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傭人一臉爲難的樣子,臉上都皺起了褶子。
“怎麽?不想去?”
傭人忙道:“不是不想去,隻是等會江小姐起床了該怎麽走呢?”
聽罷,江蓠冷笑一聲,不客氣起來,“你到底是我們盛家的傭人還是那個什麽江小姐的貼身保姆?不想去?不去就不用在這裏幹了。”
這話,傭人知道她不是第一次說了,上次不也沒怎麽樣嗎?因此還是沒有動作。
“小姐您不要爲難我們,這也是少爺交代了的。”
“你叫什麽名字?”她的聲音愈發寒冷。
“我,我叫李蘭。”傭人的聲音有點結巴。
“行,我知道了。”江蓠默默記住了她的名字。
兩人說話的内容,已經引起了旁的傭人的注意力,都紛紛豎着耳朵聽着。
江蓠看了一眼,随手指了一個,“你,去把地拖了,現在就去。”
那傭人倒是沒跟她犟,應了聲趕忙去拿清潔工具了。
“小姐,我……”李蘭想要解釋什麽,江蓠卻沒看她。
盛銘軒如往常一邊滿頭汗的進屋,就看見兩人對着站着,“妹,你在幹什麽呢?”
江蓠走到他身邊,晃了晃他的赤膊,“哥,你把她開除了。”她指了指李蘭。
盛銘軒眉頭一皺,“又怎麽了?”
“她不聽我的話,讓她拖地也不拖,”江蓠生氣道,“你問這麽多幹嘛?是不答應我嗎?”
盛銘軒還沒來得及說話,那旁的李蘭就趕忙走了過去,可憐兮兮道:“少爺,不是我要偷懶,隻是拖了地江小姐走路不方便,摔倒了怎麽辦?”
“哼,你當家裏的地闆烘幹機是擺設?不僅偷懶還滿口冠冕堂皇的借口。”江蓠氣勢很足,絲毫不示弱。
“少爺……”傭人可憐兮兮道。
“煩死了,”盛銘軒眉頭皺得更緊了,胡亂的把江蓠的秀發揉成雞窩,“以後這種事别來找我,你自己做主就好了。”
他轉身上樓,江蓠嘴角勾起,蕩漾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傭人眼巴巴的看着盛銘軒就這麽離開,一時手足無措起來,她以爲,按照江小姐在少爺心中的地位,事情應該按照上次那樣發展才是,怎麽今天……
“還站在這裏幹嘛?”江蓠雙手環胸,欣賞着她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你現在就回家政公司吧,盛家供不起你這尊大佛。”
“小姐,我……”她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後一定聽你的。”
她才不想去那些小門小戶,活又多又雜,一整天也沒什麽空閑,工資還不如這裏高。
“你聽我的幹什麽?聽江小姐的啊,她不是你的雇主嗎?”
“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小姐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悔改,”她滿臉殷切,“我上有老下有小,男人又是個沒用的,可不能失去了這份工作了。
小姐,求求你了,我知道你心地善良。”
江蓠哼笑兩聲,也不去追究她話裏的真實性,松口道:“行吧,今天就放過你,但我也不能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這樣吧,你打掃一個月的衛生間。”
“好的好的,”傭人忙不疊點頭,“我一定好好打掃。”
“行吧,你去幹你的事兒吧。”
将人打發走,她去倒了一杯溫水潤喉。視線一轉,剛才那傭人已經把地拖了一大半了,她又道:“慢點拖,不急,等下把樓梯間的地毯也給我撤了。”
“好的,小姐,我現在就去。”
傭人已經看明白江蓠手握她們去留的權利。
“對了,我看今天的日頭不錯,這地就不用烘幹了,把窗簾都掀開,曬曬就行了。”
傭人不禁擡頭看了眼有些陰沉的天,照舊點頭,“行,小姐說什麽就是什麽。”
“噗——”江蓠不由得捂唇笑了。
剛笑完,樓道裏就響起了久違的拐杖落地的“嗒嗒嗒”聲。
“你這是幹什麽?爲什麽要把地毯取了?”江諾覺得行走更艱難了,不由皺眉問道,但即便是皺着眉,她也依舊輕聲細語。
傭人繼續收拾着地毯,她手下的速度可比江諾走路的速度快多了,樓道很快顯露出了它原本的樣子。
“小姐吩咐的。”她一邊回答一邊動作,頭都沒擡一下。
江諾沒再說什麽,咬着唇一瘸一拐的下了樓。
坐在沙發上看書的江蓠瞥了她一眼,發現她走路的樣子确實是比前幾日更加緩慢了,心頭有些奇怪。
“小諾,你下來了?”她合上時裝雜志,親切的打着招呼。
“嗯。”江諾點點頭,也朝沙發走過來。
“先吃點水果吧,早飯很快就要好了。”她推過去一盤水果拼盤。
“謝謝,我等下再吃。”她小心翼翼扶着腰的坐在了沙發上。
“嗯。”江蓠也沒再開口,打開書本繼續接着剛才的内容看。
這是西伯雅本地品牌的時裝雜志,跟京市的服裝完全是兩個風格,是盛銘軒買回來放在書房的,一共好幾冊,這才是第一冊。她自認爲應該是給她買的,所以毫不客氣的全部拿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是服裝雜志嗎?能不能給我看看?”江蓠好奇的将腦袋湊了過來。
“你愛看這個?”江蓠挑眉。
“不确定,但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覺得很親切。”她微微蹙眉,像在思考爲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江蓠審視的看了她一眼,又轉過了頭,“你要看就去買吧,我跟你看書的速度不一樣,不能跟你一起看。”
真是笑話,誰不知道“江蓠”是個服裝設計師?現在她來說這些話,可謂是别有用心。
“好吧。”江諾縮了縮脖子,臉色帶了點被拒絕後的尴尬,掩飾般的拿牙簽戳起一顆聖女果喂進了嘴裏。
“這是誰幹的?爲什麽要把地毯撤走?”
樓道裏,傳來了吳姨嗓門頗大的聲音。
江諾繼續吃着,沒什麽反應。
江蓠啪的一下合上書本仍在沙發上,起身朝樓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