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電話那頭響了機械女聲,正在介紹某家心理研究機構的信息。
江蓠耐心的聽她說完,接着靜了一下,一道溫潤的男聲響了起來。
“喂,您好,這裏是……”電話那頭的男人,不緊不慢的開始了一段開場白。
“你好,”江蓠禮貌道,“我想預約你們機構的黃悅老師,不知道她最近有沒有時間?”
“沒有,”那頭不假思索的回道,“您真要預約的話,那就得排隊呢,嗯……我給您看下,您前面排了三十人,可能要等兩三年才輪到您吧,您是否确定預約呢?”
還真是個香饽饽呢,她不由在心裏吐槽道。
“這樣啊,我先考慮一下吧。”她挂了電話。
兩三年?豈不是得等到花兒都謝了,她哪兒等得起?
下了樓,盛銘軒剛好鍛煉身體回來,比起江蓠的嚴嚴實實,他隻穿了一件背心,并且已經被汗濕得緊緊貼在身上,絲毫掩不住底下健壯的肌肉。
“哥,你回來了。”她打着招呼。
盛銘軒點點頭,“你怎麽不多睡會兒?”
“我又不是豬。”
她走到他跟前,将剛才的事兒跟他講了一遍,最後道:“哥,這事兒隻能交給你去辦了,盛家的名号在西伯雅這麽響亮,沒道理他不來,早點過來江小姐指不定也能早點恢複記憶。”
盛銘軒點點頭,“放心吧,這事兒交給我辦。”
“你們在說什麽啊?”江諾在樓梯裏聽見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好奇的開口問了。
盛銘軒貼心的過去攙扶着她。
江蓠朝她笑笑,一張未施粉黛的臉顯得比平日多了幾分粉嫩水靈,如挂着朝露的櫻花,“我們在談論什麽時候約心理醫生過來呢。”
江諾步子一頓,鞋子像是被地闆黏住了一般,“這麽快嗎?”
盛銘軒也跟着停下了腳步,“也不算快了,現在請人家來的話,恐怕得過個三五天才會登門呢。”
“嗯,真是麻煩你們了。”江諾又笑了起來,不緊不慢的走着。
江蓠走過來擠掉盛銘軒,“哥,你去洗澡吧,渾身一股酸臭味兒臭死了。”
“好啊,還敢嫌棄你哥我?”
盛銘軒佯裝生氣,伸手捏住衣角飛快的脫了下來朝江蓠腦袋上扔去。
“哥,你可真惡心。”
江蓠機靈的一躲,避開了那件臭氣哄哄的背心。
江諾拄着拐杖反應遲鈍的轉身,一個白色的東西撲面而來,她下意識的往外面扯,不但沒扯下來反而讓身體失去了平衡。
“啊,啊——”
她踉跄着倒退兩步,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盛銘軒飛一般的沖過來将她抱在了懷裏。
“你沒事吧?”他伸手取下她頭上的白色背心,眼底是掩不住的擔憂。
“沒事。”江諾心有餘悸的緊緊抱着他,眼神似受驚的小鹿一般。
“你,你沒穿衣服!”
她好像才發現這個事實,紅着臉慌忙的将手挪開,一時間又差點摔了。
盛銘軒穩住她的身形,笑道:“我沒穿衣服不是穿了褲子嗎?”
話一出,他也愣了一下,這話怎麽聽着像流氓調戲良家婦女呢?
江諾緩緩的離開他的懷抱,“我沒事了,謝謝你。”
那柔弱無骨的觸感消失,盛銘軒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可惜。“沒事就好,我先上去洗澡了。”
站在一旁未曾出聲的江蓠,隻覺得有些心慌意亂,哥哥好像動情了吧?
前方,盛銘軒已經走上樓梯,江蓠沖着他的背影喊道:“哥,你記得把心理師約到周末。”
因爲周末,盛銘軒不用去公司。
“好的妹妹。”盛銘軒爽快的答應了。
江蓠嘴角扯了扯,她知道盛銘軒在想什麽,她可不是這個心思。
早飯過後,江蓠提出找個房間布置一番,等心理師來了也不至于手忙腳亂,兩人自是同意了。
偌大的别墅,一樓住了傭人,二樓的房間三人住了三間,想了想,還是準備布置上次男醫生爲江諾問診時的空房間。
在網上查閱了很多資料候,她開車出去購置了一番東西,回來便直奔空房間裏。
想要喚醒江諾的記憶,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催眠。
場地的布置對于催眠效果而言,也是有一定程度的影響的。
對感受性比較好的人來說,這些倒是可有可無,因爲這種人哪怕是在嘈雜喧嘩的廣場上都能被催眠。
感受性差的人就不行了,對這類人進行催眠時,必須得布置一個放松宜人的環境才行。
她不知道江諾到底屬于哪一類,準備得充分點總是沒錯的。
那位大師既然這麽忙,她也理應爲人家節約時間。
“小姐,這些東西怎麽擺?”
傭人指着一大堆各式各樣的東西問道。
江蓠立在屋子中央,沉思了會,開始有條不紊的指揮:“你,把這些鮮花将那面牆鋪滿。這一面牆看起來有些太空曠了,把櫃子移過去,櫃子前照舊放花。
音響擺在四個角落,這個躺椅就擺這裏……
……你擺的太亂了,不能亂,重新弄一下。嗯,桌子就放這裏……”
兩個小時後,江蓠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
别墅的房間都比較大,這件空屋子沒什麽東西,顯得空蕩蕩的,這會讓人産生不好的感覺。
此刻經過了自己的一番布置,不僅不顯得空曠,反而溫馨十足。
雖然堆了很多東西,但種類單一也沒有占掉太多的空間,因東西太多會分分散人的注意力,空間太小會讓人覺得局促,同樣不行。
她帶着人離開,在門外站了一會後,方才輕輕推門而入。
輕緩而又放松的音樂從四面響起,溫暖柔和的光線從高處撒下,牆邊鋪滿了粉嫩鮮豔的花,一陣若有似無的香味兒飄來,絲毫不惹人注意。
四面八方的放松氣息仿佛要将她包圍,看着不遠處的躺椅,她心裏隻有念頭:上去睡一覺。
門外,一雙白色的鞋站在過道上,透過半開的門往裏看了好一會,方才緩緩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