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諾聽到敲門聲就來開門,見到門邊的盛母,她絲毫不意外,“進來坐吧。”
盛母臉上泛着柔和的笑意,拉着她一同坐在沙發上,“小蓠,事情我已經了解清楚了,你哥那個混小子,我已經幫你教訓了,下回他再敢兇你,你就兇回去,不用給他面子。”
江蓠忍不住笑了,主動摟住盛母鑽進了她的懷裏,“媽,也不怪哥,我确實做得不對。”
“哥哥天生就該讓着妹妹。”盛母毫不猶豫道。
心中的天秤,已經徹底傾向了江蓠。
盛母上下撫着她柔順的發絲,神色也軟和了下來,享受着這難得的溫存。
“媽等下還得回家裏一趟,你好好照顧自己。”
“你不在這裏住幾天嗎?”
“不了,家裏放着許多文件,在這裏不方便。”
江蓠點點頭,咬了咬唇,問道:“爸爸什麽時候回來?”
盛母哪裏不知道她問得是厲司琛,心底暗笑,道:“快了,過不了幾日就要回來了。”
江蓠點點頭,思緒卻飄向了遠方,上次兩人發生了不快,他還刻意躲着自己這麽些日子,
再見面,自己該用何種态度應對呢?
這些天厲司琛一直沒聯系自己,想必他的心裏一直存疑吧?江蓠的心情開始失落起來。
“行了,”盛母撥開江蓠的手,“媽媽要回去了,司機還在樓底下等我。”
江蓠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我送您下去。”
盛母把她按下去,拒絕道:“不用那麽麻煩,你好好坐坐,我自己下去就成。”
江蓠隻好作罷,“那您路上小心,早點回家休息。”
“嗯。”盛母再一次抱了抱江蓠,這才轉身離開。
到了樓下,瞧見江諾正坐在沙發上,看着别墅外發呆,便朝她走去。
江諾聽見這道不同于平時傭人走路的腳步聲,便轉過了頭,見是盛母,忙不疊的拄着拐杖站了起來,結結巴巴道:“阿姨好。”
盛母點點頭,扶着她坐下,打量了她兩眼,“你的事,我已經找我兒子了解清楚了。”
兒子這次說的倒是沒錯,盛母自诩閱人無數,也看得出這女孩兒的性格有些柔柔弱弱的,屬于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那種。
江諾不知所措的咬着下唇,雙手局促的放在膝上,“不怪他,那天肯定是我走路不小心。”
“别替他說話,他什麽性子我最了解了,”盛母看着她的眼睛,“我聽說,你是失憶了,以前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是嗎?”
“嗯。”江諾點點頭,眼圈開始泛紅,又一副不敢落淚的樣子。
盛母握起她的手,憐惜道:“好孩子,你放心,我們盛家一定會幫你找到你的家人的,你就在這裏好好養養身體吧。”
“謝謝阿姨。”江諾落下感激的眼淚,“您真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您了。”
“這是我們盛家應該做的,你啊,别您啊您的叫我,叫我阿姨就行了。”
“好,阿姨。”江諾很聽話的改了稱呼。
盛母聽了,眼裏染上了些許笑意,這女孩兒,倒也讨喜。
“你就安安心心的住在這裏,有什麽不方便的就跟小蓠說,小蓠人很好的,就是脾氣有些直,你多擔待點。”
江諾搖了搖頭,“沒有,小蓠她很好,我很喜歡她。”
“如此是最好的,”盛母滿意的笑了,“那你好好坐着,我得回去了。”
“我送送您——送送阿姨你。”她慌忙的抓起身旁的拐杖就想站起來。
“不用了,司機就在門外,你好好坐着。”盛母勸道。
江諾隻好停下動作,目送着她離開。
到了别墅外,司機将車子停在盛母的腳邊。
上車之前,盛母再次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别墅,頭一仰,就看見二樓的第三扇窗戶裏,江蓠在正倚在窗戶邊朝她笑,見她朝這邊看了,又揮起了手。
盛母也朝她揮了揮手,接着打開車門,上了車。
目送着車子遠去後,江蓠收回了視線。
轉身将卧房打量一圈,她走到牆邊取出一個二十寸的行李箱,開始着手收拾東西。
跟盛銘軒已經鬧成這樣了,她是斷然不然再繼續待下去了,至于那個女人……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
私人物品不多,最大件的,不過是幾件衣服,她很快就收拾好,将東西盡數裝進了行李箱裏。
少了些東西的房間似乎沒什麽改變。她歎了口氣,拉開門走出了。
箱子有些重量,她的力氣也不算小,單手提着箱子,輕輕松松的就下了樓梯。
吳姨正捧着一大把鮮花準備給花瓶裏有些枯萎的花置換一下,看見江蓠,她愣了,“小姐,你要上哪兒去?”
“回家。”
既然别墅是盛母送給她的,她說回家,應該沒錯吧。
吳姨以爲她要去盛夫人那裏,便點頭,“您剛才怎麽不跟夫人一塊走呢?我讓司機送您吧。”
“不了,”江蓠邊走邊說,腳步不停,“幾步路的距離而已。”
“幾步路?”吳姨眼神裏有些疑惑。
兩人的談話,落進了剛跨出門口的盛銘軒耳朵裏,他拿着電腦又走了回來,到江蓠的面前,“妹,你要上哪兒去?”
江蓠沒理他,垂着眼道:“讓一讓。”
盛銘軒自是沒讓,“你不在這裏住了嗎?”
江蓠眉頭一蹙,繞過他往旁邊走,盛銘軒長手一伸,擋住她的去路,“妹妹,你這是幹嘛?”
“誰是你妹妹?”她終于擡起了頭,直視着他。
一旁的江諾看見這情景,想要開口,被吳姨拉在了一邊。
這位江小姐到現在還沒看出來嗎?兩兄妹的矛盾不就是因她而起嗎,還想搗什麽亂?
之前,她大概不會管,但今天盛夫人過來了,明确的表示了她的态度跟立場,那自己當然得順着她的意思,站在小姐這邊了。
“妹妹,”盛銘軒神色軟和下來,“哥哥向你道歉,早上不該那麽兇你。”
“我不是你妹。”江蓠說得無比認真。
她本來就不是他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