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忙碌的狀态中停下裏,她才發覺胃裏空空如也,餓得直發抽。
“你這個樣子,還說沒事?”男人臉上帶着一絲責備,“我扶你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再來找厲總,到時候我不攔着你。”
“不……”江蓠想要掰開他的手,“你放開我,我要去找厲司琛!”
“你别任性了!”男人不管不顧的抱着她往外走,“我知道你想找到他,我也想!但你這個樣子,是打算讓他擔心你嗎?”
地震過後,他尋了厲司琛一天沒結果過後便準備回國了,要不是陸九拜托他,現在D國哪還有他的影子?
他手底下的人,有些便是陸九派過來的。
眼睛裏有些酸澀,嗓子也幹巴巴的,江蓠最終啞着嗓子道:“謝謝。”
厲司琛還沒找到,她不能先把自己累垮了。
男人舒了一口氣,“你明白就好。”
将人帶到外面洗了手洗了臉,又扶着她進到了一處臨時搭建的棚子裏,爲她磨破皮的手上了簡單的藥纏好了紗布。
“你坐在這裏好好歇歇,吃點東西喝點水,等恢複了力氣再來找厲總。”男人将吃的喝的堆在桌上,細心的囑咐道。
末了,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又自我介紹:“我是厲總的朋友跟商業夥伴,這次是跟他一起來的,出事的那天我沒在,沒想到就……你先坐會吧,要是有什麽事就叫我,喊我老李就好。”
“謝謝。”江蓠勉強的朝他笑了下,低頭看着地面。
男人歎了一口氣,重新走進了廢墟。
厲司琛要是沒了,他不止是會損失一個朋友,恐怕連自己的公司都會引起一陣動蕩。
兩人合作這麽多年了,他多半的生意都是依附于厲司琛。要是厲氏由别的什麽人接手了,他公司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好過了!
看着四周的平穩的大樓,他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這麽多樓,怎麽偏偏就倒了這棟?難道是因爲材料或者設計問題?
走進廢墟,他又回頭看了一眼乖乖坐在帳篷裏不動的江蓠,心下稍安。
說是帳篷,不過是由幾根木樁架起來,上面蓋了雨布而已,簡陋得是在可以。
江蓠低頭咬着一口松軟的面包,拿着面包袋的手因爲勞累過度此刻正不停的哆嗦着。
她的視線時不時朝外面望去,偶爾,又有人從廢墟裏被翻出來了,一顆心就跟着緊張起來。
有的人還意識清晰,勉強能說話,有的人則被壓斷了手或者腳,已經陷入了昏迷。
江蓠的一顆心也跟着起起落落,她既希望從廢墟裏找出來的人是厲司琛,但看到那四肢朝詭異的角度扭曲着的人時,又害怕極了那就是厲司琛。
“妹妹——你沒事吧?”
盛銘軒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
他本就時不時看一眼江蓠,但剛才一擡眼發現她脫離了視線,登時緊張起來,朝四周一打量,才發現她坐在路邊一個棚子裏。
江蓠也想大聲的回答他,但剛才在廢墟裏不小心吸了幾口灰塵,此刻嗓子正幹澀發疼,根本出不了那麽大聲,隻得舉起手朝他搖了搖。
盛銘軒瞧見她的手被白布包着,臉色一緊就朝這邊走來,旁邊還跟着穿裙子的江諾。
江蓠無奈,卻又無法阻止。
盛銘軒一邊朝這邊走,還得一邊照顧江諾不要踩空踩滑,速度慢了不少。
足足十幾分鍾過後,兩人才到了棚子跟前。
他沾了一身的灰,跟個粉刷牆面的工人一般,後邊的江諾兩手提着裙擺,臉上白一道黑一道像隻花貓,别的倒是沒什麽。
“妹妹,你的手怎麽了?”盛銘軒疾步走上前,想托起她包得跟木乃伊的手看看,卻又怕弄疼她而不敢動作。
江蓠放下手中的面包,輕輕的搖頭,“我沒事,手破了點皮。
哥,你别管我了,還是快點去找吧。”
“我來看看你,你沒事我就過去。”
盛銘軒擦了擦臉上的汗,忍不住在心裏歎氣。
妹妹對厲總這麽情深義重,隻希望這輩子厲總都不要辜負了這片深情!
江蓠将兩隻手伸在空中活動了兩下,“你看,我真的沒事,就是流了點血,不礙事。”
“沒事就好。”盛銘軒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轉身了,看着走路小心翼翼的江諾,說:“小諾,你也坐在這裏休息吧,不用跟着我了。”
江諾跟在他身邊,還真讓他分出不少精力。
“這怎麽可以?”江諾頓時就蹙了眉,捏了捏裙擺,道:“厲先生也是我的朋友,我都已經來到這裏了,又怎麽能夠袖手旁觀?”
瞥了眼江蓠,又說:“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不會像沐蓠一樣受傷的,也不會讓你擔心的。”
江蓠臉色難看起來,這個女人心裏打什麽鬼主意,她怎麽可能不明白?無非就是想拖着盛銘軒,不想讓他找到厲司琛而已!
“你要找可以,别跟我哥哥一起!”她皺眉道,“你連路都走不穩?進去幹什麽?拖累我哥嗎?”
這話說的過于直白,江諾臉色難看了一下,随即回;“我承認我沒有那些男人那麽厲害,可是我也要盡自己的一份力!”
“不能跟着我哥!”江蓠重複道。
以前懶得理會她那些小心思就算了,但是今天她絕對不允許!
“不跟就是了!”江諾剁了下腳,紅着眼圈跑向廢墟裏。
“小諾!”盛銘軒朝她喊了一聲,又囑咐江蓠道:“妹你好好休息,我過去了。”
“哥!我不準你現在去管她!”江蓠定定的看着盛銘軒說道,臉上帶着抹倔強,“你難道就因爲擔心她摔到胳膊撞到腿,就将現在有生命危險的厲司琛放在一邊嗎?”
盛銘軒轉身安慰她,“妹你說什麽呢?我是那種人嗎?輕重緩急還是分得清的,你放心,我去過去找厲總。”
這還差不多!
江蓠心中平複了些,說:“那哥哥你去吧,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