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淡淡的應了一聲,不喜不怒的。
本以爲哥哥是特意爲她買的呢,現在,給誰買的還真不一定。
“妹,”盛銘軒暗中輕輕掐了她一把,“人家跟你打招呼呢,能不能有點禮貌?”
江蓠壓下心裏的情緒,朝江諾燦然一笑,“回來了,你在家裏待得怎麽樣?等你康複了我們一起去逛街吧。”
“呃。”
江諾本以爲她又要給自己臉色看,卻不想她突然變得熱情起來,差點反應不過來了。
“好啊,我也希望能早點康複呢。”
兩人俱都笑着,絲毫不提下午的事。
晚飯間,三人頭一回氣氛融洽的吃着飯。
江蓠笑着看向江諾,道:“江小姐,你想不想早點找到你的家人。”
江諾動作一頓,随即道:“想啊,我每天晚上都在想,可是我,什麽都記不起來了,沒有辦法找到他們。”
“我理解你的心情,”江蓠學着她常做的那種善解人意的表情,“所以,我給你找了個有名大夫,明天就上門來。”
“真的嗎?”江諾高興得有些激動起來,“實在太感謝你了,我,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江蓠捂着唇笑,“感謝什麽呀,我也是爲了幫我哥哥,畢竟是他撞的你嘛,我這個做妹妹當然要爲他分憂咯。”
盛銘軒趁機捏捏她軟嫩的臉蛋:“哥沒白疼你,不愧是我妹妹,終于懂事了。”說着,給了江蓠一個贊賞的眼神。
江蓠拍開他的手,繼續道:“你說,萬一你有個男朋友或者老公什麽的,人家現在不急死了?”
氣氛沉默了一下,江諾下意識的看了盛銘軒一下,咬着唇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覺自己應該沒有結婚。”
“诶,”江蓠慢條斯理的喝着湯,“話可不能這麽說,你都失憶了,感覺什麽的都是錯覺。”
“也,也許吧。”江諾點頭,有些食不知味起來。
江蓠用手肘捅了捅盛銘軒,眨了眨眼,“哥,你覺得呢?”
盛銘軒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早點恢複記憶,當然是好的。”
見他沒什麽反應,江蓠放下了心,她還真就擔心盛銘軒喜歡上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
“可不是嘛?”她繼續道,“這次我找的醫生特别厲害,據說能通過人的眼神看出一些基本的症狀來,最不可思議的是,他走在人群中看人眼睛就能分别出失憶症患者跟普通人的區别,哥,你說神不神奇?”
“啪嗒”一聲,江諾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見兩人齊刷刷的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不好意思,我沒拿穩。”
盛銘軒讓傭人再取了雙筷子回來,方才回道:“沒有這麽神奇吧,現在的某些江湖醫生什麽都敢編,你可得把眼睛放亮點,找個靠譜醫生回來。”
“這是自然。”
用罷碗飯後,幾人各回了房間。
江蓠手裏把玩着一片從窗台上撿起的落葉,想到方才江諾那驚慌的樣子,她嘴角翹起,好心情的上了床。
有些人可千萬要藏穩咯,不要露了餡兒才好。
因爲牽挂着這事兒,第二天她早早就醒來,伏在窗台上看着。
盛銘軒在樓下跑步鍛煉身體,臉上已經微微出了些汗。
一擡頭,瞧見江蓠在窗邊吹風,頭一仰大聲道:“妹,快鑽屋裏去,别再着涼了。”
江蓠沖他笑笑,也大聲回他,“知道了——哥。”
盛銘軒再次往前跑去了,江蓠正要轉身,一輛灰色轎車就開進了她的視線,眯起眼睛看清那車牌号後,她連忙換上衣服下了樓。
“小姐早上好。”
正在做早飯的傭人,看見她恭敬的打了招呼。
江蓠點點頭,徑直出了别墅,遠遠的朝醫生招手。
“這麽早就來了?”江蓠跑上前跟醫生招呼道,“辛苦了,跟我來吧。”
醫生點點頭,也不多言,跟在她身後。
江蓠微微擡頭,朝他道:“等會你先看她,要是覺得不像失憶症患者,你就沖我眨一下眼。”
“加錢。”她補充道。
男醫生雖然有些疑惑,但沒多問,“好。”
江蓠笑笑,她就喜歡這種話不多有分寸的人。
将他安置在一樓大廳後,她便上樓敲了江諾的房門。
“江小姐,起床了嗎?醫生已經來了。”
“好的,這就來。”
“嗯,不着急。”
江蓠倚在門邊,靜靜的看着那門把手。
呵,今天之前這女人天天早起,哥哥下樓鍛煉的時候她就在一旁看着,時不時的遞水擦汗,殷勤得很。
現在,這是心虛了?
不一會,門把手轉動了,江諾披散着頭發,穿着一身白裙站在了她跟前。
“我好了。”她一如往常那般,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散發出平易近人的氣息。
江蓠打量了她一眼,親切的挽着她的手,“好了我們就一起下去吧,正好跟大夫打個招呼。”
“嗯。”江諾點頭,扶着她的手,兩人往一樓走去。
爲着怕江諾走路打滑,别墅的樓梯早早就鋪上了地毯。江蓠扶着她,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走着。
“真是麻煩你了,其實我拄着拐杖就行了。”
江蓠呵呵笑道:“沒事兒,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你們兄妹真好。”她感激道。
“你也很好呀。”
兩人你來我往的一句接一句,在經過樓梯轉角時,江諾腳下忽然一滑就要往下跌去,緊急時刻還不忘放開了握着江蓠的手,免得牽連她一起摔。
下方還有十幾步階梯,真摔下去後果可想而知。
“小心!”
江蓠眼疾手快的擋在她身前,穩穩的接住了她。
笑容帶着深意的朝她道:“江小姐,走路可要小心點,摔倒了就不好了。”
好算計,要是真摔了這筆賬又會算到她頭上,還順便不用接受大廳裏醫生的診治了。
江諾後怕的撫着胸,“吓死我了,還好有你撫着我。”
江蓠不可置否的笑笑,“放心吧,有我在你身邊,摔不了的。”
她繼續扶着她,直至垮下最後一步。
手移了移,探到江諾的脈搏,她笑得更深了。雖然她不會把脈,但快慢還是能感受出來的。
這女人,在緊張。
“大夫,這就是我妹妹。”江蓠朝沙發上的男子招呼道。
他站起身來微微點頭,朝兩人看來,視線滑過江諾後又看向江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