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銘軒點點頭,将手上的文件電腦通通遞給她。
江蓠臉上閃過了然的深情,看樣子這人就是哥哥的助理沒跑了。
她伸手接住,動作間,衣領微微敞開,大片雪白露了出來,中間深深的溝壑簡直要引人犯罪。
看來這女人是喜歡她哥沒錯了,那眼底的敵意是把她當做了情敵?她在心底暗自發笑。
三人進了專用電梯,女助理往跟旁人一起走了,半路的時候盛銘軒也下了,她跟盛母一直跟着電梯到達了頂層。
一路上,盛母一直問她這幾天過得怎麽樣,習不習慣西伯雅,話裏話外都表達出希望江蓠留在西伯雅的意願。
江蓠隻好承諾以後經常來看她,盛母這才放過她。
知道盛母每天事情很多,因此沒有真的讓盛母陪她,自己四處轉了一圈後便跟道别離開了。
盛母還想着讓保镖跟着她,江蓠也拒絕了,一個人出了盛氏的辦公大樓。
到了馬路邊,她找來了一輛計程車,讓司機把自己拉到西伯雅最熱鬧的集市上。
一下車,喧嚣聲頓時從四面八方鑽進耳朵裏,這喧嚣中充滿了人氣,有讨價還價聲,小孩兒的嬉笑聲,朋友之間的玩笑聲。
許多小販還挂着喇叭宣傳着自己的産品。
環視一圈後,她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這地兒好,新鮮!
見慣了窗明幾淨的高樓大廈、衣着光鮮的職場精英,偶爾看看世界的另一面也是個很不錯的體會。
“小姑娘,要吃栗子不?甜得很!又香又軟。”
一旁賣炒栗子的小販看她長得漂亮不由得搭話了。
“不了,謝謝。”江蓠禮貌的推辭,她可不想把手弄髒。
“好嘞。”見她回了自己的話,小販嘴角裂得老大,她買不買是其次,主要就是他想跟她搭上一句話。
江蓠不愛吃街邊小攤販的東西,總覺得衛生不達标,因此在街上走着隻拿眼睛看着,絲毫沒有動錢包的打算。
不遠處,一個高談論聲的老頭兒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老頭胡子雪白,一頭花白的長發拿根兒木棍子盤在頭頂,一身麻布粗衫,身前的空地上擺滿了各種草藥,此刻正賣力的跟衆人講着什麽。
江蓠眼裏閃過一絲興味兒,不由得走上了前去。
“我家裏世代爲醫,我是第十三代傳人,你不信就走開,不要耽誤我的時間,”老頭滿臉不悅的扒拉開一個問題問個沒完的中年男人,繼續看向下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大媽,“你又是什麽甚麽毛病?”
“我這腦殼每晚都犯疼,去醫院檢查也說沒毛病,你看你是不是有辦法?”大媽臉上帶着點病急亂投醫的神色。
“有!”老頭一口回答道,伸出枯樹皮一般的手在地上一陣扒拉,取出一株江蓠不認識的藥材,“就是它了,沒錯,拿回去煎服,早晚各一次,一個月保準見效。”
“真的?”大媽有些意動,“但是這一株也不夠吃一個月吧?”
“這是自然,”老頭摸了摸胡須,“這是五天的量,你須得買六株。”
“那……這一株得多少錢啊?”大媽臉上有些犯難。
“一株三百。”
“這麽貴啊!能不能便宜點?我還得給我孫子買奶粉呢。”
“你當這是白菜啊?三百不議價!”老頭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
周圍有人看不過去,勸導那大媽,“這位阿姨,您還是去正規醫院治療吧,别被騙了就不好了。”
老頭一聽,立刻吹胡子瞪眼,銅鈴似的眼睛盯着他,“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說什麽呢?你剛才沒聽她說醫院都治不好?醫院那些庸人,懂得個什麽?”
那年輕人跟他杠上了,“你說人家不懂,那你懂咯?那你敢不敢分析一下大媽的病症?”
“走開走開,一邊兒去,我沒空跟你争吵,”他又看向那大媽,“你到底買不買?不買我可收走了,後面人排着隊等着買呢。”
大媽想了一下,一咬牙道:“你先給我來兩株!我看看效果。”
“行嘞,”老頭也不強求,“下回保準你回頭尋我。”
江蓠站在一旁吃吃的笑着,等下回怕是人影子都找不見了吧。
她一笑,就顯得突兀起來,老頭擡起眼看了她一眼,“你笑什麽?莫不是中了含笑半步颠?”
江蓠笑得更起勁兒了,肩膀聳動起來,這老頭可真敢編。
她朝前方走了兩步,衆人隻覺得這女孩兒神顔,不自覺就讓了路。
“我也有病,你給我看看。”她上前。
老頭眯了眯眼,“我看你沒病,莫在這裏搗亂,趕緊走趕緊走。”
江蓠雙手環胸,“有錢都不掙啊?沒道理啊。”
“你瞎說什麽呢?”老頭瞪眼,“我這是在救死扶傷,錢?錢在我眼裏就是糞土!”
“這樣啊,”江蓠挑了挑眉,伸出根纖白的手指虛劃一下,“這些這些這些,我全都要了。”
老頭呆了,道:“你家裏是有什麽人得了不治之症啊?”
江蓠蹙眉,“說什麽呢你?一句話,賣不賣?”
“賣,當然賣!”老頭狠狠點頭,生怕她反悔,“既然你有這個需求,我當然要滿足你。”
他拿出幹淨的塑料袋給她裝藥,江蓠沒攔着他。
方才仗義發言那人又看不過去了,“小妹妹,你可想清楚了,我看你也是有文化的人,可不要吃了這個虧,我看他就是騙人的。”
江蓠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反倒是老頭反應極大,停了手上的動作怒罵道:“我上輩子是掘了你家祖墳啊非要跟我過不去?”
“行了,不用管他,”江蓠蹙眉,“裝你的藥吧。”
“诶好好。”
男子歎氣一聲,憤然而去。
周圍的人紛紛打量着江蓠,神色各異。
裝好後,老頭态度極好的把藥遞給江蓠,“給,你的,一共……”
“我可不知道這藥怎麽服用,你不打算跟我回去一趟嗎?”江蓠打斷他的話,直視他有些有些渾濁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