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銘軒松了一口氣,就怕她來一句沒吃飽。
醫生也走了過來,詢問道:“你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
聞言,女子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搖頭,“沒有不舒服的。”
“真的?你可不要騙我,要是有什麽不舒服就要及時告訴我,知道嗎?”
女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知道了,謝謝醫生。”
于是乎,醫生又給他倆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項,這才走了出去。
盛銘軒将放滿飯盒的桌子挪開,溫聲詢問道:“你家在哪裏?你怎麽會一個人出現在大馬路上?”
怎麽會吃野草,他心說。
兩人幹瞪眼一會兒後,女子搖頭:“不知道。”
盛銘軒一噎,這人該不會被餓傻了吧,他又問:“你叫什麽名字?”
女子繼續看着他:“不知道。”
一絲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他眯着眼睛,“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怎麽會不知道呢,你好好想想。”
女子于是真的認真思考了起來,蹙着眉頭努力回想。
“頭,頭……”
“tou什麽?”他俯身過去。
“頭好疼!”她忽然緊緊抓住自己的頭,“我的頭好疼啊,好疼,什麽也想不起來……”
他趕忙拿下她的手,溫聲道:“好好好,不想了,想不出來就算了,你先躺在這裏休息一下。”
疼痛緩過來後,女子定定的看着他,“那你是誰?我怎麽又在醫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盛銘軒無奈的歎了口氣,将兩人相遇的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女子聽完有些惶惶不安,“那要謝謝你,你,你……”
“什麽?”他疑惑的看向她。
“沒,沒什麽。”
盛銘軒皺了一下眉毛,倒也沒多問,朝門邊走去。
見他要走,女子有點緊張:“你去哪兒?你還會回來嗎?”
聽了這話,于是盛銘軒的心中又上演了一出大戲,這麽害怕自己不回來,該不會是出生在什麽落後的貧窮山村,被思想迂腐的長輩逼婚,然後一路啃野草逃出來了,結果逃跑的過程了撞上了什麽石頭,最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覺得很有道理,這麽一想,跟她說話的語氣也放柔了很多,“我出去一下,等會就回來。”
女子安心了,視線緊緊放在他身上,“那你早點回來。”
沒多久,盛銘軒就把剛才那醫生一路拖了回來。
醫生被他揪着衣領,樣子頗爲狼狽,“盛少,你幹嘛?我也是有自己的事情好嗎?我還沒吃飯呢,等會還有場手術呢,你要是太想我了給我打電話就成,不用刻意把我拉走,我們這樣子,被人誤會就不好了。”
盛銘軒臉色黑了黑,“閉嘴!”
兩人到了病房,盛銘軒才放了他,“你再給她看看——失憶了。”
醫生剛要吐槽他幾句,聽他這話,舌頭一轉,驚訝起來,“……什麽?”
他連忙走到女子床邊,伸出一根手指,“這是幾?”
女子瞥了他一眼,“一。”
“那這個呢?”他伸出兩根手指。
“二。”
盛銘軒一把将他拖開,“我是跟你說她失憶了,不是變成一個智障了。”
“我知道,”醫生爲自己辯解,“失憶也分很多種症狀好嗎?哎,說了你也不懂。”
“你!”
看盛銘軒臉色更黑了,他心情十分好,叫來護士将人帶出去檢查。
半個時辰之後,女子再次被送了回來。
盛銘軒:“她怎麽樣?”
醫生皺着的眉頭就沒松開過,“她的腦部沒有任何損傷,神經上也沒看出來,不過,這也不能代表什麽,有的人經曆過一些不好的事情後,也會選擇性失憶。”
不好的事情?盛銘軒沉思,看女子的眼神更加同情了。
“先就這麽着吧,在醫院裏觀察觀察,我得去做我的事兒了,盛少這回您可千萬别來拉我。”
醫生說完就走了,留下兩人大眼瞪小眼。
盛銘軒率先出聲道:“你身上有沒有身份證什麽的?”
“不知道,沒有。”
對于這個回答,盛銘軒毫不意外,因此沒說什麽。
女子像是想起了什麽,看了看他,有些不好意思道:“醫藥費……”
“醫藥費你放心,我已經付過了。”
“謝謝。”她臉上帶着感激的神色。
“不用謝,”盛銘軒微微一笑,“再怎麽說,你也是被我撞的,本來就該我負責。”
“明天,明天怎麽辦?”
“明天你當然是待在醫院裏住院。”
女子更不好意思了,極難爲情道:“那你呢,你也在醫院嗎?”
盛銘軒一愣,自己跟這女人素不相識,就這麽帶回家似乎有點不妥,可她現在身無分文,又失憶了,把她一個人丢下,似乎更不妥。
見他久久不說話,女子眼圈漸漸紅了起來,也不說話,就這麽看着他。
“哎,你别哭啊。”盛銘軒頭大。
女子掩飾的眨了眨眼,“我沒有。”
“這樣吧,”盛銘軒像是做了決定,“等你出院了,就先跟我回家,我會幫你找到家人。”
既然人就出現在西伯雅,憑盛家在西伯雅的地位,沒道理找不到她的家人,盛家家大業大,雖然這女人能吃,但也不差她那一口飯。
女子極爲感激,“謝謝,我會記得你的 。”
盛銘軒擺手,“别,你不用記得我。”
女子繼續看他,像是有點不解。
盛銘軒沒再理她,轉身出了房門。
天色這麽晚了,妹妹怎麽還沒來?
剛才江蓠打了電話過來關心他,他就把事情一股腦說了,兩人當即表示過來看看,盛銘軒一口就答應了。
正左等右等,三道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眼前。
“妹妹,厲總,陸九,你們來了?”
江蓠最着急,快步走到她身邊有些焦急道:“我都說了讓你開車别打電話,你偏不聽,這下好了吧,被你撞了那個人呢?怎麽樣了?”
厲司琛對他的行爲也頗爲不贊同,嘴毒了一句,“盛少别不是活膩味了吧。”
盛銘軒自知理虧,也沒回嘴,帶着三人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