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施救人員的精力都是很寶貴的,可不能爲其他人給浪費了!
江蓠蹙眉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于是一行兩百多人自行分爲兩隊,一隊現在去酒店已經開好的房間休息,等着晚上來接替,另一隊便開始行動了。
他們拿出帶過來的生命探測儀,有組織有紀律的分散在四周。每檢測完一個地方,便做下記号,這樣就不至于等下搞亂了,連哪裏檢測過了哪裏沒檢測過都不知道。
江蓠看着那些先進的儀器,嘴角忍不住帶出了笑。
厲司琛一定有救了!
百來号人仔細的認真尋找着,不一會,便有了進展。
兩三個小時過去,他們已經找出來了好幾個D國人,D國的搜救隊們不停的對他們說着感謝的話。
有時候事情就是神奇,兩方人明明都是雞對鴨講,但大家都好像懂得對方在說什麽似的。
“這裏又發現一個人,快來!”一個男人拿着儀器站住了腳,周圍的兩三人很快拿着工具走了過來,仔細而又小心的清理着腳下的廢墟。
“還穿着黑西裝呢,說不定是個大老闆!”一人忍不住說了一句。
黑西裝?聽見這三個字的江蓠連忙朝奔了過來,一旁的程子墨連忙叫她慢點慢點。
站在一米之外,江蓠睜大雙眼一眨不眨的注視着搜救人員的動作,一顆心跟着提了起來。
不一會,被埋住的人便露出了一條腿,緊接着是手,他的位置足夠好,看起來身體還是完好的。
随着兩條長長的腿暴露在衆人的視線當中,程子墨也不由得驚訝了。
“難道真是司琛?”
他跟厲司琛認識多年了,對他的身形已然熟知,眼下這個被埋的人跟厲司琛确實有幾分相似!
“是有些像……”江蓠兩隻手下意識的絞在一起,看着那個一動不動的人,心髒瘋狂的跳動起來。
“你在這邊撐着一下,”搜救人員對同伴說,“我把他肩膀邊的位置清理一下,等下坍塌了把腦袋給埋了就不好了。”
同伴點了點頭,使出全身力氣頂在一塊不太穩當的水牆面。
牆面顯然是重極了,他一開始還算輕松,但才過了十多秒,整張臉便漲紅了起來。
“我也來吧。”程子墨說着就上前。
這方的動靜,也吸引了盛銘軒跟江諾的注意力,兩人雙雙朝這邊走來。
“厲總找到了嗎?”
江諾小跑着過來,快要停住的時候卻突然腳下一滑,朝面前的陳子墨跌去。
“小心!”江蓠連忙伸手想拉住她,卻拉了個空。
砰的一聲,江諾撞在程子墨身上,連帶在他身後的施救人員也往後跌,那沒了支撐又受到撞擊的牆面頓時往下塌了去!
“咋回事?”一般的搜救人員聽見動靜頓時愣了,反應過來後随即道:“快,快救人!”
他朝周圍離得近的搜救人員呼喚着,叫他們趕緊過來,周圍立即有人應聲小跑着過來,邊上一個離得有些遠的,戴着眼鏡的帶人也跟了過來。三人将那牆面擡走,又往外打掃着細沙,誰都沒空去指責江諾。
“動作快點!”
這些細沙碎石最爲緻命,要是将這本就虛弱的人的口鼻給掩埋住了,不消多長時間這人就要沒了!
“我,嗚嗚……我不是故意的。”被盛銘軒拉起來的江諾,心知自己犯了錯,在一旁傷心的哭了起來。
盛銘軒蹙着眉頭,沒說話。
江蓠從驚吓中回過神,上前一把抓住她,狠狠道:“你這個女人究竟想幹什麽?如果厲司琛出了什麽事我一定要你給他陪葬!”
“嗚……”江諾流着淚搖頭,“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着急了,沒想到就……對不起!”
“滾!”江蓠頭一次朝她發這麽大火,眼中的冷意似要凝成箭矢朝江諾刺去。
盛銘軒将江諾拉在了一旁,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江諾嗚嗚着躲在他身後,低頭擦着淚,這副樣子,倒不好讓人再去指責她了。
“虛驚一場!還好這人頭部位置有處空間,這人沒事!”
一人長籲了一口氣,說道,天知道剛才他差點都被吓死了。
“大家動作再快點,這人身上的溫度有點低,我看情況不太妙!”
聽見這話,江蓠剛剛落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
最後幾人聯合把周圍的建築材料清理得差不多時,一個身高差不多一米八網上的高大身形便露了出來,隻是那臉上的灰塵髒污太多,讓人看不清面貌,但幾人已經下意識的就覺得那是厲司琛。
“他身上還壓着塊石頭!”江諾說着就想上前推開那石頭,跪坐在一旁的男人連忙伸手攔住了她,“使不得使不得!這位小姐你還是倒一邊去吧,這種事情交給我們就好!”
他一邊說着一邊接過同伴遞來的生理鹽水,朝那被壓住的地方滴注着。
“爲什麽不可以,厲總不是被壓住了嗎……”江諾還有點不甘心,弱弱的出聲問道,“再壓下去,出了什麽意外該怎麽辦?”
那人很有耐心的給她解釋道:“這大樓前幾天就已經坍塌了,所以這人肯定已經被壓在這裏超過二十四小時了,肢體被擠壓超過24小時後就會開始出現肌肉壞死。你這樣貿然的搬開重物,壞死肌肉會釋放大量的肌紅素,蛋白,鉀等電解質。迅速引起心腎衰竭而死。
這就是很多被救人員在被擠壓中還能說話,但救出幾分鍾後卻死亡的原因。 所以我才要在移開這石頭前就給他滴注生理鹽水,目的就是爲了讓他進行有效代謝,把血液中這些東西排出後再移開重物。否則一旦移開重物,死亡的幾率很高……”
“原來是這樣。”江諾一張臉上盛滿了愧疚,“對不起,我又差點做了壞事。”
那人呵呵一笑,好脾氣道:“你不是專業的,不懂這些也很正常。”
不過他脾氣好,可不代表江蓠的脾氣也好,眼見厲司琛差點被這女人害了兩次,她簡直想就地把這女人給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