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動靜弄大點,遠去“旅遊”的李兵怎麽會知道呢?
褲兜裏傳來微微震動的聲音,盛銘軒拿出手機一看,眼中有着一絲詫異,更多的卻是高興,他想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盛少,我這事兒辦得怎麽樣?”電話裏,厲司琛富有磁性的嗓音傳了過來。
“錦上添花。”盛銘軒不疾不徐。要他誇他?想都别想。
“哦?”電話那頭的聲音微微上揚,“我倒覺得是畫龍點睛。”
“咳咳,”盛銘軒清了清嗓子道,“算是吧,行了,有人來找我了,不跟你多說了。”
挂掉電話,他雙手插兜,倚在牆上,盯着徑自朝他走來的某個滿臉焦急的中年男人。
“盛少,現在可怎麽辦?你有什麽辦法嗎?”中年男人壓低聲音道,他實在想不通,爲什麽之前跟各部門的關系打點的那麽好,一轉眼就成了現在的局面。
盛銘軒見他這樣,就知道夜風行把所有消息都封鎖住了。
也是,畢竟損失那麽慘重,要是被下邊的人知道靠山倒了,還不得趕緊另找靠山,那樣的話,夜風行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而現在嘛,隻要他逃到自己的老窩裏,修整一番,随時都有卷土重來的可能。
真到那時候,可就沒現在這麽好對付了。
攤了攤手,盛銘軒道:“你也知道夜老把天籁全權交給李兵,我能有什麽辦法?依我之見,還是趕緊把他叫回來吧,興許還能力挽狂瀾。”
“進來說,盛少。”中年男人順手就把他拉進旁邊的一個小包間裏。
門關上之後,外面的嘈雜聲盡數消失。
“盛少,”中年男人臉上有些着急,“我知道您也是很有背景的,現在李總不在,我這種小喽啰也接觸不到夜老,能不能請您救救天籁?”
今天被當場抓獲那麽多嗑藥嫖-娼的,再加上還有記者也在,想必用不了三天天籁就會被封了。
盛銘軒按了按眉心,“這事兒沒那麽簡單,你們想想是不是惹到誰了,還有李兵爲什麽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溜之大吉?别怪我小人之心,李兵該不會是得到什麽風聲已經逃了吧?”
“沒有沒有,”中年男人趕忙擺手,“李總這月十五号的時候還來審核了财務,順便提走了一筆錢。”
盛銘軒心中冷哼一聲,果然跟他想得一樣。
這個李兵在道兒上有點路數,借着夜風行的大勢接觸到了海外的一些團夥,就連夜風行手上的槍支都是他準備的。
夜風行平日裏也非常看重他,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經常交給他做。
要說李兵不知道夜風行的丁點消息,他是不信的。
但是,按照夜風行的行事作風,也不可能将自己想消息全部透露出去,恐怕他也是捉摸不透這才想到了出門旅遊的借口。
要是夜風行還回來,他自然也會回來做他的天籁李總;要是夜風行不回來,想必他也會另謀出路,但不管怎麽樣,天籁這個日進鬥金的會所目前他是一定不舍得輕易放手的。
“我可以爲你們打點打點,”盛銘軒沉吟半晌才勉強的點頭,“但這些路數你們也都知道,不出點血怎麽能理通這裏面的上上下下。”
“這是自然的,”中年男人連忙點頭,盛銘軒願意幫忙他已經感激不盡了,怎麽可能再讓他出錢,“我這就帶你去找财務,這件事就麻煩盛少了。”
“不打緊,我也是爲夜老分憂而已,話說,夜老前幾天還特意跟我說他要對付什麽人得離開幾天,過不了兩天還得回來,沒想到剛走就出事了,這些人啊,一個個眼中隻有利益……”盛銘軒狀似不經意的感歎道,眼睛卻一直盯着中年男人的臉。
中年男人眼神閃了閃,“原來如此。”
抓住門把手,中年男子再次一臉陳懇的叮囑道:“盛少可千萬别忘了,我這一去……”
盛銘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進去的,頂多問完話就放你出來。”
把你關進去了,他找誰把剛才那番交談轉述給李兵?
中年男人臉上閃過感激之色,接着就要打開門。
盛銘軒一把将他手按住,問道:“對了,那些人最近有沒有動靜?”
那些人,便是夜風行的其他心腹,本來都是些泛泛之交平常不會經常見面的人,但在長袖善舞的李兵的糾集下,好的跟一群兄弟似的。
當然,是酒肉兄弟。
“問過一次,後來就沒在找了。”
“嗯。”盛銘軒沉吟一聲。
他暫時不打算去動那些人,畢竟人數衆多,不能同時将所有人一舉殲滅,若是選擇各個擊破的話,又會打草驚蛇。
倒不如選擇李兵這根藤,到時候抓住了他便順着将所有人都一網打盡。
包間的門一拉開,警察的視線在盛銘軒跟中年男人身上流連一番後,對着後者詢問道:“誰知會所的負責人?跟我們走一趟。”
中年男人最後看了盛銘軒一眼,道:“我是。”
啪的一聲,一副手铐铐在他兩手腕上。
“你是負責人?你們不是宣稱你們會所是全市最安全最有牌面的嗎?現在算什麽怎麽回事?完了,我老婆一定會跟我鬧離婚,完了……”
聽着這句大聲的指責,中年男人垂着頭,沒講話。
“安靜!”警察大聲呵斥了那人一聲,教育道:“現在想後悔了?以前幹嘛去了。”
“嗚嗚……我是上門女婿,這下什麽都完了……”被吼了一聲,男子心裏更加崩潰,當衆就哭了出來。
盛銘軒抽了抽嘴角,有些看不下去,徑自離開,來到了天籁最高一層。
頂層并不對外開放,這裏可以算得上是天籁的内部,例如人事部門财務部門采購部門,通通都安排在這裏。
盛銘軒在一道貼着“财務室”的門前站定,伸出兩根手指敲了敲。
“請進。”
這是一道年輕女子的聲音,硬生生讓人聽出一絲妖媚感。
推開門,他見到一個畫着濃妝、燙着大波浪卷、穿着低胸衣、齊什麽小短裙的高挑美女站在辦公桌旁,旁邊的沙發上還做着一個廉價西服的小夥兒。