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機地圖,臉上難得露出了一點輕松的神色,終于近了一步!
再過幾個小時,她就能去找厲司琛了!
盛銘軒常年出差,對這裏顯然比兩人了解多了,他朝江蓠道:“妹妹,要不然我們先去吃點飯……”
他的身邊,站着已經不頭疼了但眼圈紅紅的江諾。
江蓠拉了下手裏的拉杆,搖頭道:“不了,哥你帶她去吃吧,我随便買點東西在車上解決就好。”
說着,她的眼睛就盯到了周圍的小飯店。
下飛機前她已經用過飯了,現在并不餓,但她等下不想再浪費時間在半途中吃飯了,所以最好是買點什麽東西帶着墊肚子!
想到厲司琛可能在廢墟底下什麽吃的喝的也沒有,她就覺得吃什麽難吃的都可以接受。
盛銘軒歉意的看着江諾,“要不然我們也買點東西帶着吧。”
江諾看向右邊的大酒店,目光中露出渴望,但最終點了頭,“好,我也想早點趕到去看看厲先生。”
盛銘軒沒有錯過她的眼神,說:“等回了京市,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江諾點了點頭,三人一起去買好了東西,便再次出發了。
江蓠一路望眼欲穿,眸中映着一幢幢高樓大廈。半途中又睡過去一次,再次睜眼的時候,司機便比劃着手勢告訴她們快到了。
江蓠微微颔首,用英文跟對方交流着,隻可惜司機的詞彙量不夠,兩人交流起來頗爲困難。
在她害怕擔心又緊張的心情當中,司機終于将車子停在了一片廢墟的不遠處。
江蓠下了車,站在馬路邊放眼望去,隻見一棟高樓攔腰斬斷,下半部分已經碎成了渣,上半部分還大概保持着原型斜斜的插在廢墟中央。
入目是滿地的磚頭水泥鋼筋以及玻璃門框和木條,此刻上面都落滿了灰塵,肮髒的地面上還躺着些不省人事的傷者,周圍,分布着許多身穿制服的搜救人員,嘴裏喊着她聽不懂的話。
“妹妹,妹妹!”
“嗯?”江蓠一回神就撞上了盛銘軒擔憂的臉。
“妹,我叫你好幾遍了,你看前邊太危險了,要不然你跟小諾就待在一邊,我進去找。”盛銘軒提議道。
“不行,”江蓠想也沒想就拒絕,“我也要進去找。”
那麽大塊地方,誰知道厲司琛在哪個角落裏,她怎麽可能不去?
拖着行李箱,她就朝坍塌的大樓走去了。
剛才遠看還不覺得有什麽,此刻走近了才覺得震撼。
望着滿地的狼藉,她有些不知所措,這麽大地方,随便哪裏都可能埋了一個人,她要怎麽開始找?
“嗚嗚嗚……哇……”
廢墟中,一些身穿便服的D國人,徒手在地上扒着,一邊扒一邊流淚,嘴裏不停的呼喊着什麽。
還有的,手上抱着一個黑乎乎看不清臉的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那人一定死了,江蓠不由想到,因爲凡是還有救的都已經在第一時間拉去救治了。
這些人嘴裏說的話,她一個字也聽不懂,但那滿臉的悲痛哀戚,卻感染了她。
眼圈,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憑着感覺走到一處廢墟,她也開始翻找起來,用她那從未幹過重活的手搬開一塊塊沉重的磚頭,推開一根根鋼管木料,不嫌髒的刨開一堆堆灰塵,一副不要命的架勢!
“妹妹,你别着急!”盛銘軒跟了過來勸道。
他才剛把三人的行李給處置好。見江蓠怎麽也推不動一面端牆,便上前幫她。
“走開,”江蓠伸手向他推去,在盛銘軒衣服上印了兩個黑乎乎的掌印,“你去那邊找,我在這裏找,我們一人找一邊!”
“妹妹……”盛銘軒心疼的看着她。
“去啊!”
江蓠流着淚吼道。
盛銘軒握緊了拳頭,最後又松開,沉聲道:“你好好照顧自己,小心點。”
江蓠正埋頭搬掉一堆磚頭,對他的話沒有絲毫反應。
那底下有塊門闆是斜着的,說不定厲司琛就在下面呢!懷着這樣的信念,她手上的動作更快了!
頭發被汗水打濕了,身上原本潔淨的衣服此刻也肮髒不堪,遠遠看去,如同乞丐一般,可卻沒人在意。
江蓠丢開最後一塊轉頭,彎腰緊緊抓着那塊門闆往外扳。
底下沒有人。
左看右看,她忽然瞥見一隻斷手,那手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顔色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斷的。
看了好幾眼,确保那不是厲司琛的手後,這才忍住胃裏的翻湧,離開這個地方像隻無頭蒼蠅一樣朝下一處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找了多少處地方,江蓠依舊沒找到厲司琛,心中漸漸着急起來。
一雙手掌都被磨破了,紅色的血液跟灰塵混合起來,變成黏糊糊的泥粘在掌心。
她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拿着一根木棍正撬着一根被壓住半截的鋼筋。
‘你在哪兒?厲司琛,你到底在哪兒?’
她在心裏默默的呼喊着。
“沈小姐,你的手受傷了。”一道沉穩的男人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江蓠身體一頓,這地方怎麽還有人認得出她?
“你是誰?”停下手裏的動作,回頭望着他。
男人渾身還算整潔,看到江蓠的狼狽也是一愣,随即道:“我是厲司琛的朋友,我知道你。”
江蓠立刻丢掉手中的木棍,上前緊緊的拽着他,“那你找到厲司琛了嗎?他有沒有事?有沒有哪裏受傷?”
她急切又期待的目光讓男人忍不出歎了一口氣,接着實話實說道:“還沒有,我的人正在找,你放心,厲總是我多年好友,我一定會想辦法将他找到的,倒是你,還是去歇息一下吧。”
男人懇切的勸道。
“不用了。”江蓠失望的放開了手,腳步不穩的往廢墟中心走去。
沒走兩步大腦就一陣暈眩,雙眼一黑朝下跌去。
“小心!”男人眼疾手快将她抱住,随即扶正了她的身子,擔憂地看着她,“我扶着你到外面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