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确實該好好談一談，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她不想這麽輕易地放棄。
江蓠率先開口道：“你對她感興趣，是因爲江蓠嗎？”
“是。”他回答地毫不猶豫且堅定。
江蓠忍不出笑了，對呀，他越是對江諾感興趣不就證明他越愛自己嗎？
可是，他現在根本不相信自己就是“江蓠”了，想到這裏，又笑不出來了。
“你當初喜歡我，是因爲覺得我就是‘江蓠’？”
厲司琛照舊點頭。
“但是，”江蓠沉了口氣，蹙了蹙眉頭，“你現在覺得我不是‘她’了，是嗎？”
厲司琛認真得思索了一下，方才回道，“不是不覺得，而是，不确定了。”
“如果，我就是我——隻是沈沐晴，你對我就沒有一絲感情嗎？”
厲司琛皺眉，沒回答上來。
江蓠在心裏歎了口氣，這個問題她自己也回答不上來。
“睡吧。”她伸手關了燈，“這段時間，我們就好好冷靜一下吧。”
厲司琛抱住了她，動作很溫柔，“那你告訴我，你是‘她’嗎？”
“我說我是，你信嗎？”
回答她的，是沉默。
如果信的話，就不會如此猶疑不定了，她将他推開，語氣裏帶着認真，“在你沒想清楚之前，我們還是像朋友那樣相處吧。”
厲司琛沒再說話。
江蓠翻了翻身子，背對着他。
說不失望，是假的。
明明他了解自己的設計風格，知道自己最大的愛好，成爲“沈木蓠”之後的一言一行讓他覺得熟悉，将她的所有都調查得清清楚楚。
可現在不過是出現了一個長得像的女人，他就對她産生了懷疑。
她希望他，對她的愛，能來得更堅定一點。
夜已經很深，兩人靜靜躺在床上，眼睛緊閉着，也許睡着了，也許沒睡着。
天亮後，江蓠不用鬧鍾，便自動清醒了過來。
厲司琛不在卧室，江蓠很奇怪的發現，心中突然沒了往日那種怅然若失感，或許是因爲事情都說開了吧。
洗漱好後，剛走出房間，便碰到從健身房裏出來渾身是汗的厲司琛。
江蓠一愣，轉身下了樓。
秦姨正在做早餐，江蓠站在窗邊賞菊。
枯敗的院子裏，落着幾隻灰色的麻雀在枯草中覓食，叽叽喳喳地叫喚着。
江蓠跑進廚房找秦姨要了一把雜糧又跑回窗邊，一揚手，手中的糧食便盡數飛出去了。
小麻雀們被吓了一跳，一隻隻的往外飛去，觀察了會見沒什麽危險又飛了回來，見到地上的雜糧高興地喳喳叫，小腦袋不停地往地上啄食。
江蓠看得興趣盎然，兩隻眼睛彎了起來。
厲司琛從樓梯上走下，便看見了這樣一副畫面。
生怕打擾了她，他放輕了腳步走到她身後，看了好一會後，出聲道：“好看嗎？”
江蓠驚了一下，跟剛才受驚的小麻雀也差不多。
她臉上的笑容消失，轉身往後走去。
厲司琛把她拉住，低頭道：“昨晚不是說好的，可以像朋友那樣相處嗎？”
江蓠暗自吸了口氣，皮笑肉不笑道：“你說麻雀？好看，挺好看的。”
厲司琛往窗外瞄了一眼，便又将視線放在了她身上，撫了撫她面前的亂發，認真道：“不如你好看。”
江蓠嘴角抽了抽，什麽意思？拿麻雀跟她比？“厲先生請拿出對朋友的基本尊重，還有我不想再看到你對我做出這種輕浮的舉動了。”
輕浮？厲司琛簡直不敢相信這個詞也能用到他身上來。
一旁的秦姨已經便做好了早餐，端上了桌，喊兩人吃飯。
江蓠從櫥櫃中拿出紅酒跟杯子，一邊喝酒一邊吃早飯。
厲司琛眉頭擰了起來，“早上喝酒對身體不好。”
江蓠擡了擡眉毛，将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作爲一個朋友，你操心地太多了。”
“作爲一個朋友，我當然應該關心你。”
“謝謝你的建議，但我不聽。”說着，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厲司琛長臂一伸，将酒瓶子拿到自己跟前，“那麽作爲朋友，分享一下你的美酒總是沒問題的吧？”
說着，他微微仰頭，将餘下的酒一滴不剩地喝完了。
秦姨在一旁疑惑地看着他倆。
江蓠毫無形象的盤腿坐在椅子上，輕哼一聲，吃起了面前的小菜。
還别說，早上喝酒真挺傷胃的，才這麽一會，胃裏就傳來了一陣陣的燒灼感。
剛放下碗筷，江蓠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拿起來走到旁邊接起。
“喂~”
“姐們兒，我已經到西伯雅了，等我忙完出來喝酒啊。”
江蓠清了清嗓子，“喝酒啊？沒問題，我已經摸清楚哪家夜店帥哥最多，哪家酒吧酒最好喝了。”
一旁的厲司琛，夾菜的筷子微微一頓，幽深的眼眸朝她看去。
電話那頭的葉瓷，高興地直點頭，但很快又變得結結巴巴起來，“那個，姐們兒，我聽陸熠寒說……”
江蓠臉色一沉，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
“嗯，這件事到時候出來跟你解釋。”
“好，好吧。”葉瓷一想，也是這個理，又道：“那人到底長什麽樣兒啊，說得我都想見見了。”
“會有這個機會的。”江蓠道。
話雖是這樣說，她心中卻有幾分忐忑，江諾跟她前世長得實在是太像了，就連厲司琛跟陸熠寒都不由得信了幾分。
要是葉瓷也見到了那個女人，當真還會像現在這般相信她嗎？
兩人挂了電話，江蓠往樓上去，卻被厲司琛擋住了。
他霸道地問：“誰的電話？”
江蓠雙手環胸，挑眉看他，“你管得太多了，這是我的私事。”
厲司琛深深皺眉，本來想着做“朋友”，是不希望江蓠像前幾天那樣躲着他，連面都見不着，現在看來，倒是跟他預期中的發展相差太大。
“不準去酒吧夜店。”他冷聲道。
江蓠也毫不示弱，“我偏要去。”
“我不僅要去，我還要打扮地美美的去呢，哎，好不容易從已婚者身份恢複到單身貴族，是得抓緊時間享受人生。”
她挑釁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