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閉心想死了算了,反正她現在是不可能躲得過一頭老虎的襲擊的。
可等了半天,老虎也沒過來。将背包拽在手裏,她大着膽子撥開草叢朝前方窺視,隻見一片荊棘中果然癱坐着一直黃黑相間皮毛的老虎,那額頭上的“王”她怎麽也不會認錯的。
令她驚訝的是,老虎身下的一灘黑紅黑紅的東西。
“原來是受傷了……”
怪不得沒過來攻擊她。
老虎敏銳地朝這邊看了過來,又朝她叫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這聲叫仿佛讓她聽出來了一絲求救之意。
江蓠害怕地移開視線,抓着背包一步一瘸的爬走了,離得那老虎遠遠的。
“我也沒辦法救你啊。”
那麽大隻老虎,體重比她還重,要是她就這麽過去,人家不正好把她吃了養身體?
爬了一會,手心磨得通紅,還破了皮,江蓠狼狽地又去扒拉了一根樹枝當拐杖,朝前方走着。
雖然她掉到了懸崖,但出山的方向還是一樣的,隻需要按照原方向繼續前行就是了。
走了半個小時,前方忽然走不通了,便又停了下來。
她也沒打算這麽急着走,不過是怕那隻老虎而已,現在離遠了些,心裏也有安全感了。
坐在松軟的地上,她從包裏拿出手手機酒精紗布,手機還是沒有信号,便拿着紗布纏了自己的腳,又吃了兩顆消炎藥。
望遠鏡不知道掉哪兒去了,手電筒也不見了,她真擔心自己入了密林之後會迷失了方向。
拿出包裏的壓縮餅幹,一口氣吃了五包,又喝了大半杯溫水,身體這才有了力量。
将東西重新放進包裏,發現壓縮餅幹隻有三塊了,江蓠眉頭一皺,看來今天必須出山。
拄着拐棍站起身,她繼續朝前行,這地方從來應該是從來沒有人來過,野蠻生長的樹木荊棘讓江蓠怎麽也踏不出一條路來,一張臉被刮成了花貓,身上的衣服也髒破不堪。隻憑着意志力在林中像隻無頭蒼蠅一樣亂竄着,最終,攔在前方的一個小湖泊讓她徹底崩潰。
“沒路了……到底該怎麽走?”
趴在小湖邊,江蓠瞥見水中自己狼狽的臉,忍不住撇了嘴。
她懷疑她上上輩子跟這個地方恐怕是結了怨,才會兩次都困在這裏。不過說起來,還不是自己蠢?江蓠簡直要哭了。
想到流多了眼淚還得多補充水分,她硬生生憋了回去。也不知道這裏的水幹不幹淨,萬一有寄生蟲怎麽辦?
水中,忽然起了一陣漣漪,視線跟着一晃,江蓠咽了咽口水——有魚。
餅幹都快沒有了,前有湖泊後有虎,她總不能在這裏餓死吧?
不如先弄兩條魚吃吃,給身體增加一點能量,身上的傷也能恢複得快一點不是。
說幹就幹,她起身走回剛才的樹林當中,找了一捆枯樹枝過來,還意外的帶回來一把野生花椒,将其中一根木質堅硬的削見了走到湖邊,等候着魚兒的大駕光臨。
不過這次的運氣可沒有剛才那麽好,等了半天也沒有一隻魚上鈎,她咬牙回去拆了一包壓縮餅幹,心痛的攆成渣撒在水面。
“糧食啊,這都是糧食。”
小魚兒再不過來她能氣死。
大概是沒被捕撈過的魚比較傻,沒一會,就有三條魚朝這邊遊過來,江蓠憑感覺相中一條看起來最傻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木棍往水裏叉去。
一絲猩紅冒上來,堅硬的木棍直接将魚身體貫穿了,其餘兩條飛快逃竄,江蓠趕忙将木棍收上來,這隻肥肥的魚還掙紮了兩下。爲防不夠吃,她又故技重施捉到了另一隻肥魚。據說魚的記憶隻有幾秒鍾,現在看來還真像那麽回事。
走到一邊處理幹淨後,她将半把花椒灌進其中一條魚肚子裏拿一根棍子穿起來,又拿打火機生了火,開始烤魚。
魚肉很容易熟,沒多久,就飄出了香味兒。
咬了一口,“還行”。
沒鹽,還帶着絲絲腥氣,但肉質鮮美,總的說起來還是比壓縮餅幹好吃,江蓠捏着鼻子很快吃完了,地上隻剩一堆骨架。用瓶子裏的水漱了下口,于是瓶子也空了。
火堆還在噼裏啪啦的燃燒着,江蓠又往裏面添了柴,想了想,拿着金屬質地的杯子在湖上方灌了水,松松的蓋着蓋子。放在火堆裏燒。
燒水可比烤魚慢多了,把一捆柴全部燒完,這水終于開始翻滾了。
一陣風刮來,火勢偏了偏,江蓠撿了塊石頭壓在杯蓋上,自己坐在一邊任由這團火“自滅”了後,又撕了點幹淨的紗布沾了水,清洗着燒得漆黑的瓶子,幹淨後裝進了包裏。
又一陣風吹來,比剛才猛烈得多,江蓠閉着眼睛擡手擋住了,一睜眼覺得四周的光線似乎暗了些,擡頭看天,隻見大堆大堆的烏雲聚集在上空,似乎馬上就要變成雨落下來了。
這陣勢,怕不得來一場狂風暴雨。江蓠自認爲現在的自己弱不禁風,加之衣服隻有一套,可萬萬不敢淋雨。
正四處張望哪裏能避雨時,雨點就稀稀落落的砸了下來,打在身上隻覺生疼,平靜的湖面蕩起陣陣漣漪,起了一陣水霧。
江蓠抓起地上餘下生魚,背着包,拄着拐杖走了,
雨滴漸漸密集起來,沒一會,她便全身濕透了。腳下本就不好走的路也變得濕滑起來,江蓠走得萬分小心。
“真是晦氣!”她忍不住咒罵一聲。
不就是殺了兩條魚嗎?她回京市給超度行不行?
大風時不時刮一陣過來,冷得江蓠渾身直哆嗦,上下牙關不時打架。
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江蓠以爲自己會凍死在野外的時候,竟然意外的在一叢枯樹下發現一個山洞,就是位置有些高,以她現在的身手爬上去有些難度。
不過也正因爲這樣才安全,咬緊牙關,她手指緊緊扣着岩石,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終于爬了上去。
撥開枯樹枝,她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沒了呼呼刮的大風,周圍的溫度上升了些。
地方還放了些幹燥的枯草,江蓠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剛坐下,就聽到了一聲虎嘯,不知爲何,江蓠覺得這道聲音夾雜着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