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打開後，正好有兩個女人準備進來，俱都戴了口罩帽子，遮得嚴嚴實實。
江蓠下意識看了一眼，先是對被對方漂亮的眼睛小小地驚豔了一把，随即又覺得這女人有些眼熟，很像某個三四線明星。
“您就是沈小姐吧？”一個白大褂的男人走到了她跟前。
江蓠回過神點了點頭，已經認出了他的聲音，“李助理，是我。”
李助理看向她的眼神中有一抹驚豔，随即又很好地隐藏了起來，“您先跟我來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在前面帶路。
兩人走進了一個幹淨整潔的小房間。
“請坐。”李助理看向前方的黑皮辦公椅子。
江蓠點點頭，繞過桌角坐了上去，李助理給她倒了杯溫水放在她手邊，順勢坐在了對面。
“文醫生呢？”江蓠開門見山地問道，将手磕在桌上，露出了盛母新給她買的名貴腕表。
“我先給您說聲抱歉，”李助理笑了笑，視線在表上一掃而過，“本來是文醫生是應該在這時候過來的，但另一場手術臨時缺了人手，他去幫忙了，您再等半個小時。”
江蓠臉上的笑容隐了隐，“好吧，希望等下不會再出什麽狀況了。”
“這是自然，”李助理道，他視線在江蓠臉上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一遍，問道：“您先告訴我，您想整哪些地方，等會文醫生來了我直接轉述給他，這樣也節約時間。”
江蓠拿手撐着下巴，任由他打量自己，“李助理，你覺得我需要整哪些地方？”
李助理愣了愣，說實話，接電話的時候他發覺這女人語氣急躁又迫切，以爲是個什麽面部發育不良在外形上很吃虧的人。
可現在見了，怎麽也沒想到居然能這麽漂亮。
不過，要是承讓她漂亮那麽醫院還怎麽賺錢？清了清嗓子，他眉頭微蹙，認真道：“您的基礎條件是很好，相信您自己也知道，但我覺得，唇部再豐潤一點，眼梢再挑一點，還有……山根快要高些，卧蠶也可以做出來，下巴……”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堆，一本正經的樣子差點讓江蓠以爲自己真的很醜了。
“你說得對，”江蓠直接微笑贊同，“我們真是想一塊去了。”
李助理又愣了，在這裏工作這麽多年了，還真是頭一回遇到這麽“爽快”的人。
于是兩人愉快地探讨了一番具體的事宜。
雖然他隻是個助理，但相關知識掌握得很詳盡，說起理論來頭頭是道，就是讓人不怎麽聽得懂。
末了，他拿出一個pos機放到桌上，“您也知道爲了讓您用最快的速度見到文醫生，我們費了很多功夫吧，今天見面您一共插隊了兩百餘人，這是應付的報酬……”
他在上面按出了一串數字，将POS機推到了江蓠跟前。
江蓠隻瞟了一眼，便爽快地拿出了銀行卡。
李助理嘴角彎了彎，“相信經過我們文醫生的妙手，您的美貌一定能傾倒衆生。”
江蓠吃吃地笑了起來，随口道：“借您吉言。”
她上輩子算不上漂亮，但從來沒爲美貌的事情傷神過，一直都認爲比起外在的皮相，内在的涵養、氣質，言行舉止間散發出的個人魅力才是更迷人的。
當然，現在這兩種都在她身上體現了。
李助理含笑地點了點頭，内心卻覺得她有點奇怪。
他已經接觸過兩隻手都數不過來的患者了，哪一個不是殷切的期望或者滿心地擔憂，還頭一次見到她這麽雲淡風輕的。
雖然她不停承認就是自己确實要整容，也很急切地想要見到文醫生，但給他的感覺，就是雲淡風輕，像是一點都不在乎。
如果江蓠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忍不住笑起來。
因爲她根本沒打算整容啊，有什麽好緊張的？
看了眼腕表，她催促道：“文醫生人呢？怎麽還不來？”
話音一落，門就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看見江蓠時，表情淡了點。
李助理起身讓出了位置，朝他點頭，“文醫生。”
“嗯。”文醫生點頭走到江蓠跟前，上下打量一眼，道：“你回去吧，根本不用整容。”
看了眼江蓠的穿着打扮，心中忍不住腹诽，又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整天沒事兒幹夢想着一刀下去變成仙女？
“文醫生……”一旁的助理有些着急。
江蓠抿唇一笑，對這個男人有了些許好感。
“李助理，麻煩您先出去，我跟文醫生單獨談談可以嗎？”江蓠朝他道。
李助理看了眼文昭，見他點了頭，便退出了門外。
“你有什麽要跟我說？”文昭一直站着，坐都不稀得坐，一副你快講講了我好走的樣子。
江蓠見怪不怪，有本事的人總是有脾氣的，本事越大脾氣越大。
譬如厲司琛，對誰好臉過？
她打開手包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照片放到了桌上，“請文醫生幫我看看。”
“這什麽？”他拿了起來，左右瞄了一眼後，不由道：“雙胞胎？”
“不，”江蓠搖頭，“非親非故。”
文昭雙眼立刻睜大，臉上的神色也認真了起來，“我在整形界這麽多年了，還沒遇到過整得這麽像的人，技術遠遠超過我。”
“不過，應該沒人有這麽大本事吧，除非……”
江蓠忙追問，“除非什麽？”
文昭卻不說話了，“你不是來整容嗎，問我這些幹什麽？整不整，不整我就走了。”
江蓠暗自翻了個白眼，心道你本來就不想給我整，她起身拉住了他，“您給我講講這是怎麽回事吧，您能看出來兩人當中是誰整了容嗎？”
“我沒空。”
“我知道您很忙，跟你對話的時間按您咨詢費來收，行吧？”
“你覺得我差錢嗎？”文昭一副高傲地樣子。
江蓠收了那副懇求的表情，臉色變化了一下，冷冷道：“呵，你瞧不出來就明說，我又不會笑話你，何必在我跟前端架子呢？”
“你激我？”
江蓠也學着他那副高傲樣子道：“實話實說而已，我可沒工夫激你。”
“看就看！”他将照片放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