的女人。
盛家的“浪子”變成了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了,這個新聞當時可是驚動了西伯雅的少爺公子們,衆人紛紛打電話詢問、調侃。
一開始,大家都當個樂子看,直到他獨身半年後,才發現他是當真的,這下可真是不得了了,看來是盛家的天才少爺是遇到真愛了。
盛父的長輩們,也樂見其成,甚至覺得盛母就是上天專門派到自己兒子身邊的,這叫什麽來着?真命天女!
冷冰冰的盛母可不是那麽好追的,盛父追了大半年,什麽招數都用了,連情感專家都請了一波又一波,盛母就是連個好臉色都吝給。
就在盛父追妻之路陷入僵局時,手下人禀報說盛母在工作上遇到了一個不小的麻煩。
盛父覺得機會來了,親自出手替盛母解決了麻煩,盛母這才頭一回正眼看他,覺得這人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種無用之人。
盛父擅察言觀色,當即紳士地邀請她共進晚餐。
這偏見一解除,盛母發現這人的優點其實也挺多的。後來的一切,便都進展得十分順利了。
在一個柳絮紛飛的日子裏,在鋪了滿地的紅玫瑰中,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盛母答應了盛父的求婚,接過了那枚鴿子蛋戒指。
婚禮是盛大的,隆重的。盛父本就是個大方的男人,對心愛的女人花錢更是絲毫不手軟,那場婚禮,甚至可以用“鋪張浪費”來形容。記者媒體聞風而來,婚禮上了西伯雅新聞的頭條,多少女人嫉妒紅了眼睛。
此後的好幾年裏,許多人也對這場婚禮曆曆在目。
婚後的日子,一切都很美滿,盛父一如既往地疼愛她呵護她。沒多久,她便有了身孕。
盛父是個精力旺盛的男人,妻子有了身孕隻好忍耐着,這時間一長便覺得不是滋味起來。
一次酒後,面對身材惹火的美女的投懷送抱,他腦子一熱沒有将人推開,兩人便滾到床上去了。
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盛父先是覺得愧對妻子,後來次數多了,也就覺得沒什麽了。
他們這種家世的男人,哪個沒在外面養幾個小蜜呢?
蒙在鼓裏的盛母一直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直到逼宮的小三将與盛父的親密床照發到手機上,她這才知道自己一直活在夢中罷了,原來男人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