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好了。”盛銘軒一邊說着把每一張都認真看完了,可以發現這幾樣作品都是同一種風格的,但跟她以前的區别實在是有些大。
難道一個人失憶了,連自己獨特的風格也會變嗎?他皺了皺眉頭,将紙張放下。
“怎麽了?”江諾有些不安的問道,“我是不是畫得很差,可是,我就是想不起來了,怎麽辦……”
說着說着,臉上就帶了點着急的神色,
盛銘軒怕她又頭疼,連忙安慰道:“沒事,不急的,總會一天會想起來的。”
“嗯,也許吧。”她點了點頭,不怎麽開心的樣子。
盛銘軒于是坐在旁邊柔聲安慰着,講着話逗她開心,好一會後,江諾才重新笑了出來。
她眼底泛着些許柔情,主動伸手抱住了盛銘軒,在他懷中道:“謝謝你,一直陪着我。”
盛銘軒拍了拍她的肩,“不用謝,你失憶也是因爲我……”
這老調重彈的話江諾微微不悅,嘟着嘴擡頭看他,“難道就僅僅是因爲對我傷勢負責嗎?就沒有一點點别的東西在裏面嗎……”
“我……”盛銘軒一時語塞,面上浮現些許爲難的神色。
江諾噗嗤一笑,“人家逗你呢!”
盛銘軒松了一口氣,從懷裏推開她,“我手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得去書房,你現在頭不疼了吧。”
“你去吧,我不疼了。”江諾笑着看他。
盛銘軒點點頭,起身往外走,沒走兩步又倒了回來捏了捏江諾的臉,“不要怕,隻要有我在一天就會照顧你一天的。”
“那要是我一輩子想不起來,你就要照顧我一輩子嗎?”她半開玩笑道。
盛銘軒認真地點了頭,“這是自然,畢竟你的傷……”
“好啦,”江諾嗔她一眼,“這話你都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快去處理事情吧。”她催促道。
盛銘軒嗯一聲,走出了房間。
江諾從沙發上起身,走過去反鎖了房門,接着打開桌上的電腦,面無表情動作十分利落,就跟個女特務也差不多。
打開電腦,她熟練地拉開一個對話框,對方是一個叫網名爲‘沐浴晴天’的人。
‘什麽是服裝風格?’她打字過去問道。
對話框很快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接着一大段字發了過來。
沐浴晴天:‘你連這個都忘記了?服裝風格指一個時代、一個民族、一個流派或一個人的服裝在形式和内容方面所顯示出來的價值取向、内在品格和藝術特色……’
她照本宣科道。
江諾隻看了前半截就皺起了眉頭,她本以爲服裝設計圖就是随便畫畫,隻要好看就行,哪知道這其中這麽多彎彎繞繞,直接略過後面,問道:‘沈沐蓠是什麽風格?’
沐浴晴天于是乎就跟長篇大論的爲她講解了一遍,内容并不僅僅限于沈沐蓠的設計風格,而是對她過去所有的事情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末了問道:‘你什麽時候動手?’
江諾回答她不急,又問道:‘那我以前是什麽風格?’
沐浴晴天隻好又講了一遍,但這次顯得有點一知半解,好在江諾本身也看不明白,也就沒發現。
思考一會後,江諾問道:‘你身邊有沒有可靠的人能模仿我以前的風格?’
之所以不決定自己畫,也是這幾天來她發現自己在這上面根本無從下手,就連現有的這些作品也是她按照沈沐蓠的設計圖模仿的,卻沒料到其中的差距竟然這麽大,想着剛才盛銘軒皺眉的表情,她心中也是一緊。
如果再出幾次漏子,恐怕真會讓看出什麽來,她決不能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既然如此,與其在這上面糾結,不如直接找個人出來‘替’她畫就好了。
沐浴晴天那邊沉默一陣後,給出了一個電話。
江諾拿出手機記住,在電腦上敲出一串串代碼,很快就把聊天痕迹清除得一幹二淨,恢複到了開機時的初始界面。
合上電腦,她拿出手機撥出了那個電話号碼,走到窗邊交談好一陣子後才挂了電話,手機上的痕迹,同樣被她清除幹淨了。
開門下了樓,她走進了廚房,拿出一個印着青花的杯子。
廚房裏的傭人笑着看她,“小姐要找什麽,我來就可以了。”
“不用了,”江諾禮貌道,“你告訴我茶葉在哪裏就好。”
“不在這裏。”傭人帶着她走出去,找到了放茶葉的地方。
江諾抓了一小撮放進杯子裏,用冷水沖洗了一下後再放熱水進去。随後端着上樓了。
走到書房門口,她伸手敲了敲。
“銘軒——”她将腦袋靠在門邊輕聲道,“我給你泡了茶。”
“門沒有反鎖,進來吧。”
江諾于是打開門,捧着茶小心翼翼走到他是身邊,把杯子放在了桌上,柔聲道:“想着你可能累了,所以給你泡了杯醒神的茶。”
目光照例在周圍掃了掃,在一堆關于服裝的書籍上面停頓了一下。
“辛苦了。”盛銘軒放下手中的文件,沖她笑笑,“以後這種事情不用親自做,交給阿姨就好。”
江諾嬌俏一笑,“阿姨泡的茶哪有我泡的好?”
“也是。”盛銘軒贊同的點點頭,“那以後就麻煩小諾了。”
江諾低頭嗯一聲,輕輕笑道,“怎麽會麻煩呢?用沐蓠的話來說,你給我買了公寓還給我錢花,我做的這些都不算什麽呢?”
盛銘軒眉頭一皺,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攏,忍不住看了江諾一眼。
隻見她眸光清澈,神情坦蕩,沒有一點耍心機的模樣。
他在心中歎了一口氣,看來小諾隻是太單純了吧。
“她真對你這麽說嗎?”盛銘軒低頭飲茶。
“嗯呢,不過我想,沐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她柔聲道。
盛銘軒拉她坐在身旁的椅子上,“你不是頭不舒服嗎?以後不用去照顧我妹妹了,好好在家休養吧。”
江諾連忙搖頭,“還是去吧,不然誰照顧她?”
想起江蓠床邊那一疊作品,眸子裏閃過一抹異色,她要是不去,那些東西怎麽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